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地酿作了淡如水的点头之交。

    这些疑惑,容七想,怕也只能当面问个清楚,方得心安。

    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敲门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应答,她的确是赶着日出微光而来,是有些早了,但这偌大一个王府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罢?

    方又敲了好几声,只听滴滴嗒嗒脚步声袭来,门开了,是一小奴,许是认出了她,让她先候着,容他同主子商量一番。

    不一会儿那小厮又归来,说,容小姐里面请。

    容七被这身容小姐给激的起了层鸡皮疙瘩,忙搓搓手,眯着笑眼走过去。

    没想到玄凌没见着,却阴差阳错地见到了,大厅内负手而立,冷眼望着她的忠仆一号。

    乃承德是也。

    此人与他主子向来形影不离,眼下形单影只地,自然引起了容七的注意。

    当真怪事,怪事。

    不由得凑近些,欲一探究竟,哪知对方厌她犹如厌过街老鼠,气呼呼地背对着她哼一声,颇是不情不愿:

    “不用看了!主子不在!”

    “哦?……这样啊……” 容七拉长尾音,却好奇他怎么把这鼎鼎忠仆给换了下来。

    “哼,你当真以为主子成日便围着你转没些正事呢?怎么,主子对你好言好语的时候你不搭理,现如今主子走远了,你倒不嫌事大地亲自送上门来了,容小姐,您这一出欲擒故纵委实玩地精湛,老身佩服。”

    容七听罢,不知怎地便想笑的很,只觉得,只觉得承德这语气怎么听怎么都像个女儿家的小嫉小妒般,气呼呼的模样也煞为委屈。

    到底是爱护主子爱地深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奴仆。

    “哪敢问承德公公一句,你家主子何时归家呢?容七有二三事要同他商量商量,还望公公安排。”

    承德又道:“ 主子应皇甫公子之约前去商讨要事,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确定,你若想等,那便等吧。”

    他拂拂袖,惦记着厨房里熬着的那锅润肺汤,因而拔步就走,可行至一半,他又阴婺着脸色停了下来,道:

    “可容小姐,别怪老身未曾提醒你,今时不同往日,主子日夜繁忙,自然无心再陪你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

    那夜在北疆您算是磨光了主子最后一丝耐心,你现如今安稳地在府上过了这么久,也是主子大度懒地同你计较,否则...话说到这份上您也明白了,承德该说的都说,只盼你莫要再在主子眼皮底下做出什么出格事,坏了他心情。”

    忠仆就是忠仆。

    容七无奈地摸摸自己刚好的屁股心想:我这么些天在府上也没过上什么舒坦安稳的日子啊。

    可思及承德方才那番看似善意的警告,也还是让容七微皱了眉头,她担心的,倒不是玄凌恢复了从前那般冷酷无情模样,将她当做陌路人。

    她担心的,却是自己今日无法从玄凌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得惶惶不可终日许久罢了。

    她极为了解他的性子,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他那些个手段,因而才怕此事牵扯到他,届时本就混乱的情形只会越来越难以收拾。

    容七叹,反正自己那般厚颜无耻的模样早已让他看过无数遍额,眼下也不差这一次,好说歹说,也要逼得他吐些真言回来,让她确认一些事情。她若始终心存芥蒂,容七也自觉不舒坦,索性一了百了,懒地再拖沓下去。

    没想到这一等,又是足足两个时辰,临近午时,方才听到门头一阵骚乱,几个奴仆迎上去为主子接过手中东西,有人端茶倒水,有人端来早已燃好的暖炉,直看地站在一边冻地瑟瑟发抖的容七那叫一个羡慕。

    承德的话果真不假,玄凌到底是玄凌,高岭之花的称谓可不是乱传的,一旦对手中猎物不感兴趣了,那便犹如冬日过堂寒风般,径直地走过去,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未在大厅内久留,换下了出门时一身黑貂大衣,身姿挺拔地站在容七不远处,神色淡漠地朝着下人说了句:

    “温一壶茶送到我房间里。”

    便要离开,容七抖擞着牙开口:

    “等一下!”

    他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便要自偏门回房。

    容七是晓得他的脾气的,幽幽叹气一声忙追了上去,万分后悔自己方才那一叫,简直毫无意义。

    眼下有求于人,即使追着人跑也是罪有应得,容七皮厚,漫不介意。

    追到他房门外,方才将人拦了下来:

    “玄凌,我今日来只问你一句话,你同我大姐究竟做了什么交易?容家最近发生的那些个糟心事是否与你有关系?”

    他推门而入,容七跟上去:

    “我知晓你想要的是什么,无非是想四处搜寻我爹欲谋反的证据,欲将我容家一网打尽,可纵使如此,若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亦是为人所不齿的,我爹这么些天一直没有什么异样——”

    “容七。” 他打断她,微皱着眉,淡淡地疏离:

    “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高看容家了?”

    第98章 沈明钰再现

    只这一句, 彻底地堵住了容七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嘴,玄凌这一句话里的意思太多了,可万千意思融为一句,便只剩下个核心:

    不屑于 。

    他当朝七皇子玄凌,终日如此忙碌,是不屑于参与她容家这些个或大或小的事的。 更别说她容七这点歪曲的小心思了。

    从前容七就想, 这人短暂的赎罪似的’热情‘也总会到头的, 因着玄凌此人本性如此, 是做不到什么舍身娶义, 成就千古佳话的。

    幸而,她早已对这一天的到来做好了准备,方在迎接他久违的冷漠时得以保持很大的镇定与更多的厚颜:

    “那您的意思是这些真不关您的事了?”

    玄凌眼如利刃刀刀袭来, 容七却看得很满意,他是没理由撒谎的, 更是不屑于如此的。

    同时, 亦意味着, 她与玄凌这一世, 也算是到头了,他太骄傲了,骄傲到, 不成功,便成仁,是容不得一点黑白之间一点灰的。

    心心念念许久的东西终于来到,容七也不见得多愉悦, 要说感慨也有些,但也不至于到不吐不快的地步,只觉得最近真乃多事之秋,一件一件或极好或极坏之事阵阵涌来,就连悲怀伤神,也稍显仓促。

    总得来说,玄凌肯大发慈悲放过她,亦是好事一桩。

    时值二月初九,离着容家这场大喜事不过还有短短十六日,府上亦开始大大小小的准备着,都说母凭子贵,哪曾想过往一个小小丫鬟进门做妾,竟还能得到与正牌夫人不相上下的待遇?

    且向来厌恶官场骄奢,日子过得十分素简的容长泽这次却铁了心,好似把过往半生所有的奢侈一下使了出来。

    再三强调,定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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