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债了?”

    崔护不急不忙的将一个匣子陈了上去,县太爷打开,确有一纸银契。

    他尤不死心,指着堂上喃喃道:“这定是假的,定是假的!”

    师爷见状接过,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是多年前立下的,并无误差。

    一时之间李赢愣在了那里,他这才意识到,是了,他其实无需争辩的,就是没有这一纸借契,夏家也有其他办法将事情转嫁到自己身上,何需血口喷人,更犯不着用假借契,自己的怀疑太过可笑,今日妄想在这公堂上打赢官司更是无稽之谈,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他这才意识到,他一直忽略了的事情,夏芸是夏府的人啊,是权倾钱塘的夏府的人,他竟然妄想动他,真是想的太简单了。

    都因为夏芸素日里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温润干净,他都忘了,夏芸是夏府的一支人,而且这两年来在夏府过的如鱼得水,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想到此,他无再争之心了,自己主动跪了下来,担了罪名。只道是自己欠债不还才招致夏府家奴篱二的殴打的,因心内不服才将篱二的好友夏芸告上了公堂出气,如今水落石出,自己愿领责罚,偿还银钱。

    最后这一出闹剧就此收场,堂下看热闹的群众茶余饭后又多了几句白话,粉饰平淡无奇的生活。

    此刻,篱二屋内,夏芸正在给他上药。

    “哎哟……芸儿轻点,疼。”

    夏芸没好气的干脆重重拍了一把篱二的屁股,道:“还知道疼呢!下次还逞不逞英雄啦。”

    篱二闷闷道:“还不是怪苏若水太慢,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打你吧。”

    夏芸又气又感动道:“不能看着他们打我,那你就让他们打你啦?”

    篱二道:“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嘛。”转而滴溜溜的看着夏芸道:“芸儿心疼了?”

    夏芸不理他。

    他得寸进尺,乐得像个孩子,道:“嘿嘿,你就是心疼了,就是心疼了是不是?”

    夏芸面色不自然的将他嘴捂上,道:“好了,别闹了。”

    “咳咳……咳嗯!”一旁的苏若水觉得眼睛被闪的有点睁不开,干咳了几声,昭示自己的存在感,拱手道:“那芸儿,篱兄,我就先回去了。”

    后者竭力挽留,要他吃了饭再走,苏若水还是很义正言辞的离开了,哼,我才不要留在这种瞎人眼的地方呢,我要回去找我的小芊儿!于是大步流星的回去了。

    篱二瞅了眼苏若水离开的方向,见篱裳不在家,忙神秘兮兮的叫夏芸把门关上。

    夏芸纳罕的看了他一眼,将门关上,篱二贼兮兮的凑到他身边,问道:“芸儿,你喜不喜欢我?”

    夏芸闻言面色一红,将头扭开,“你屁股不疼了?”

    篱二紧紧拽住他的袖子,不许夏芸顾左右而言他,穷追不舍,委屈道:“因为芸儿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虽然,我们该做的都做过了……”

    他语气可怜兮兮的,夏芸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是很心疼的,然而后半句却是让他想揍这粗汉子一拳,哪有人时时刻刻将这个事儿拿来念叨的!

    不过触到那双清澈的眼睛时,怒火便瞬间平息了,轻柔的用手触摸他的脸颊,主动将唇凑过去,轻轻一吻,随即退开,柔声道:“我自然是心悦你的。”

    篱二怔了一瞬,转而喜道:“芸儿承认了?那以后也不许反悔了,要一直喜欢我。”说完吃吃的笑着。

    “笨蛋!”夏芸嘟哝了一声,主动凑过去吻他,堵住了后者傻笑的嘴。

    一吻方了,篱二的手伸进了夏芸衣内,揉捏抚弄,闹腾着,被夏芸一把抓住,“别闹。”

    夏芸将他略粗糙的手抓住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吻,柔声安抚道:“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嗯?可好?”

    “好。”

    “那……继续上药?”

    “嗯。”

    篱二觉着自己现在泡在了蜜罐子里,自然芸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

    ☆、必非久居人下

    岁月静好,转眼半载倏忽而过。

    仲夏时节,天气燥热,闷热的天气里却透着喜庆的味道,这一月,有两件喜事,篱二的姐姐篱裳出嫁,夏芸的知己好友苏若水娶妻。

    如今夏芸的铺子在夏府的照应下已步入正轨,生意蒸蒸日上。这两桩喜事无疑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好事。

    由于两桩喜事日子相差不远,夏芸两处帮忙,又加上自己铺子的事,可谓是忙的焦头烂额,不过心里是乐滋滋的。

    苏若水总算娶到了自己可爱的河东狮张芊,得到了张府的肯定,不过张家小姐脾气火爆,以后恐怕有的他受的,但他貌似很是自得其乐,被虐的挺高兴。

    篱裳姐姐也配了个好人家,郎君忠实又精明能干,会过的很幸福。夏芸幽幽的盘算着。

    忽然想起那日篱裳身着一件大红嫁衣,烧红了霞光,款款走上花轿时,篱二拉起了自己的手,郑重而又诚恳的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他说:“芸儿,我们将来也这样好不好?”

    那时的夏芸没有回答他,只是回握住了他的手,他只能如此。

    他想过,他和篱二可能会没有未来这件事。

    现实总是会将愿望压在角落里,不着一寸地方。

    夏芸不得不考虑现实,母亲在熟人圈里老老实实的过了一辈子,父亲早逝,她东拼西凑的将自己抚养长大,本分了一生。

    他和篱二的事,去向母亲坦白吗?不可能的,她可能会疯,会被亲戚朋友的各种眼光压死。

    他有老母,有未来,更有难以言说的各种顾虑。这不是个生命价值平等的世界,却是个法则残酷的现实丛林。

    一直不娶妻的拖延下去吗?不可能的,他是独子,纲常伦理,娶妻成家让老人安心是他的义务和责任。

    生活总是愿望和现实的斗争,他一时之间有些烦闷,仿佛看不见了未来。

    就算他真的能将一切抛下,那篱义山呢?他能和自己一样将一切置之度外吗,不顾世人的冷眼闲话吗,很难吧,他们都不是圣人。

    可能他想的太入迷,以至于篱二走到他床边时,他都没有注意到。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篱二用手在他晃了晃。

    “没什么。”夏芸轻声答了句,半抬起身,用手指轻轻描过篱二的眉,半开玩笑道:“义山,我想,我要是女孩子就好了。”

    “就这么想嫁给我?”篱二淡淡调侃道,随即他注意到了夏芸语气里的落寞,抓住了他欲缩回的手,问:“芸儿对我没信心?就算你不是女儿家,也没有三媒六娶的嫁与我,我也不会始乱终弃的。”

    夏芸淡淡一笑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忧母亲受不了,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是怕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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