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挥手大呼:“公子!公子!公子!”

    那三骑似乎听见了呼喊,看向道旁不远处的二女一男,等看清三人后,总算勒缰驻马。

    “是你们?”弃疾奇道。

    侍女越跑到弃疾马前跪下,眼泪婆娑道:“公子,快救救夫人吧,夫人她被劫走了!”

    弃疾道:“我已知晓此事,只是你们三人这是要去何处?”

    侍女越道:“我们本打算返回安城,向卫将军求援。”

    弃疾道:“不必去了,我才从安城而来,你们随我回郢都吧。”

    “那夫人呢?”

    弃疾道:“我知晓她在何处。”

    侍女越便与一个护卫共乘一匹马,相秋受伤虽不能独自骑马,但由乔鱼带着一块,二人同乘,也还算能坚持。几人未耽搁多久便朝郢都方向绝尘而去。

    —*—

    杜荔阳自从被劫持,那帮劫匪就再没让她下过马车。她觉得冷了,就有人送来烤炉和被子;觉得渴了,就有人拿来水喝;觉得饿了,就有人递进来吃食。这帮人态度虽然恶劣,却也没难为她。

    也不知行进了几天,大约也有个五六天吧,她成日都在那方狭窄的空间里待着,对时间的概念越来越模糊。或许因为怀孕的缘故本来就嗜睡,再加上马车一路摇晃,整个氛围就好似一张摇篮床,所以她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那些劫匪也十分人性化的没打扰她。

    当马车总算停在了劫匪的目的地时,她仍旧睡着,时值半夜,她用好几床被子裹着自己,以免天冷。当一个蒙面者拉开车门叫她时,见她整个人都陷在被窝里,连她头放哪儿的都看不到。

    “倒是一路睡得香,这女子胆子忒大,这样的情形下还能睡成这样。”

    好巧不巧,当有人拉开车门时,杜荔阳就醒了,只是懒得动而已。正好,让她听见了这么番话。心下翻白眼无数,想,若不睡觉能做什么?反正你们一帮子人一路上不也没对我怎么样。

    “欸欸欸,该醒了,下车!”方才说话的那个蒙面者毫不客气地一边拍打着车门一边道。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继而缓缓直起身子。她揉了揉眼:“怎么?到哪儿了?”

    那蒙面者冷哼一声,道:“你管到哪儿了,赶紧给老子下车。”

    可算能离开这个小空间,杜荔阳走下车,什么都还没看清楚呢,就被明晃晃的火光照得睁不开眼。她拿手挡了挡,适应了好一阵才算好转。再看四周情形,深不见尽头的甬道里,几乎每隔一百米就有一坐铜燎灯,天是黑洞洞的,但甬道里却亮如白昼,黑暗处巍峨的宫阙在跳动的燎火映衬下,显得鬼森森的,还有那一个个站岗的卫兵,没有一个有表情的,就好像一排雕塑。

    这,很像是某处的王宫。她坚信她并没来过,但总觉得有那么一丝眼熟,或许是过去看先秦电视剧看得太多了吧。

    忽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渐渐地,一队身穿盔甲的士兵出现在马车前方,然后戛然而止,一个个又站成了雕塑。雕塑们站定后,从中间列队展开,让出来了一条道。

    杜荔阳借着熊熊燎火的照明,望过去,只见一个男子走了出来。那男子年纪看上去也不小了,一嘴的山羊胡须,很是滑稽,但整个面部表情却是严肃的,眉头还总是皱着,这就显得更滑稽了。

    蔡从!

    ☆、星命天命

    杜荔阳见到蔡从,自然激动不已,赶忙跑过去,就差拉住他的手了,喜道:“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蔡从后退了一步,然后深深地鞠了一恭道:“天色已晚,请夫人移步青华宫休息。”

    杜荔阳惑然,见他如此生疏地对待自己,更是费解:“青华宫?那是何地?”

    蔡从道:“楚宫内的一处宫殿。”

    “楚宫?”她环顾四周,蒙面者,甬道,宫阙,卫兵,蔡从,午夜……哪里不对,很不对,“不,既已到达郢都,本夫人要回司马府。”说着,长袖一甩,转身就走。

    可哪里由得她,才迈出一步就被身后的蒙面者拦下。她望着那群蒙面者,眼睛里少有的防备之光:“你们,原来是宫里的人。”

    蒙面者无人应答,只听蔡从道:“夫人,还请随臣前往青华宫,明日臣会仔细解释于夫人听,请相信臣,不管臣在做什么,一定不会伤害夫人。”

    杜荔阳听罢他言,转过头去,望了他许久许久,这个人,他以前觉得简单,现在觉得,怎么也看不穿。

    —*—

    弃疾一行经过连日赶路,总算到达郢都,现下正要进城门,却莫名其妙就被守卫给拦下了。一看那一干守卫,竟个个都是生面孔。一直以来,都是由他熊弃疾布置的城防,居然莫名其妙就给换了?

    “大胆,可知本公子是谁,敢拦本公子路,嫌自己命太长了不成?”弃疾怒道。

    一个守卫上前施礼,道:“大人,并非小的不让大人入城,而是小的有一样东西要交给大人。”

    “哦?什么东西?”

    守卫走上前,呈上了一只装密函的竹筒,封口完整,并没被打开过。弃疾接过密函,又问一句:“何人让你转交的?”

    守卫只道:“那转信之人说,大人看了信便知,小的也的确不知这密函是谁所托,都是上头给我们的。”

    弃疾开了密封,竹筒里是一张帛书,他取出来展开一看,眼中顿时起火。又向守卫道:“现在能入城了吧?”

    守卫赶忙让到一边去,做出恭送的姿态。

    而弃疾却并没打算进城,而是对乔鱼与相秋道,“你们先行入城,去司马府安顿下来,我随后回来。”又看向两个护卫,“你们,护送他们入府。”

    两护卫领命。

    “你要去何处?”乔鱼这话才问出来,弃疾那厢已打马而去,走的却是出城的方向。

    余下的人只好在两个护卫的引领下,去了司马府。

    —*—

    郢都城外的江边,有一座无涯亭,最是观江景的好地方。站在亭中看出去的风景别有一番滋味,因为恰恰好,这亭子对着两江交汇点,两江清浊不同,相汇时势均力敌,形成明显分界,如太极图中的阴阳相合,虽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你我就是那般不同。

    蔡从孤身立于亭内已经多时,他一直都在眺望着那清浊的分界线,试图去等待它们融合后亲密无间不分你我的时刻。可是,他看了很久很久,那条界限却从未消失。

    清江之水源源不断,同样,浊江亦然。

    急促的马蹄声透过猎猎寒风送来,他循声望去,疾驰的马儿由远及近。他认得那马,再熟悉不过。那是弃疾的马。

    弃疾纵马到无涯亭外停下,翻身下马。彼时,蔡从正拱手准备行礼,结果却被突然冲进亭中的弃疾一把抓住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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