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用双臂环住我的刹那,一颗寻寻觅觅无处安放的心才终于放下。

    那一刻我有一种错觉,觉得抱着我的这个人,是在倾尽全身的气力,要把我揉进她的血肉里。

    几天后我和陆墨坐飞机到达成都,她说要带我见两个人。

    一到航站楼就看到两个年轻的外国男人冲过来,高个子金发的那个冲我吹了声口哨,说:“oh,you are so adorable!”陆墨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一记肘击,向我介绍:“这是eric,敲鼓很有一套。”

    我正要向eric问好,被另外一个红褐发色的人抢先开口,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笑眯眯:“your eyes are so g.”

    “brian,贝斯手。还有chris和karl在加州,有事没来。”

    紧接着走来了气喘吁吁的邵喆,穿着拉夫劳伦的海蓝polo衫,戴着mlb黑色棒球帽,像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一样。

    招呼了一阵,发现这几个人都是土豪加学霸并且十分友好,大家嘻嘻哈哈地商量着去丹东乡。

    两天后我们从丹东出发,徒步前往莫斯卡。

    路途中多见崎岖的山路和陡峭的岩壁,坑坑洼洼的砂石地貌有着别样的硬冷荒芜之美。

    我们走了大概10个小时,到达莫斯卡的时候已经天黑。eric他们说看我这么柔弱没想到体力这么好,陆墨用相机拍摄下远方的炊烟光影,嘴里说着:“当然。”

    晚上他们在莫斯卡镇的一处广场上摆好不知哪弄来的乐器,群众纷纷奔走相告说那里有外国人在唱歌。

    我仍记得那天夜穹上璀璨耀眼的星河,唱歌跳舞的人们脸上洋溢的兴奋和喜悦。

    望着抱着电吉他和brian默契地合着节奏的陆墨,我突然理解了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

    自由且洒脱地活着。

    莫斯卡地处一块山丘草坡,白天出去散步时居然能看到突然冒出的土拨鼠。我饶有兴趣地将苜蓿草喂给它们,土拨鼠圆滑的小鼻尖蹭过手掌心,酥酥麻麻的。我笑起来,感受到一阵专注灼然的视线,抬头发现陆墨正向我走来,身后是皑皑的雪山连绵向远。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走过了丹巴世外桃源般的甲居藏寨,领略了梨花漫卷如梦似画的金川。晴空、雪山、大渡河,淡淡的山雾袭来,恍若置身仙境一般。

    住在民宿的夜晚,陆墨会坐在院子里,弹着把木吉他。她喜欢把那些优美的英文诗谱出调子轻轻地唱出来,她时常唱起埃兹拉庞德的诗作,唱起那首《在地铁站内》:

    “in a station of&ro

    the apparition of these fabsp;in the crowd;

    petals on a&, blabsp;bough.”

    如果可以把声音比作某种甜点的话,陆墨的嗓音就是美式咖啡,尝过一口,便可百转千回。

    我多么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到永远。

    如果没有那天周于晨打来的电话。

    如果没有那天陆墨迟来的答案。

    现实是我们正准备从重庆前往新都桥时,我接到了周于晨的电话。

    他告诉我,我妈妈住院了。

    突发性心脏病,索性抢救及时,但还在昏迷。

    陆墨知道情况后,边安慰着泪流不止的我,边定了机票。我们一行人一起回了北京。

    半个多月后,我妈妈出院。

    也就是我妈出院的那天晚上,陆墨找到了我。

    我们还是在那个湖心公园,路旁有一个露天咖啡馆。

    我因心情好提前到了一会儿,望着她在暗黄的灯光下一步一步走来,跟那天从国外回来的她一样,轮廓深沉似西方女神像。

    她说:“五十三天前,你问过我一个问题。”

    夜色下陆墨的长卷发似一团墨色的云朵,波浪的形状让人想起深海中茂密的黑藻。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了。”她抿了下嘴,嗓音似中提琴般沉静低沉,比这湖水还要凉。

    她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chapter11

    转身走远的时候,我听见白若芷哭了。

    她哭的很小心翼翼,压抑得似乎不想发出声音来。

    我告诉自己不能回头,因我知道,自己一旦回头,就再也无法离开。

    白若芷不小心遗漏的啜泣声依旧是柔柔弱弱的,我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轻轻细细的嗓音,叫着“陆墨”。

    她念这两个字的时候,嗓音比平时还要动听。

    在金川的时候,她会搬个小板凳坐在我旁边,安静地听我唱歌。听高兴了,眼睛会眯起来,像只愉悦的兔子。

    后来每当我唱起庞德的《在地铁站》,若芷会跟着我一起唱起来,声音像夜空中漂浮的轻纱丝带。

    确认她看不到我以后,我掏出手机,告诉周于晨:“可以了。”

    白若芷从来对自己的魅力毫无知觉。

    那时还在重庆的洋人街红酒吧,我因有事离开了下,回来时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吧台边上,不远处两个外国男人正在打量她。

    “look at that girl!”

    “wow!she is so cute!”

    “of bsp;she is,”迎着向她靠近的那两个外国人,我走过去坐在若芷边上,将她揽过来,“but…she is mine.”

    发现她还在专注研究着墙上的一副壁画,我蹭了蹭她的脸,亲了下她的嘴角。

    白若芷顿时满脸通红。

    那两个外国人一晒,说了声“sorry”后走开。

    白若芷脸红归脸红,仍旧是一脸状况外。

    所以那天夜里接到周于晨的电话时,我一点都不惊讶。

    只是若是只有我发现白若芷的好,该有多好。

    周于晨问我:“你要怎样才能放过白若芷?”

    放过。

    这个词用得真好。

    周于晨说:“我希望你能明白,你跟若芷不一样。我能给若芷的,你给不了。”

    他还说:“若芷她并不排斥我。”

    “她也不喜欢你。”我接口道,电话那边明显一窒。

    “但请放心,”我继续说,“你说的,我都知道。”

    ayn rand说,自由的定义是“to ask nothing.to& nothing.to depend on nothing.”

    无所求。无所待。无所依。

    当无法舍弃太多的时候,你就失去了自由。

    很快我和eric、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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