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没有揣其他心思的,便只有陈吴了。

    陈吴正自顾自喝得高兴,魏狄不知突然从哪处钻出来,附到陈吴耳边说了几句话。

    “当真?”陈吴大惊,已把目光移向河道不远处。果然瞧见一艘大船,正向着他们靠近。

    高明月见了魏狄,手托腮望着他:“咦,你是从哪里来的,方才怎没看见你?”

    魏狄依旧没什么表情:“船尾。”

    高明月瘪了瘪嘴,语结。

    其余人追随陈吴目光看向那大船,皆是一惊。陈吴忙吩咐:“速将船靠岸。”

    魏狄领命下去布置去了。

    等船靠岸后,陈吴又催促着大家赶紧下了船,此时,那艘大船离他们越来越近。

    众人上了岸,陈吴道:“那船跟着我们,恐怕来者不善,趁他们船未到岸,且先回城中避一避。”

    一行人进城后,高阗却提出自回旅馆,高明月执意跟随义父而去,相秋虽然担忧,但也没阻挠。杜荔阳本就打算回静苑。是以进城后,几人分道,各自离去。

    杜荔阳由始至终都没弄明白为何突然逃得如此仓惶,但见着大家跑,她也跟着紧张起来。路上她问高阗可知原因,高阗却只道:“不关我们的事。”

    她一时语塞,过一会儿又问:“那可是与那位紫衣公子他们有关?”

    高阗道:“或许。”

    等熊虔一众泊船入城时,哪里还有半个那一行人的影子。不过他心有不甘,还是命人在城中四下搜罗了一番,无果。

    “去,将乾溪令给寡人叫来。”立在城门上,仍了块令符给其中一个护卫。

    护卫领命退下。

    —*—

    杜荔阳回到静苑后,感觉身子有些疲乏,侍女越见她如此,一边埋怨她出门不带上自己,一边去端了一碗汤药给她。杜荔阳听着侍女越的数落,默默将药喝了。喝了药后便倒头大睡,这一觉却睡得很长,中途只起来胡乱吃了点东西,然后又开始睡,直到晌午,整个人才真正清醒。

    她醒来站在院中扶着肚子走动了几圈后就打算坐下休息,可忽听得院门外一阵嘈杂声,好奇地走到门口去看。只见街道上行人逃窜,沿街店铺骤然关闭,一队官兵扬尘而过。不多时,街上空空如也,有如一座死城一般寂静。

    见此场景,又想到几个时辰前玉河上的境况,心绪开始不大安宁。与其明日一早上路,还不如现在就走。

    “越,赶紧收拾东西,收拾完在此等我,我去隔壁旅馆叫高大哥,我们提前启程。”

    —*—

    旅馆的大门本也关了,自官兵走后,才开了个小门供旅客出入。杜荔阳来到高阗房门口,敲门入内。

    彼时高阗正站在窗台边看着大街上。

    杜荔阳走到他身旁:“高大哥,不如我们这就出发吧,等到明日再走的话,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高阗并没反对,只道:“那我们迟些走,我还有一件事没处理。”

    杜荔阳道:“好,我正好也想去叫上小鱼儿。”又犹豫道,“但我不晓得他住在何处。”

    高阗道:“不碍事,我可以帮你叫他,但他走不走我不保证。”

    杜荔阳喜道:“如此,多谢高大哥。”

    杜荔阳走后,高阗便去敲高明月的门。

    “咚咚咚……”

    过一会儿,门从内打开。高明月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惺忪地揉着眼。

    “在午睡?”高阗问。

    高明月伸着懒腰转身朝房内走去:“是啊,义父有……”最后一个“事”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突感后背某处穴位被人点中,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晕厥的人倒在了他怀中,小脸贴着他的胸膛,他凝望了她许久,这中途还下意识伸手去抚摸她娇小的脸蛋,千愁万绪尽在眼底。

    —*—

    当高阗出现在陈吴背后时,他正拿着剪刀颇为闲情地在花圃里修剪花枝。

    对于高阗的莫名出现,陈吴没什么反应,因为他压根就没发现有人来了。倒是惊着了一向冷脸的魏狄,都惊得他还没看清来人时就已将剑拔了出来。

    “何人?”魏狄道。刚问完就看清了来人的脸,“是你?”

    陈吴转过身,却见是高阗和高明月,高明月还昏睡在他怀里。陈吴立时一副吓得不清的表情,捂住嘴,做大惊状:“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小丫头怎么了?”

    “不必怀疑你府邸的防守,你布置得不错,可以拦住世上所有人。”高阗淡淡道。

    陈吴笑起来:“所有人?想必这所有人中并不包括你。公子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却不知公子来此是为何事?”

    “我并不找你,我找明月的姐姐。还有,那位鱼公子。”

    陈吴对魏狄道:“去,将相秋与鱼公子请来。”

    魏狄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带来两人。

    相秋一眼就看见了高明月,忙奔过去紧张道:“这是怎么了?”

    高阗平静道:“接着。”说完,就将高明月整个交到相秋怀中。

    相秋懵道:“这是为何?”

    “我将离开此地,明月便交由你,毕竟你是她亲姐。”

    相秋惊道:“什么?你不带她走?可是三妹希望跟着你。”

    高阗默然片刻,道:“不,她必须留下,我必须走。”又看向一旁的乔鱼,“你,她让你随她走,至于你走不走随你。”

    “她?”乔鱼反应片刻,豁然道,“你是说阳阳?”喜出往外道,“你是说她让我随她走?”

    高阗并没回答他。他自己却喜不自禁,可余光无意瞥见相秋,她正一双亮闪闪的眼盯着她,说不出喜悲,道不出欢愁。他的笑僵了僵,正不知去留之际,突然传来一声叹息。那叹息声甚大,就像是叹息者故意为之,深怕别人听他不到。

    众人皆望向叹息者,却是陈吴。只听“咔嚓”一声,他手里的剪刀剪断了一枝枯梅枝,带着怅然却又平静的语气道,“这要走要留的,搞得像是去留都可随心所欲一般,殊不知已身不由己。”说完,又望向高阗,“哦,当然,你的身由得了己。”

    相秋忙问:“主上何出此言?”

    陈吴道:“还记得晨时那艘跟着我们的大船吗?可知那船上有谁?”

    相秋茫然。

    “楚王熊虔。”

    相秋面色大变。

    乔鱼惑然,高阗表示并不关心这个问题。

    “你走不走?”高阗向乔鱼道。

    “我……”乔鱼犹豫着看了眼相秋。相秋垂下头,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眉心锁起。

    “好,我知道了。”高阗说完,转身就走。

    乔鱼一时心慌,望望高阗的背影,又看看相秋:“相秋,多谢你近来的照顾。”

    此言一出,相秋猛然抬头,愣了片刻,终是挤出个勉强的笑:“嗯,一路好走。”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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