。八道原来有一个雄鹦鹉叫胡说,后来绿哥儿不知怎么就看上了八道,将胡说叼走了。绿哥儿原来叫遏云,自从追求了八道便被八道叫成绿哥儿,他们也就跟着叫了。

    谁也没想到这两只孕育在华太山的生出灵智的小家伙真的在一起,不过这也算是一种机缘吧。

    冥然引着柳菀去了他的住处。

    “小姐?”廊下站着两个姑娘,一个是小染,认出柳菀忙上前施礼,另一个看着面生,却怔怔望着柳菀发呆,眼神之中激动却也胆怯。

    这个姑娘长得俊俏,然左脸却被毁了容,疤痕交错,看着有些骇人。

    小染拽了拽那姑娘的袂角,使了个颜色,让她赶快施礼。她这才袅袅婷婷,矮下身子:“小姐!”说罢偏过头去,似乎不想让人看到她的左半脸。

    “这是小竹,从金林都回来的,她执行任务时候受伤,伤到了脸,性子就内向了。”小染怕柳菀责怪,忙不迭解释。

    “菀儿,其实你认得她的。”冥然见小竹的举动,微微蹙眉,侧头在柳菀耳畔说道。

    柳菀一惊,她在金林都识得的人有限,这人着实面生。忽而想起那曾经顶替她留在聆天苑的玉梅,再看看眼前人的身稍,一把握住了小竹的手:“你是玉梅,对吧,你是玉梅?”柳菀有些激动,双眼盯着玉梅受伤的左边脸,眼圈发烫。

    “是的,小姐!”玉梅想抽出手,蜷了蜷指尖却放弃了,她历尽劫难终于见到了小姐。

    而后冥然被丢到了一边,柳菀握着玉梅的手叙旧。

    玉梅在聆天苑中忐忑的佯装柳菀多日,几乎没有人能辨识出她是假的。盖是因为柳菀本就性子冷,不曾与人多说话,也因玉梅将自己锁在屋中。好在皇上一直生病,她未预见未来也无人挑剔。

    那一日正在屋中绣花,忽然被人压去了天牢,待她想逃跑之时又被放了出来。

    她唯恐小姐出事,一直心惊胆战,摸索着小姐曾经用过的东西,心中生出一些不敢触碰的情愫。

    再之后平静过了许久,她又被抓走了,这一次她去的是三皇子的府邸,三皇子言行逼供令她说出华太山的位置,她要紧牙关,无论多么重的刑罚皆没有说出半个字。

    一直隐匿在三皇子府上的暗卫见她可怜,偷偷救出了她,给了盘缠让她回华太山。这也是冥然走之前吩咐过的,他不愿自己的手下受无妄之灾。

    玉梅被毁了容,跌跌撞撞逃回华太山,一直修养着,一直等着柳菀回来,今日得见自是欣喜。而且小姐没有忘了她。

    日子过得平淡,然柳菀却十分新奇。华太山很大,单单一个巫沧山她便逛了一个月才走遍,且华太山景色绮丽,百看不厌。

    冥然与第五贺筹备着婚礼,忙的不亦乐乎,柳菀便与玉梅还有温温一同,每日绣绣花,写写字。

    温温是个欢脱的小姑娘,与柳菀年纪相仿,和展行是一对欢喜冤家,两人在一起便斗嘴,但明眼人皆看得出来两人十分相爱。

    大婚如期而至,冥然并没有请什么江湖人,只给朱乃翁发了请柬,他是柳菀的义父。柳菀与柳家恩断义绝,自是不能请他们来的。柳家无男丁,冥然便给了一笔钱,让他们安度后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大婚当日,半缘宫红霞遍布,一片喜庆祥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先写这点儿。

    时间来不及了。

    明天写大婚以及大婚之中发生的一些事情。

    之后我要写几章番外,然后我再完结哈。

    ☆、大婚插曲

    每一尺榭廊的围栏围绕红绸,每一间宫殿燃起红烛,每一方崖檐挑起金丝绒的灯笼,十里红妆万里铺陈,半缘宫浸透在喜庆之中,唯独一人独坐在廊下望着平静地泛着红晕的湖面发呆。

    玉梅并不是不想小姐幸福,只是为什么看着她凤冠霞帔于身,看着每一个人谈笑春风,实难从打心底里祝福。那些在地牢的日子里,她皆是回忆着小姐的音容支撑下来的,从未妄图生还,当然也从未妄图那一份阴暗之中的情愫可成圆。

    然当活着回来,当目睹一切,似乎有那么些个不同,握紧小姐微凉的指尖,注目小姐莞尔的笑颜,发霉的内心长满了尺长的毒蒿,她被淹没其中,无法自拔。

    丫鬟小厮在檐廊下脚步匆匆,分散在四海的半缘宫人皆回到华太山,每个人皆笑容洋溢,清冷的宫殿今日熙熙攘攘,忙忙碌碌。

    玉梅逆行其中,失魂落魄地回到住处,掩紧门扉,从紧锁的柜子中掏出她的“珍藏”,一根水晶朱钗。

    那是柳菀在聆天苑中曾经最爱的朱钗,她易容成小姐的时候每日带在头上,因而随着她入狱,一直珍藏到现在。而今除了这一根朱钗,那柜子之中还有脏了的手帕,吃剩下一半干瘪枯萎的苹果,用完的胭脂盒子……甚至还有一条用过的月事带。

    她的情愫已便成疯狂,止不住地生长,缠绕那颗近乎破碎的心。

    将一切碰在手心,仿佛磨搓在脸颊,又被抱在胸口,她不能让小姐嫁人,只有她才能与小姐厮守,只有她拼劲全力护小姐周全,只有她从未背叛过小姐。

    一瞬间玉梅眼中的恶毒盛满,扭曲的爱走火入魔。

    吉时已到,三十六牛角吹响,五十四炮竹燃放,半缘宫呼声一片。

    温温扶着柳菀走到正厅,将手中的红绸交与新郎。

    冥然一身绯红,胸前挂着大红花,笑得傻兮兮的。他终于娶到了菀儿,从十岁念想到今朝,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却又尽数在眼前。

    柳菀霞帔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稍,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婷婷袅袅的小足,在冥然眼中是火。

    但在玉梅眼中却是痛。她掩泪跑开,还有人在身后称赞:“你看这丫鬟,自家小姐出嫁给感动坏了,瞧哭的!”

    祝福声远去,玉梅潜入新房。

    淡云津悄无一人,大家皆挤在正厅看热闹。红毯从庭院绵延如室,雕刻龙凤交缠的六合床上挂着大红的纱幔,被子下藏满“早生贵子”,弄弄的红入目却是刺眼的怨。

    小几上放这挂红的喜秤以及两盏金杯合卺酒。

    玉梅自认打不过冥然,却可以再酒中下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只要冥然死了,她便带小姐远走高飞,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厮守。

    喜堂之中,第五贺与朱乃翁并排坐着,等待接受一对新人的拜礼。

    第五贺想起当日迎娶君婳的情况,微微愣神。朱乃翁喜极而泣,一把扯过第五贺的袖子,鼻涕眼泪一锅粥擦在那月白色的袖子上。第五贺这才缓神,拽回自己脏兮兮的袖子,给了朱乃翁一记脑雷。

    展行是主婚人,高喊:“合拜高堂,先拜男方父亲第五贺,后拜女方父亲朱乃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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