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些不乐意了,“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要特意避开本宫?”
    卫慕清笑道:“不让你听是为了你好,皇妹莫要不识好人心。”
    “皇姐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些,是不是为本宫好本宫自会判断,就不劳皇姐费心了。”
    “既然湄苏不介意,清荷你就直说吧。”
    “这事还是由儿臣来说吧,让公主说这些,便有些强人所难了。”
    “沈爱卿便说吧。”
    “那儿臣便说了。”沈冬雪看看卫慕清,卫慕清冲着她笑笑;又看了看卫慕湄,卫慕湄道,“昨日下午,薛表哥到了府上,说有事要跟公主单独讲,儿臣觉得既然是要单独讲,怕是很重要的事,于是便去了厅外。然而没说几句话的工夫,儿臣在门外便听到表哥情绪十分激动,说什么‘我仰慕公主多年,公主却背叛了我’,儿臣觉得事情不对,便冲了进去,只见表哥被两个侍卫拦着,挥着手臂竟是要上前打公主之势!”
    “此话当真?”
    “儿臣未有半句谎话,当时在场的侍卫丫鬟今日也都来了,都在外面候着呢。昨日侍卫送完表哥,便已同儿臣与公主请罪了。侍卫们也是听表哥一番胡言乱语、抹黑公主清誉之后,护主心切,一时冲动才动手打人的。”沈冬雪按卫慕清在进宫路上告诉她的话说道,“儿臣也已惩罚了动手的侍卫,正准备登门去给舅父舅母还有表哥赔罪呢。”
    皇帝听完,沉默片刻道,“此事便到此为止了,薛丞相那里由朕去说,你们就不必登门了。至于你府上侍卫,虽没有主人命令敢私自行动,但念在一片忠心的份上,按律处罚后你们便自己看着办吧;若是不想留了,朕再给你们派几个人便是。”
    卫慕清点头道:“多谢父皇。”
    卫慕湄听完,整个人都呆愣在那,完全没有料到事情竟是这样。薛夫人在信里委屈巴巴地控诉着沈冬雪与卫慕清是多么多么的目中无人,薛文康是多么多么的无辜可怜,可事实竟是薛文康求而不得便恶语中伤,受害者反倒是卫慕清夫妻了。
    皇帝见卫慕湄十分吃惊,也明白她是被利用了,又思及她婚期将近却听闻未婚夫心仪他人,心情定是不好,便柔声安慰道:“湄苏也不必过于难过,朕会找薛丞相好好说道说道的。成亲后,你与文康也都该收心顾家了,不要总是看些民间话本胡思乱想了。。”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儿臣今日有些不适,便先告退了。”自己看上的人是卫慕清名正言顺的驸马,自己的未婚夫也一直仰慕着卫慕清……她跟卫慕清的怨真的是越结越大。卫慕清究竟有什么好?不过仗着是嫡出,仗着父皇宠爱罢了!这么想着,卫慕湄恨恨地出了大殿。
    卫慕清也告了退跟了出来,在卫慕湄身后幽幽道:“今日的皇妹是在父皇面前扮乖扮不下去,决定破釜沉舟了吗?以前的你虽不灵性,却也不至愚笨至此。今日做了薛夫人手里一枚棋子竟还不自知,莫非是‘色令智昏’了?说起来,文康表哥相貌也着实不错呢,难怪皇妹……”
    卫慕湄打断她道:“若不是你算计我……”
    “要说算计,本宫还没跟你算算你算计驸马,妄图坏本宫姻缘的事呢。”
    见卫慕清翻旧账,卫慕湄自觉理亏,只好甩了甩袖子,气冲冲走了。
    事情虽按计划结束了,但沈冬雪看卫慕清脸色并不好看,便出声安慰道:“公主莫气了,气坏了身子,父皇母后又要心疼了……当然,微臣也心疼的。不如今日便去听戏散散心?”
    卫慕清摇摇头道:“不必了,回府吧。本不欲同她争斗什么,她却总是上赶着给自己找不舒坦,真不知贤妃这些年都教她了些什么。明明在宫里都是同一个先生教课的。”
    “并不是每一位公主都能像公主这样,有一个贤良淑德的母后。微臣一直以为,孩子最终成为什么样的人,跟父母的管教有极大的关系。哪怕话本里也都是这么写的――家大业大的,长子往往被当做下一任家主严加管教;而幼子往往不会被寄予厚望,每天就是被长辈们哄着惯着,也就最不成器。”
    “看看薛文康和文瑞表哥的对比就知道了。文瑞表哥为人行事上就像是舅舅的翻版,学识丰厚,彬彬有礼;而薛文康因着是薛家的老幺,容貌上又最肖舅舅,被舅母还有外婆宠得没个正行,文不成武不就。”
    “怕是出了这事,舅母也不会再惯着他了。”
    “你不了解,若不是舅舅与文瑞表哥时不时的盯着,薛文康能被舅母惯成第二个梅赐尧!”
    沈冬雪闻言十分感慨:“果然都言道‘慈母多败儿’。”
    “‘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都把他惯成什么样了?!跑到人家清荷的驸马府里跟清荷说驸马是个小白脸,配不上清荷,只有他才配得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薛家老太君挡在薛夫人身前劝道:“康儿那会儿不是喝醉了吗?清荷也给过他教训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娘,这事您别管。”薛丞相轻轻推开薛老太君,冲着薛夫人甩了一张纸,“你看看你写的都是些什么!你还想拿湄苏做棋子?昨日就告诉你这事就这么算了,你非要闹大!这下好了,你那宝贝儿子对清荷有非分之想的事不光皇上知道了,湄苏公主也知道了!”
