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你知道吗?”

    “不知道。”王天生装出的惊讶那么逼真,使得吴敏又微笑出来,他向前倾了倾身,急切地道:“那几个陌生人朝我们冲过来的样子太可怕了,很多叔叔阿姨都帮忙拦住他们,我们趁机逃跑,后面发生的事就不知道了……是他们伤害了别人吗?”

    “不是。”警察只说了这一句,看着王天生露出松口气的表情,眼睛眯起来,锐利地盯住他,像是要用目光扫描他的大脑。而王天生毫不心虚地望回去,末了还歪歪头,卖了个萌。

    吴敏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滚落下去。

    警察又问:“目击者已经证实,被杀的是攻击你们的人,手法和a市的案子很相似,你们后来有没有再见过那个少年?”

    她“啪”一声关掉监视器画面,站起身,慢腾腾地伸了个懒腰。

    没什么好担心的,她想,这小子非常清楚他在做什么,他知道警察会有所怀疑,并且允许这种怀疑,反正他们也找不到实质的证据,更重要的是,鉴于三个受害人清白的身份,相比异人俱乐部的神经病,警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吴兆不被当场抓获。

    吴敏扭头四顾,目光一一掠过地面淌血的尸体、操作台、闪烁着幽光的已经被关闭的整堵led墙。

    这是异人俱乐部被她摧毁的第四个信号接收站,或者该称作“基地”,她逐渐摸索出规律:那个梯田底部的地下基地是一切开端,其它各个基地都是按它的模式全盘照搬,总有些疏漏或是不够精细的地方。

    它们本不该是这样,她想,不该是单方面的监视工具,至少在他建立的时候并非如此。那更像是一个地下堡垒,供给少数被这个冷酷世界迫害到无路可逃的人,就像他曾经告诉她那样,是她最后的退路。

    所以她可以在梯田基地内对外联络,那些组成大屏幕的小屏幕,上面出现的每一个人,本该是危急时刻求救的盟友。

    吴敏在其它基地没有发现双向联络工具,她不能像当时联络王天生和唐明旭那样和任意一个异人俱乐部成员沟通,它们就只是冷冰冰地监视、记录、评估。

    她调出电脑里储存的评估档案,上面详细地列着每个会员一天二十四小时内的活动,什么人对狩猎很狂热,是异人俱乐部的忠实成员;什么人有所犹豫,今天把会员才能知道的信息透露给生活中的朋友。

    邮箱里还有他的上线根据评估档案作出的回复,极端简略,分为三个类别:合格;升级;删除。

    按字面意思理解,合格是指该异人俱乐部成员可以继续按他的方式进行活动;升级是提高忠实的会员等级,初级升为中级,中级升为高级等,这个非常罕见,比率超过一百比一;删除则是直接远程操作该会员的电脑,删除所有异人俱乐部有关的信息,这样即使他再大嘴巴,甚至去报警,也拿不出实质的证据。

    不得不说,以异人俱乐部松散的组织形式,这样的监视和评估是他们能维系至今而不被警察抓到马脚的主要原因,笨拙,但实用。

    直到她这样无须法律作后盾的亡命徒出来搅局。

    吴敏从尸体口袋里搜到一盒火柴,她随便擦燃一根,扔到汽油上。

    亮蓝色的火焰“嘭”一声拔地而起。

    …………

    ……

    何景明站在山坡中段,望见火焰冲向天空,b市这样的海滨城市,天空的颜色总是水蒙蒙的蔚蓝,火焰外围裹着灰白色烟气,缭缭上升,总觉得会把天空欺负很惨。

    他摸了摸裤兜,点燃一支烟,喷出烟气才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

    这是被吴敏摧毁的第四个基地,他大概能猜到她的信息来源,因为连他也不知道异人俱乐部究竟有多少个这样的基地,又各自分散在何处。

    但他此刻默默伫望,在心里调出南中国的地图,将四个已知基地标成圆点,再拉线。

    于是他绘制了大半个五芒星图案,围绕着中心b市,几个点之间近乎等距。

    他在可能存在基地目前尚且空白的位置打了两个问号,然后扭过头望去,远处是与天幕相接的海平面,泛着一线白嫩的泡沫,蓝色由浅而深。

    要不要赌一把?他问自己,输了,他会扑一个空,像现在这样连吴敏的影子都摸不到,任由她在他身边忽隐忽现,故意犯些案子让他知道,仿佛挑衅,又像是嘲笑;如果赢了,他估对了她的下一个目标,以逸待劳,有的是时间布好网,等着她一头撞进来。

    要不要赌要不要赌?何景明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赌徒的潜质,但这半个月和吴敏的交锋几乎让他心力交瘁,他一边享受着与她智力上的对决,一边因为棋差一着而越来越沮丧,丧失信心,他正在被这个强大的女人摧毁。

    所以他其实没有选择不是吗?

    何景明扶了扶镜框,从唇边摘下烟头,用鞋尖狠狠碾碎。

    ☆、第六十五章 —砰

    同一时间,曹安期透过出租车的窗户,也看到了那场火。

    吴兆就坐在她身旁,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远离窗口,自己却等不及车门打开,箭一般从车窗飙射而出。

    出租车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瞟到吴兆的举动,以为自己眼花,惊骇莫名地抬脚跺下刹车,曹安期身子猛地往前冲,一头撞向前座。

    刹车声像是尖锐的指甲刮过玻璃表面,曹安期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头痛和震荡,她睁开一只眼,看进吴兆的掌心里。

    他不知什么时候又返了回来,上半身挤进车窗,右手紧紧握着玻璃边缘,左手插入她的前额与前排后座之间,为她充当肉垫。

    曹安期惊讶地仰起身看向他,吴兆却皱眉盯住司机,后者哆嗦着想要推门下车,手抖得太厉害一直不成功,又急又怒,嘴里骂骂咧咧。

    他们在主路上走了很久才打到这辆出租车,没有王天生的洗脑能力作保障,曹安期不敢随意泄露行踪报出正确地址,只在地图上选了一个邻近的风景区,就这样司机都不太愿意去,嫌过于偏远。

    现在吴兆的鲁莽行为惹怒了他,她生怕司机抛下他们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难道要他们走路回去?

    司机还在脸红脖子粗地骂着,曹安期拼命朝吴兆使眼色,想让他道个歉什么,吴兆却半点服软的意思也没有,右手放开车窗玻璃,从身后抽出那把剑。

    曹安期和司机同时发出不敢置信地抽气声,她急道:“你干什么?”

    能干什么?吴兆莫名其妙地斜她一眼,手腕抖了抖,亮蓝色的剑身迅速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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