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不形于色,就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怪物,自始至终都只有同样的面孔。

    月儿根本不会这么做,不管是“十六”还是“乔大小姐”尚且都会对夏云流露出不忍的心绪,但现在坐在夏云面前的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铜墙铁壁,虽然没有正儿八经地写着“生人勿近”,但也分明地散发着一股“绝对疏离”的气氛。

    疏离到不仅仅是体温,甚至连声音都是赤裸裸的淡漠。

    夏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只见过两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一是十里剑的那群杀手,无论是伪装还是天生,都给人一种寒刃一般冰冷的感觉;二是赫连秋这样风轻云淡的超脱世俗的淡然。

    无论是哪种,总会有让这两种人动容的东西。要么是金钱、要么是权力、要么是千金难求的爱情……世间万物,只要人活着,就总有牵挂的对象。

    但夏云的第六感告诉她,乔安月二者都不是。

    这是一种把自己处于“旁观者”的淡漠,既然无所谓一切,于是也便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她动容。

    “没有。”乔安月冷这张脸,回头看向夏云,神色坦然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该想起来的我都想起来了,从月儿开始,一直到现在的一切,全部都清清楚楚地印在我的脑子里。

    夏云,我从未比现在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

    “那你……”夏云哑然。

    乔安月语气不变,“夏云,月儿只是我的一个年龄段,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的我,才是我应该有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夏云不解。

    乔安月定定地看着夏云迷糊的眼神,反问道:“你知道,乔家血脉的事情吗?”

    *

    燃尽了的木柴“啪嗒”一声顺着其他的柴梗滚到地上。火光把乔安月的眼底印出一丝虚假的暖意。

    在乔安月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之后,夏云便望着火堆一言不发。

    天生的戏骨,情感薄凉到了极致,冷眼旁观着这世间的一切,无情无欲,着实不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

    更关键的是,当事人都不会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可悲之处。

    它就是这么发生了。没有前因后果,在乔安日死后,出现在了乔安月的身上。

    “……你方才那个……例外的例子能不能再说一遍?”夏云盯着火光,许久,方才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只会对少数亲人以及儿时便熟识的人流露几丝情感。”乔安月不假思索,“但可能性也极小。”

    “就是这个!”夏云猛然抬头,认真地看着乔安月的双眼,“我们是从小就认识的,对吧?”

    “那又如何。”

    “那便是突破口。”夏云斩钉截铁,“乔安月,我才不信你的那套说辞!”

    “……”乔安月猜想也许是热病加上打击太大了,甚至干扰了夏云的判断力。

    然而夏云像是拥有读心术般肯定地说道:“我现在清醒得很!乔安月,我五年前在乱葬岗里从一具尸骨上捡到你的玉佩后本以为你一定死了,但是现在你好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没有什么是绝对或者不可能的。”

    “只是恰好出任务无意间把玉佩落在那儿罢了。说明不了什么。”乔安月解释道。

    夏云不理,只是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才不信小时候的那些情感统统都能被你扔到爪哇国去,伶人唱戏尚且都要感同身受,我不相信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能够把这么多人骗的团团转。”

    乔安月扯出一个暖暖的弧度,语气终于有了起伏,“不可能,嗯?”

    “……我没有说你骗术不好,”夏云闷闷说道,“乔安月,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

    “赌你的心。”夏云梗着脖子说道:“就赌我能够让你重新真正的笑出来,堵你的内心深处,绝对还有着留恋的东西!赌你不是不会笑,只是忘记了怎么正确地把情感表达出来!若是我输了,我夏云绝对立马拍屁股走人,不在你这个木头人面前自讨没趣,若是你输了……”

    “若我输了便如何?”

    “便、便……”夏云想了好一会儿,愣是想不出什么彩头来,只好僵着一张脸,“便应我日后一个条件,不许推辞!不许耍赖!如何?”

    “可以。”乔安月点头,觉得二人就这样相忘于江湖也挺好的。

    乔安月以为夏云执着的是小时候那个只会跟在她后面团团转的月儿,现在月儿对她来说只是一段记忆,按道理而言,夏云不应该被这段过去束缚。

    等到夏云明白有些事情是她改变不了的时候或许就会自己从这段纠葛里面退出吧。

    乔安月是这么想的。总比她若无其事地离开来的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乔安月的话音刚落,便听夏云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方才强撑着一口气进行的长篇大论在放松下来之后整个人便又萎靡了起来。

    她目光落在撕了半截上衣的夏云身上,本来就发着热病,结果还为了包扎把衣服弄成这样,不冻着才怪?

    伸手试了试烘烤着的外衫,夏云的那件还没干透,乔安月面无表情地扯过自己的那件扔到夏云怀里,冷硬道:“这里没风寒药,不想烧糊涂就穿上。”

    刚说完,一阵冷风吹过,乔安月浑身泛着鸡皮疙瘩,忍不住自己也打了个喷嚏。

    ……

    “要不……咱俩坐近点?”夏云小心翼翼地问出声,见乔安月没反应,立马抱着外衫靠在某人旁边坐下。

    乔安月几乎可以感觉到夏云浑身滚烫的皮肤紧贴着自己,即便隔了层薄薄的布料,那不自然的热气都顺着传了过来。

    下一刻,夏云刚把外衫披在两人身上,乔安月灵敏的鼻尖就嗅到一丝烧焦的味道。

    “糟了遭了!!鱼鱼鱼!”夏云手忙脚乱地把烤鱼从火堆上取下来,方才光顾着谈话去了,谁还管烧着的鱼啊!

    她手里拿着外面已经乌黑的烤鱼,半晌,递给乔安月过目,“那个,你吃吗?”

    从灵魂深处带着的秉性是不会随着性情而有所变化的。哪怕情感淡漠,极强的生理基本需求也丝毫不受影响。

    乔安月:“……”

    她还是再抓几条上来重新烤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微墨”的营养液*1

    “yui”、“咖啡馆九”地雷*1

    第49章 兰桑

    等到第二批烤鱼再次烤好的时候, 已经快要寅时了。

    二人湿漉漉的衣衫早就烤干, 初穿到身上还有丝未退的余温,总算免了进一步感染风寒的可能性。夏云起身穿衣的完毕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眼角余光瞥了眼乔安月, 不知为何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干咳两声,遗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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