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荔阳。可后来,相处时日多了,也觉得荔阳是个不错的姑娘,大家啊,都希望,你二人能结为夫妻。”

    乔鱼面上燥热,有些紧张:“可,可我们并不知阳阳心意。”

    青燕推一推他:“这有何难,一问便知。”

    乔鱼窘然:“鱼不去问。”

    青燕笑起来:“没让你去,我去,我去问。”

    乔鱼嘿嘿笑出声来。

    杜荔阳提着只竹娄,自客屋走出,正巧看见青燕和乔鱼站在一边说话,二人都喜笑颜开的。她便笑问:“姐姐,小鱼儿,有什么好事么?”

    乔鱼一看是杜荔阳,心跳加速起来。青燕瞧她提了只竹娄,问道:“荔阳这是要去哪里?”

    杜荔阳笑道:“我见后山坡上,开了许多玫瑰,去采些来做胭脂什么的。”

    青燕连忙道:“我同你一道去,鱼,可同往否?”

    乔鱼犹豫着挠头,杜荔阳看见了,跑过去拉起他就走:“走啦,一道去,热闹些。”

    青燕见跑在前面的一对男女,手拉手,会心一笑。

    —*—

    山坡上,成片的野玫瑰铺陈如为山坡盖上了一床花被,或粉或白或紫,玫瑰花期邂逅初夏的太阳,花香在阳光里荡漾,蜂蝶在花香里起舞,采花人在花海里徜徉。

    杜荔阳是个城里的姑娘,以往在小区花坛里,在郊外的人工花园中,虽都能见着成片成片的花开,可如此这般的纯天然,还是头一回遇见。眼里,尽是青山花海,耳边,尽是鸟虫犬吠,鼻尖,尽是花香果香。

    她见此情此景,高兴得如一个顽童,提着花篮,撒丫子就跑到了花丛中。

    乔鱼和青燕走在后头,乔鱼见她高兴,他也跟着傻乐,青燕提醒道:“荔阳,慢些跑,当心摔着。”

    杜荔阳回头,朝他们招手:“快来快来,这里好美!”说完,便摘了身前一朵粉玫瑰,拿到鼻尖深吸口气,陶醉其中。

    青燕走快了些:“好,我们多采些,除了做胭脂,还可拿着来做玫瑰蜜。”

    乔鱼连忙喊道:“等等我!”

    三人开始摘起花来,这里的花太多,不一会儿,整个花篮都快满了。青燕瞧着乔鱼跑到山坡那头去摘野果去了,便偷偷凑近杜荔阳。

    “荔阳何苦做胭脂呢,吾家荔阳天生丽质,不需涂抹这些,便可倾倒一片了。”青燕觉着,单刀直入的方式太直接,不太好,便迂回着,从寒暄入手。

    “哪有,姐姐惯会开玩笑。”杜荔阳一边采花,一边回答。

    “真的呢,难道荔阳没发现,自从荔阳来了,曾有好些名村中男子,皆特意改道路过我家院子,为的,可是瞧上你几眼。”

    “姐姐又拿我打趣,人家那是路过。”

    “路过?从前可没见我家门前路过那么些人。你若不信,我还可证明,若是我立马找出个倾慕你的男子来,你便答应我一件事。”

    “好啊,你找吧,这山坡上,不就我们三人……”说到此,杜荔阳立时感觉不对劲,惊讶地看看青燕。

    青燕见她如此,便直说道:“荔阳啊,我们鱼,你觉着如何?”

    杜荔阳愣了愣,她一直觉着乔鱼喜欢她,但人家又没承认,所以她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没成想,这下竟被戳破。柔和的阳光忽然变得火辣起来,杜荔阳面上有些烤疼。

    “小鱼儿……是个不错的男子。”杜荔阳如实回答。

    青燕一听,觉着有戏,便深入问:“那若是做夫婿如何?”

    杜荔阳犹豫一下,缓缓答:“心地良善,孝母敬兄,若为夫婿,当是不错。”

    青燕问得更深:“那,若是配与荔阳做婿……”

    “姐姐!”

    “姐姐知晓,你如今失忆,不知自身来历,心中定然是想寻着自己的家人,见你来时穿着,必贵家之女,可如今,人海茫茫,去哪里寻找,不若留在梓邑,过安稳一世的日子,每天采花,做陶器,可做任何自己喜爱之事。”

    杜荔阳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忽听身后一个声音传来:“阳阳,看我摘了好些刺梨。”

    二人回头,却见乔鱼站在花丛那头,双手捧着好些果子。

    青燕拿手肘抵一下杜荔阳,看着乔鱼那边,却小声对杜荔阳道:“你看鱼,只知给你摘刺梨,连我这个嫂嫂都忘了。”她这也是玩笑话,专程说与杜荔阳听的。

    杜荔阳沉默着,看着从玫瑰花丛里走来的男子,那男子脸上的笑,真真比阳光都叫人暖心。

    采够了花,三人缓缓归家。来时,杜荔阳简直如稚童般蹦蹦跳跳而来,而回去的路上,她却如霜打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心事重重。

    乔鱼笑着,殷勤地跟在身旁为杜荔阳擦果子,提花篮。

    青燕走在身后,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一双人,心下也是乐开了花。

    —*—

    司马府内,后院的烟波湖上,有座烟波亭。黄昏,夕阳,飞鸟,荷花。

    弃疾正坐亭中,摆弄着桌上的棋盘。他旁边的护卫默默立在那里,不发一语。

    弃疾寻找了近两个月,都没能找到鄢国公主,而鄢国那边,亦没找到。弃疾觉得无望,便先行回到郢都。他坐在亭中等蔡从,据说今日便回来。

    王兄那边又欲意令人筑建新宫殿,前不久章华台才竣工,这会又要再建宫宇,劳民伤财,明日上书劝鉴,不知能否成功。他一边摆弄棋子一边想着,蔡卿今日回来,且先问问他有何良策。

    水上长廊响起脚步声,弃疾没抬头,便知是蔡从。

    蔡从急步走来,先行礼:“公子。”

    弃疾这才抬头,却见蔡从神色匆忙,额头上的汗反着夕阳的光。他笑起来:“蔡卿辛苦了,快坐下。”

    蔡从坐下,定定气,道:“公子,从无能,没能找到鄢国公主。”

    弃疾却没接他的话,而是说:“蔡卿,日后我找你,可不必如此匆忙跑来。”

    蔡从一向行事小心,每回弃疾召见,他恨不得立马出现在弃疾面前,深怕弃疾久等,他笑道:“公子,从不碍事,公子召见,想必有要事,怎能耽搁。”

    弃疾道:“你今日回来,想必还未归家,便被召来,你家夫人又该发难了。”

    蔡从无奈道:“公子就少拿我打趣了,不知公子有何事吩咐?”

    弃疾叹口气,道:“我前日回的郢都,昨日陛下在堂上说,欲意修新宫殿,命我等起草方案。”

    蔡从吃惊:“那章华台刚竣工,又要修新殿,如此,楚国国库必然亏空,天下民众必然苦不堪言。”

    弃疾抓起两粒棋子,道:“你是知晓的,我那位王兄,爱奢靡喜风月,没事还爱动动军队动动武力,前些日子得了位美人,那美人嚷着偌大宫殿无栖身之所,王兄一听,顺时答应了专门为那美人修一座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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