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信一封告归程,因而他爹并不知道他们回来的消息。那这灯笼又是为谁而挂?

    容七将这挂灯笼的小能手抓住追问一番,下人见着原来是府上二小姐,三小姐归来,忙赞叹一声真是喜上加喜。咱们容家啊,总算把一家人给凑齐了。

    容包金眼眸几不可闻地一眯,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容七,后者却仍在云里雾里,忙又追问:“什么喜上加喜啊,您说的话我怎地一句话也听不出?”

    “哎呀三小姐您这是在外头呆久了,都不记得时辰了,明日便是冬至又恰逢老爷四十寿辰,各家各户地都忙着杀鸡宰羊,团聚一堂,咱们国公府哪能少的了这一聚?

    圣上大发慈悲,文武百官都送了头上好的肉羊来,这不府上都忙着炖明日家宴的羊肉汤呢,适逢大小姐和三皇子也归家我老爷贺寿,老爷心里高兴,特又准备了好一番东西,如此隆重本就是一喜,眼下二小姐和三小姐又回来了,这不是喜上加喜又是什么?”

    殊不知,容七面色忽地变得奇怪,她们也不便再打扰她挂这大红灯笼,两姐妹便各怀心思地入了门,进了府。

    容宝金依行惯例,并不急着回房歇着一番,而先踏入大堂,同容长泽问好请安。

    容七却管不住自己的腿,径直的朝着府上那片神秘之地走去,待她已经走到那处富丽堂皇的屋前时,又停了下来,手举在半空中愣是没下得了狠心敲门,她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忽地一推将门给推开了。

    里头的人确实一点不惊讶,对着她这近似于鲁莽的行动,也只是弯唇,眉眼熠熠,他一手执笔一手磨砚,压在桌台上的,是意写到一半的《出师表》,瞧见她 ,笑:

    “七七,欢迎回来。”

    好像他一直做的,便是乖乖的呆在这府中,静静地滕着他的出师表的容阿呆,而不是那个在北疆同她异乡相遇,宛若一场梦境般让他心神不宁地十七岁少年。

    他是什么时候出发的?何以会那么快便归家却不至于引得府上任何一人的怀疑,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容七满腹疑惑,但也不知从何问起,因着她知道,这小孩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只怕她若是简单地捋出一条丝,却无意牵出背后交叉盘错的真相。

    她真是麻木了,若放在两月前,这人还是她心中至纯而不通人情世故的阿呆,可如今,他却正一点点地,带着极强的目的向她走来,分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撕掉脸上虚伪的面具,将赤忱之心摆在她面前。

    容七动容了,他对于他的转换适应的太过自然了,一切好事从善如流般,这般温水煮青蛙地,待容七发现时,自己早已深陷泥潭,可怕的是,她却浑然不觉,反而乐在其中。

    可最怕的便是这样,她所了解的他便是真正的他吗?甚至在过往十年间她所坚定不移相信着的东西也一一被翻覆,容七怎么还敢确信眼前人的一切,她都了解呢?

    她回过神来,恹恹地说了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见容阿呆放下笔欲向她走过来,容七心里忙不迭地一慌,将门掩了掩,极不自然地一笑:

    “不用!不用过来,你继续写你的,我只是来瞧瞧你好不好,我刚回来,还有许多事要做,便不陪你了。”

    他也当真听话,并没有再向前来,唇角的笑始终淡淡的,偶尔眉眼如霜地看她一眼,容七却如遭雷击赶紧移开了眼神,事后却又暗自责怪自己何以如此一惊一乍。

    “好。”  容阿呆如此轻轻地说了一句,便又坐回了原地。

    “哈哈,你继续,继续。”

    容七干笑几声,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地将门给合上,扶着心窝长顺了几口气。

    路过另一间屋子时,也让容七驻足停了好一会儿,那是件十分清幽的屋子,因着这屋子的主人喜欢花呀草呀这般亲切可爱的小东西,他便便总爱将外头能买的花花草草都搬到这屋外头来,花香四溢,偶有嘤嘤鸟语。

    容七望着这间屋子,却有千般感慨。

    这主子也不知在不在,她忍不住好奇心往前走了几步,门是虚掩着的,并未关地牢实,屋子里也没燃什么灯,突地,一声淡淡的咳嗽声由屋子里传出,容七身子反射性地一震,不免碰到了脚边一盆兰草。

    不大不小的声响,屋子里精了半响,随后又听到一声:

    “是七七吗?”

    她大姐的声音依旧软糯,清淡,带了些久病居闺房中的哀怨,纵使不见其人,也能自这声音中听出些我见犹怜的意味。

    这该是容七重生以来头一次同他大姐离得这么近,有些事她虽已看开,但也并非那般洒脱,譬如眼下吧,她是不愿单独地同她大姐面对面,因而便俯低了身子,捏了秀巧的鼻尖儿学了猫儿:“喵呜”一声,

    屋子里头果然又陷入了安静,容清漆若有似无地叹了声:

    “原来是只调皮的小猫儿……一只小小都能肆意地在这天地间闯荡,我却犹如一只笼子里的病丝雀,就连这府门,都出不了。”

    随后有一声安慰:“小姐莫再伤心,何必去羡慕那只畜生?您若见不惯它,司琴明日便替捉来活刮了皮,哪里来的小东西,竟敢跑到小姐您跟前来耀武扬威。”

    “罢了,罢了,寻常小事。”

    容七听到这儿自觉没意思,便也信步离开了,可心里,仍忍不住唏嘘一番。

    近晌午时,容七借口方出远门归来身子不适便谢绝了吉祥邀她前去吃饭的请求,事实上她这几日长途跋涉地赶着路也的确累及,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昏睡了过去,彼时刚不过日暮时分。

    睡地极早,总免不得中途醒来一次。

    容七却是被身边一阵轻微异动给弄醒的,来人的手温暖,带着好闻且熟悉的安定,容七睡地迷迷糊糊地,还是香甜地低囔了句:

    “莺姨...您怎么来了?”

    兰莺轻轻地笑了一声,但随即又佯怒地拍了拍她红彤彤的脸颊:

    “你还说呢,怎么不吃一点东西便歇下了周车劳顿许久,也不晓得换下衣裳再睡,当真这么累?”

    容七嘿嘿嘿笑了笑,张大了眼,往她怀里钻进去:“我便知道莺姨您是最爱我的了。”

    兰莺为她端来了些清粥小菜,容七睡了一觉也自觉有了饿意,便再不客气地起了床来,美美吃了一番,期间兰莺便在旁看着她,总一脸慈爱模样。

    容七吃着吃着也不知触动了心中哪根弦,不免红了眼眶,未免让她看出,容七忙话锋一转,主动地聊起了自己这一月来在北疆所发生的各种稀奇事。

    兰莺听地也尽兴,不时迎合几句,可再好听的故事也终有完结的时候,眼下也该说正事了。

    第86章 争抢

    兰莺看她一眼:“老三, 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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