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是摇曳生姿,她是花枝乱颤。直到一个劈叉动作,桃夭一眨眼便坐到了地上,而杜荔阳也是坐到地上了的,只不过是两只腿伸向了相同方向。

    “哎呀!这动作是童子功,我哪里会?”杜荔阳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

    一旁的卫溪盯着杜荔阳,心下正疑惑着什么。只听弃疾道:“起来,重新做!”

    杜荔阳扭着身子,置气道:“不学了不学了,除非去除这些童子功动作。”

    桃夭见此,看向弃疾,兴许是山风的缘故,又轻轻咳嗽了起来。

    杜荔阳听到咳嗽声,抬头看看桃夭,心一下就软了,从地上爬起来,勉为其难道:“我再试一次啊,这次不行就不怪我了。”说完,小心翼翼地张开双腿,身子缓缓往下坐。

    她动作极慢,怕把肌肉拉伤。可哪晓得,忽然右脚就被撩了一下,还真就成了一字马。

    “啊……”杜荔阳吓了一跳,以为会很疼,便眯着眼大叫了起来。

    “好了,真有这么疼?”

    杜荔阳闻言,停止叫喊,睁眼一看,说她的正是弃疾,这右腿也是被他撩的。不过,怎么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

    “嗯?”杜荔阳向前看看自己的右腿,又回头瞅瞅身后的左腿,这不正是标准的一字马吗?可怎么竟然没有一点痛感,着实奇怪。

    一边看了许久的乳母赶紧跑过来扶起杜荔阳,手还比划了一番。杜荔阳猜到了她的意思,笑着道:“没事,不疼。”

    乳母这才退到一边去。

    自这一字马事件后,杜荔阳就悟出了这其中道理,这身子是鄢国公主的,所以鄢国公主的童子功自然是随着这身子存在的。于是乎,后来的舞蹈动作她跳得越发大胆,一下午光景,进步神速,祭舞也学了一半,除了偶尔会跳了上一个动作忘了下一个动作,其余方面都很不错,比如姿势的到位程度、仪态的尤美程度以及面部表情的配合度,都让桃夭赞赏不已。旁边的几个男子也是投来欣赏的目光。想来,二美共舞于山中香橘树下,本就是一番美景。

    因着桃夭的身体原因,到太阳还没落山时,就停了练习祭舞。乳母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又去庖厨忙活起来,杜荔阳本来也跟着去帮忙,却被乳母笑着推了开去。弃疾也在一旁道:“你去只添乱。”杜荔阳只得和桃夭聊天去了。

    —*—

    这一晚弃疾也没打算下山,用了晚膳后,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山中的天气格外凉,杜荔阳和桃夭都批上了薄斗篷,三位男士经得住冷,也没说添衣裳。乳母是习惯了的,所以不觉得冷。山里蚊虫多,乳母早已在屋子的里里外外点了香草。杜荔阳瞧着那香草,觉得特好,比蚊香管用,还健康环保。

    一堆人就一字排开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乳母在壁上和园中点了火把,倒也不觉得黑。再加上今夜繁星如许,更显得如晨时一般亮堂了。

    弃疾道:“这里有三间屋,待会儿,我们三个男子一处,公主和表妹一处,乳母还是自睡自屋。”

    杜荔阳笑道:“你们三个大男人,挤一间床,那床容得下么?”

    弃疾笑道:“怎容不下,那床大着呢!”

    杜荔阳又道:“你呼噜声那么大,可别把人吵醒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看了过来。

    弃疾饶有兴趣问道:“你怎知的我打呼噜大声了?”

    桃夭目光炯炯地,卫溪一脸的难以置信,蔡从不怀好意地笑着,乳母也捂着嘴偷笑。杜荔阳只觉四周的火把灼热得厉害,噌一下站起身,道:“你的呼噜声估计全郢都听得见,更何况我日日住你府上。”说完,顶着滚烫的脸快步进了屋内。

    过了一会,桃夭也起身道:“我有些不大舒服,便先进去了。”行了个礼,也进到了屋内。

    蔡从摸摸胡子,含着笑点点头。这举动正巧被弃疾看见了,便起身冲蔡从招手:“来来来,本公子有话与你说。”

    蔡从便尾随着弃疾绕到了屋后的草垛旁。卫溪见都走了,途留他与乳母。不一会儿,乳母也进了房间,就剩他一个。他自怀里摸出一只竹蜻蜓,拿到手里一撮,竹蜻蜓便飞向了夜空。眼看就要落下时,卫溪站起来,拔出佩剑武了起来,他时而跳跃,时而翻飞,时而剑指青天,每当竹蜻蜓落下时,他便用剑抬得更高,总不使之落地。

    屋子里,听见园中的舞剑声,杜荔阳掀开窗帘向外瞅了瞅,只见在那火把的光亮里,一个影子,姿态阳刚,持剑而舞。

    杜荔阳悄声向屋里道:“侯女,你看。”

    桃夭也走到窗前,见是卫将军在舞剑,看了一会儿道,赞道:“卫将军不愧是鄢国第一武士。”

    杜荔阳道:“是呢,卫将军人好,武功好,长得也好,若是将来谁嫁了她,该多幸福。”

    桃夭看了杜荔阳一会儿,也没说什么,便离开窗前,到床上坐着去了。

    —*—

    后院,两个男子摆着大字,躺在草垛上,仰望着星空。

    弃疾道:“蔡卿,听说你家夫人彪悍得很,是出了名的母老虎。”

    蔡从笑道:“我家夫人脾气是差了点,不过人是极好极善良的。”

    弃疾道:“听说你怕得要死。”说着,特意转过脸来冲着他贼笑。

    蔡从道:“并非我怕她,我是让着她。”

    弃疾道:“你这才是爱妻心惬。”

    蔡从道:“那公子呢?”

    弃疾奇道:“我怎么的?我还没问你,你方才为何那样笑?”

    蔡从笑道:“我看啊,公子何不两个都娶了?”

    弃疾怎不知他说的什么,啐他一口,道:“混账,少乱说!”

    蔡从道:“从并没乱说。公子想想,公主是国婚,且公主乃是天命兴王之人,无法抗拒,再加上公子公主都有情,更是不会抗拒,而侯女,一直对公子一往情深,安远侯又手握重兵,何不将侯女也一道娶了,还可得安远侯相助。”

    弃疾道:“你个混账,我一直拿表妹当亲妹妹,从未有半点其他念头,你如今也是被我惯得,什么话也敢讲了,回头本公子把你撵回蔡国去。”

    弃疾当即起身跪下:“哎呀,公子息怒,小臣不过随口一说。”说着还假惺惺一拜,其实脸上写着一万个不服。

    弃疾也没存心说他,知道他一切都是为自己好,便道:“快起来,成什么样子?表妹也不用你操心,她自有自的路要走,只能说今生,我负了她的一番苦心。”

    —*—

    夜色已深,该睡着的,都已睡着,会失眠的,一个还坐在石阶上,捏着竹蜻蜓把玩,还有一个,自床上悄悄爬起来,忍着咳嗽,披上斗篷,慢慢走出了屋子。

    桃夭跨出门槛,阶上那人影倒是吓了她一跳。

    “卫将军怎还未去睡?”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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