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比以往更甚一百倍。

    紫青色的血管在她脸上暴起,鼓起来的样子像是一条一条缠绕在她脸上的虫子一样,她的嘴唇已经变成了黑色的,额头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血纹,那条血纹只有细细的一道,可是看上去却锋利无比。

    此时梁茗笙闭着双眼,她的睫毛变得更加细长和浓密,看上去竟流动着黑色的光,她的皮肤白如雪,远远的看上去她就好像是冰雕刻而成的人物一样。

    梁茗笙练的是玄机阁最上乘的功夫,每一位阁主都需要练就它,可是除了梁茗笙,没有哪一位阁主可以达到最后一层的境界。

    这种武功名为“冰弑指”,练此功的人体温要比常人低一些,而且肤色赛雪。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练“冰弑指”的,因为梁茗笙体质偏阴,再加上她因为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所以体温本来就比正常人低,所以她才可练此武功。

    冰弑指,运用内力凝聚寒气,并将寒气聚集于手指上,冰弑指的初级要触碰到人体才能冰冻人的五脏六腑,而高级可以隔空冰冻,最高级可以扬水成冰。梁茗笙现在就可以扬水成冰了。

    这种武功至阴至毒,被冰弑指触碰过的人当时与往常无异,三日之后却会七窍流血而亡,仵作去检查也不知为何而死。虽然冰弑指是冰冻了人的五脏六腑,可是三日的时间,内脏早恢复原温了,而内脏也因此衰竭,所以人才会瞬间白头,七窍流血而亡。

    梁茗笙练就的至上魔功不止这一样,可是她却最爱用这个杀人,因为干净不见血,只需要站在远处轻轻地一弹就可以杀人于无形。

    可是这种至阴至寒的魔功却不容得练功之人心中情绪波动过大,而她因为思念李流清,所以她受尽了冰弑指的苦头。

    还有三天,我就可以出关了,李流清你等着我。

    “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纵容太子护着那个贱人!”王秋月咬牙切齿的说道,她不甘心的看着王安。

    “臣以为臣准备的那些东西足够让相府的人死十次了,可是却没想到太子爷会这么感情用事……”王安垂着身子候在王秋月身边,一副卑躬屈膝的奴颜。

    “太子爷不是感情用事的人,要怪就怪贱人长了一副勾引人的容貌。本宫真恨不得把她的脑袋摘下来!小时候赏花会的时候就讨厌死她了,没想到长大了她还是这么惹人讨厌!”王秋月明亮的眸子里面充满了嫌弃。

    “可惜,现在太子爷已经接手了看管她的任务,现在整个大牢都由太子爷的人手牢牢看守着,我们就是想让她死也不能。”

    “不,叔叔,贱人不能在我们姓王的人手上出事,剩下的本宫来想办法,你接着怂恿其他大臣上弹劾丞相的折子,本宫要让贱人的父亲连死了也要鞭尸!”

    “这条法子恐怕行不通,现在所有的奏章都由太子爷先审核再上交给皇上,凡是与丞相有关的折子全都被太子爷扣下了……”

    “什么?!太子爷为了那贱人连江山也不管不顾了吗?!”王秋月拍案而起,她发上的簪子也震落了。她瞪着双眼,咬着嘴唇,虽然动怒,可是看上去仍旧那么美艳动人。

    “太子妃气坏身子可不划算了,眼下之计只有从太子爷身上入手了,太子爷爱李流清,那咱们便让李流清配不上太子的爱。臣曾听说李流清与北羌王关系不清不楚,咱们就从这里下手。只需要给北羌王修书一封,告诉他李流清现在在鎏尚受苦,臣想,不日北羌王就会有所行动的……”王安奸笑道。

    “此计甚妙,果然还是叔叔厉害。”王秋月转动了几下眼眸,露出一个甜美至极的笑容。

    “臣不敢……”

    “你说什么?!皇上在五日前就下令斩了我相府所有人?”李流清难以置信的看着姑苏凉臣,她的大脑如今一片空白。

    在她的苦苦哀求下太子终于答应让她回相府看看,可是她回到相府看到的却是满地狼藉,家中一个人影也没有。她回到自己的闺房,发现只有姑苏凉臣在那里收拾着一地狼狈的东西。

    “五日前,在午门斩首示众,所有的官员都被下令去观看了。”姑苏凉臣看着李流清快要崩溃的样子十分不忍心告诉她,可是他不得不告诉她。

    李流清一下子呼吸不上来,她用右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她的眼中溢满了泪水,可是没有半滴眼泪落下,她张着嘴巴,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姑苏凉臣扶着她,一下一下给她顺气。

    “就凭那些捏造出来的证据,就要将我相府三百八十口人全部杀尽么?”过了许久李流清终于说了一句话,她的眼睛已没有半分光彩,只有沉沉的死气,她目光涣散的看着前方,整个人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好恨,好恨,恨当今皇上昏庸无道,恨太子不施援手,恨梁茗笙离自己而去,恨所有人所有事!

    姑苏凉臣没出声,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他知道她现在有多难受,他不敢再刺激她。

    医者父母心,作为一位神医,他自然不忍心看到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去,可是他也深知功高震主。

    不过,若丞相未死,情形一定会大不一样的,究竟是谁指使人杀了丞相?

    姑苏凉臣扶着没有半点力气的李流清走过相府的每一条走廊,看过每一片花草树木,每一座亭台楼阁。

    原来生机勃勃的相府,现在狼狈一片,只有满地的狼藉。那满院的梨花梅花都被挖了起来,苟延残喘的躺在院中。原来华美高贵的地毯也被戳的千疮百孔,那些纱帘被撕成了一片一片系在相府的柱子上凳子上桌子上,风一吹,就像千百只干枯的手想要抓住过路的人。

    他们们从院中穿过,溅起花瓣,冬风刮来,整个相府死气沉沉。

    在这里的十八年,是李流清过得最快乐的十八年,也是最轻松的十八年。这里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总是不一样,在这里,父亲宠爱的是自己;在这里,从未因为自己是女子的身份而受过欺凌;在这里,每一天都是那么那么的美好。

    可是现在,以后,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爹,是流清错了。

    “姑苏公子为何还在相府?”李流清用力的支撑起自己软绵绵的身子,定定的看着姑苏凉臣。

    “你我相交一场,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姑苏凉臣没敢看李流清的眼睛,因为他心虚,他只是想来见梁茗笙,他想知道他的猜测是否正确,他想知道梁茗笙对李流清是不是有那种心思,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李流清听到这话本来是想哭的,可是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哭泣了,她接下来要找到凶手为父报仇,这是一条艰难的路,她必须走下去。

    “姑苏公子为何要帮我?”李流清看向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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