    “那……那怎么办?公主不会退婚吧?”薛夫人闻言,这才知道事情得糟糕,有些慌张。
    薛丞相叹了口气道:“今日皇上叫我去,一是为了告诫我要好好管教儿子,二也是为了让我安心。文康和湄苏公主的婚约照旧,婚期定在九月。”
    见联姻没受波及,薛夫人才放下心里,“那就好那就好。”
    ☆、第 36 章 第36章
    沈冬雪下了朝回到府里,却见卫慕清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在桌前等着她用膳。
    “云梦,公主人呢?”沈冬雪刚一出正厅就看到了正朝自己走过来的云梦,忙问道。
    “公主叫您回来先去书房一趟。”
    “公主用膳了吗?”
    云梦见她这样,轻笑一声道:“您不如一会儿见了公主自己问问呀。”
    等到了书房,云梦开了门,请了人进去便从外面带上了门。
    沈冬雪刚一进去,就见卫慕清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信,“何人来信竟如此重要,叫公主推迟了用膳。”
    卫慕清招招手,示意沈冬雪过来,把信纸递给她道:“皇兄来信了。他到灵州之后便立刻派人去拦流放的梅家父子,但是只拦下了梅赐尧,让梅浩淼给跑了。”
    “跑了?”沈冬雪闻言蹙起了眉。
    “皇兄重审了梅家父子的案子,判了两个人斩立决,现在梅赐尧已经被羁押在死牢里了。梅浩淼虽在逃,但皇兄下了通缉令。不过我思虑再三,觉得这事可以就此了结了。”
    沈冬雪十分不解,问道:“这……岂不是放虎归山了?”
    “事情才将将开始,驸马又怎知不是‘欲擒故纵’呢?”卫慕清说着冲她浅浅一笑。
    “公主是打算……”
    “嘘。”卫慕清用食指轻压上沈冬雪的唇,又轻轻蹭了蹭,蹭得沈冬雪面红耳赤。
    “正好我要给皇兄回信,你有没有想给家里稍的信,一并写了吧。”
    “不如用过午膳再写?”
    “传信使还在府上候着呢,回信这事儿切记赶早不赶晚,最好是趁着‘那位’还不知道便把消息送出去。”卫慕清冲沈冬雪眨眨眼,示意沈冬雪帮忙研墨,自己铺了纸开始写信。
    等信送到卫慕程手上时,耀京里正忙着操办卫慕湄和薛文康的婚事。
    一个半月之内接连两位公主下嫁,一位的驸马是新科探花郎,另一位的驸马则是位极人臣的薛相家小公子。一时之间,两位公主连带着两位驸马都成了耀京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九月初一,卫慕湄下嫁薛文康的日子。
    卫慕清带着沈冬雪,皆是一身便装,混在人群里看热闹。
    “这湄苏公主确实是不如清荷公主受宠啊。”
    “你这可错了,清荷公主若是受宠,还能下嫁一个商贾之子?说得好听是新科探花,说不好听了还不是穷酸书生。”
    “单看这嫁妆数就知道还是清荷公主受宠。”
    “非也,清荷公主嫁妆多不过是皇上怕她嫁人之后受苦,薛家什么身份,就是一点嫁妆都不出,湄苏公主过得还不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听着街上围观迎亲队伍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沈冬雪有些生气又有些难过,拉着卫慕清转身离开了人群,“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却总爱信口胡说还如此理直气壮?”
    卫慕清见她生气,忙安抚道:“嘴长在他们自己身上,他们要说便叫他们去说,说了又不能改变什么。皇家的事是他们永远接触不到的,所以在他们眼里,这便是最好的谈资笑料了。”
    沈冬雪摇摇头,表示不是很懂,卫慕清也不多解释,笑着牵着沈冬雪的手回了府。
    丞相府,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拜完堂,卫慕湄就被送到了洞房,而薛文康被留下同薛丞相和薛文瑞一起给客人敬酒。然而酒未过三巡,薛丞相就发现,大厅里找不见薛文康的人影了。
    “文瑞,可曾见到你弟弟去了哪?”
    “回父亲,不曾注意过。”薛文瑞刚敬完酒,脸色有些泛了红。
    薛丞相只好又找到了薛夫人,没好气地问道:“你那宝贝儿子又去哪里了?”
    “老爷问我,我哪里会知道?莫不是等不及先回了洞房吧。”薛夫人满心欢喜的听着各家夫人说着恭维的话,哪里顾得上薛文康去了哪。
    薛丞相憋了一肚子火,却因着大喜的日子不能发,只好甩了甩衣袖,找到了管家,“文康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管家想了片刻道:“老奴先前见小少爷往后门去了。”
    “后门?!”薛丞相闻言火冒三丈,“你就不知道拦住他吗?大婚之夜,新郎抛下宾客往后门跑像什么话!”
    管家低着头道:“老爷可冤枉老奴了,老奴哪能拦得住小少爷啊。”
    薛丞相思及薛文康的性子,也知道自己是祸及无辜了,便道:“你先派个人去清荷府上打听打听,看看文康有没有又去给人添乱;然后去他那些狐朋狗友府上问问,看有没有不在府上的;最后找人把耀京所有酒楼妓馆找一遍,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而此时的薛文康正跟几个狐朋狗友窝在一家酒馆里,喝着酒听着小曲儿,满口的污言秽语。
    见薛文康一声不吭的喝着闷酒,狐朋狗友们坐不住了,开始议论纷纷。
    “我说薛少爷,您这‘洞房花烛夜’的,不留在府上好好享受,约我们几个大男人出来是什么意思啊?”
    “得了吧,娶自己心爱的人那才叫‘洞房花烛夜’,像薛兄这情况,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吧?我可是听闻这个湄苏公主性子刁钻的很,薛兄怕是连床都上不得哦!”
    “瞧你这话说的,性子刁钻的才叫人有征服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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