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你软语娇嗔撒娇耍痴的模样。我还以为是你天生的性子,还寻思着要人教你。”

    陆福生道:“撒娇不要人教,有人宠,自然就会。”

    沈子忱大笑:“原来竟是我的错。”

    忽而,他又十分认真地对她说:“日后我会宠你!”

    陆福生不答,却是含着笑看着他。

    沈子忱又道:“惠然说你上午和他们说话,都说些什么?”

    陆福生道:“还能有什么?不过是府中的一些琐事罢了。实在没话说了妾就胡说些笑话给她们听。”

    沈子忱“哦?”了一声笑道:“福生还会讲笑话?你给她们讲的什么笑话?说来听听。”

    陆福生道:“妾跟她们讲的是八卦。世子可还记得《周易》里的八卦阵?”

    沈子忱道:“五经里面的《周易》么?小时候背过,还记得些。枯燥的很 ,有什么可笑的?”

    陆福生道:“世子记得这个,可还记得八卦图是由长短线组成的么?三条长线是乾,三条短线是坤,两长一短是巽,两短一长是震。占卜先生借长线条短线条预测吉凶;深闺妇人却借东家长西家短消磨时间。这两种都是说长道短,皆被旁人称作八卦。都道妇人爱嚼舌根子,我却找到了典故。”

    沈子忱接着她的话问道:“什么典故?”

    陆福生笑道:“老子有云: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生万物。老子都说八卦生万物了。妇人为万物之一,八卦一下不是在情理之中的么?”

    沈子忱忍俊不禁:“你这话明明是歪理,却被你引经据典,说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陆福生亦笑:“都说是笑话,世子笑了便是,怎么却当真了?”

    沈子忱拥紧陆福生,微笑道:“我的福生竟是这般冰雪聪明的才女。”

    陆福生垂着头,似有些羞赧:“世子谬赞。妾不过略读过几本书而已。”

    沈子忱道:“别这么谦虚,你读过的书可不少!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出身?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孩子?”

    陆福生沉了声,半晌才道:“妾入君家,世子竟没有查过妾的出身么?”

    沈子忱点点头:“是查过,妓院,戏班子,药铺。可我总觉得不像。我仙子一般的福生,怎会是那些地方出来的?”

    陆福生道:“有什么不像的?妾是乡间郎中的庶出女儿。父亲早逝,母亲又不见容于嫡母。母亲死后,嫡母就把妾卖到了戏班子。妾师傅偷了班主的钱,又拐了班主的老婆,班主一怒之下就把妾转卖到妓院。妾自幼抄药方,后来又背戏文,因此认识了几个字。妓院里逼良为娼也是不容易的,诗词歌赋也是样样要学。都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娼妓无德,才多少要学出来。”

    沈子忱道:“是我不该问,提到这些你必然会不快活。这些年,你吃了这样多的苦。”

    陆福生笑道:“都过去了。世子也说,以后会对我好的。”

    沈子忱把脑袋搁在陆福生的颈窝,说道:“我既然说过,就会的。天不早了,你也早点睡。我不闹你,你只管安稳的睡。”

    第二日醒的时候陆福生还枕在沈子忱的臂上。陆福生确实睡得安稳,面容恬静,唇角还带着微笑。沈子忱纠结了好久才决定叫醒她。

    沈子忱晃了晃她的身子:“福生,福生,不能再睡了,太阳晒屁股了!”

    陆福生突然挣开眼睛,表情不无惊恐:“怎么了?”

    沈子忱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又是笑:“起来了!福生!我们早点起来,正好可以偷偷蹓出去玩。父亲母亲吵架,今天不用去请安,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陆福生眨巴眨巴眼睛竟笑起来:“我也想去。”

    沈子忱捞起她就往她身上套衣服:“就是要带你去。”

    陆福生按住他的手又要脸红,沈子忱却笑道:“怎么?我昨天晚上帮你脱衣服的时候你都没吭声,如今帮你穿衣服却不肯了?你是只喜欢我帮你脱衣服吗?”

    陆福生气呼呼的转过身:“没正经。”

    沈子忱没过正门,只是抱着陆福生使轻功跳过了后院的墙。节度使的府邸守卫深严,可守卫们见是这位小祖宗也没敢阻拦。只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便罢了。

    沈子忱和陆福生出来的时候尚未用饭,便先寻了个酒楼吃饭。陆福生走了一路,一直都是很兴奋的样子。

    沈子忱有些讶异:“你在这青州城里住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出来转过么?”

    陆福生道:“在和笙坊的时候妈妈管教的严,别说出门,就算在坊里妾也时常被关着。刚出和笙坊的时候,妾怕自己一个人会出事,就只在州衙附近走动。妾从不知道,这青州城里还有这等繁华的地方。”

    沈子忱道:“你没看过,我以后就带你去看。天涯海角,都可以的。”

    陆福生点点头,跟着沈子忱上了酒楼。沈子忱是常客,有专门的厢房一直备着。二人一同进了厢房,桌子正在窗边,窗户临着街。厢房是在二层。陆福生跑到窗边,居高临下俯视底下的街道,整个街的景色尽收眼底。

    陆福生好像很高兴,沈子忱看到她一直都在笑。

    沈子忱陪陆福生坐下,略叫了几个菜,对她说道:“先略吃些东西垫垫。待会儿咱们出去逛逛,有更好的。”

    陆福生害喜并不严重,可胃口却不是很好,只吃了一点就嚷嚷着不吃了,拉着他就要走。沈子忱本想再哄着她再吃一点,可瞧她如此兴高采烈,也不忍拂她的意,也就顺着她离开了。

    陆福生牵着沈子忱的手满街乱走,见着胭脂钗环木雕糖人都要买。沈子忱在后面跟着,不仅要帮她付钱,还要帮她拿着。陆福生倒是逛的不亦乐乎。沈子忱敲敲脑袋,杨兴锐本来说要随行一起来的,美其名曰“保护世子的安全”,可杨兴锐的功夫一般,不见得有他的功夫好。带过来帮不上什么忙,只会碍手碍脚。可现在想想,竟有些后悔没把他带过来。

    陆福生又停在一个铺子前面挑面具,嬉笑着一个一个试,问他好不好看,沈子忱只是一遍一遍说好看,福生戴哪个都好看。

    陆福生选定了一个狰狞的夜叉戴上又问他:“吓不吓人?”

    沈子忱点点头依旧说:“好看。”

    陆福生倒乐了,戴上那个面具就走,沈子忱只好停下来付钱。

    陆福生刚走几步就闯了祸,她走的急,不小心撞到了人,面具上的触角也给撞折了。被撞那人是个年轻男子,并没出什么事,可陆福生却拿着那掉下来的触角撇了嘴。

    沈子忱急忙跑过去,拉住她检查一遍,又问到:“孩子没事吧?”话刚出口,又怕陆福生多想,又问了一下:“你没事吧?”

    陆福生沉了沉眸子,又很快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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