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缝都不一定过!想到凶恶的神兽,花岸摸了摸自己还没有二两肉的腰,紧张地缩起了肩膀。

    “等长安的事情结束了,天下安定,问棠和仲辞的命劫解开了,我便可以安心走了。”花渡看着窗纸的眼睛一眨也不眨,说的话很心不在焉。

    “你要真回蓬莱去了,那问棠怎么办?你不管不顾了吗?”

    花渡收回目光,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并非不管,只是管不了了。”她忽然嫣然一笑,只是笑容里的苦涩让人觉得悲切,“你看看我,”张开双臂,她道,“我现在没有仙躯,只有仙魂在,强行用了那些禁术才得以返回此处,回蓬莱只能延续我找重塑身躯的法子,若时限一到……”

    话未说完,但花岸知道她想说什么。本就是该魂飞魄散,强行用祈禳之术借得天命,但也只是稍微延迟而已,只要一天没办法重塑仙躯,就会有消散的危险。花渡为了花询处心积虑,只是因为花询无心一句不帮她而违背了她一直坚持遵守的天规,当真是一份泼天的情意。只可惜花询未必知道……

    一时间房间里沉寂下来,花渡和花岸各怀心思,静坐饮茶。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门口响起敲门声:“启禀花姑娘,县主有请姑娘过去。”

    花岸了然花询这是想要知道一些真相。她瞥了一眼面色平静的花渡,无声笑了笑,冲着外边喊道:“马上就去!”却兀自坐着不动,盯着花渡的脸看个不停,“花解语,你说这声花姑娘,喊的是我这个表姐还是你这个……故交?”

    花渡睨了花岸一眼,不喜她这般说话。只说道:“她还在气头上,想见的自然不是我。你去罢。”

    “诶——”花岸扬起下巴,得意洋洋道,“可是我不想去啊。本姑娘乏了,懒得动弹。既然她说的是花姑娘,你花解语不也是‘花姑娘’么?反正我是不去。你呢去不去就看你自己啦,我估摸着咱俩都没人去,她一看咱们囚禁了她还不过去见她,这一肚子火啊,不知道往哪里烧,万一气得加重了病情,我是不会心疼的。啧,只是有些仙人啊,可就心疼坏咯!”

    花渡张了张口,知道花岸是在耍心眼,可是话到嘴边却成了:“你好好休息罢。”自己出了门。

    看着门口站着传话的侍卫,花渡一甩长袖,淡淡道:“走罢——”

    侍卫本想说请的是花岸,看见花渡的气势,不自觉地把话咽到肚子里去,乖乖在前面带路。

    休息了一天,喝了药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花询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关于长安的事情。想着把铃兰打发下去休息了,让门口的侍卫去喊花岸过来,自己靠在床头,抬头看着床顶放空自己,打算理一理等下要问的话,和防止花岸那么老奸巨猾不肯告诉她真实情况。她满脑子乱七八糟的,突然不知不觉又想到了跟着花岸一起来的花渡。

    她其实对花渡是有一点怨言的,但是当这点怨言在见到花渡之后,看见她消瘦的身影,一瞬间就烟消云散。她看着花渡举着竹骨伞站在高台之上,眼底墨色,便知道这些日子花渡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过。也许是女人天生的直觉,更或者是对花渡有所了解,花渡宽大的衣袍下纤细的身子令她爬上台阶的步子停滞了一刻。她想问问花渡为什么,也想问问花渡怎么了,可是当真的站在花渡面前时,她却言不由衷,口不对心。

    明明很想笑很想拥抱,但是只能微微一笑,得体与她擦肩。明明很想问问花渡好不好,可是开口却成了刺。她不是这样乖张戾气的性子,偏偏遇到温和无害的花渡,就变得奇怪起来,感觉自己带着锋利的刀刃,随时粉碎花渡脸上那悲哀的表情。

    她可能猜到了什么。只是,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问。她不敢……

    花询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清醒。空荡的房间里,烛火阑珊,幽幽寂静。很快,她便听见了侍卫甲胄哗啦的声音。紧接着侍卫在门口问她:“县主,花姑娘到了。”

    “请她进来。”花询坐直了身体,期待地看着花岸进来。

    当那一袭白衣踏入门口,渐渐从层层叠叠的纱帘之中走进来,花询愣愣得看着花渡淡淡的神色,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直到大门被侍卫带上……她才猛然惊醒,茫然地看着花渡,沉吟半晌道:“怎么是你?”

    “你病好些了么?”花渡面无表情地看着花询,藏在袍袖中的手握紧了些。

    “呃?哦,好多了。请坐。”花询舔了一下唇,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和花渡交谈。她不希望被花渡看出破绽,至少现在她还要继续扮演自己生气的角色,否则花渡会以为她很好说话。花询心中暗自打算着。

    花渡依言,落座在她的下手。

    “解语怎么这么晚还过来?”言外之意是怎么来的是花渡而不是花岸。

    花渡抬眸,抿了抿唇,淡然道:“问棠还在生我的气?气我不告而别么?”她平静的眸底写满了愧疚和怜惜,甚至花询隐隐能够感觉到一股哀伤。她的脸上虽然没有写半个愁字,但是无声的一声轻叹,落在花询耳边,却重如千斤。

    第60章 怜惜眼泪

    烛火跳动了一下,花询那颗忐忑的心却莫名被安抚了。原来花渡也在乎我。她如是想着,心情却大为愉快。

    “解语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我在花府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我在心中一直把解语当作是好友。当日解语离去我不知是因何如此,但是我想,解语如此磊落的人,必然不会是因为别的原因,大抵……这原因是我不该知道的。久别重逢,我当为此庆贺。”她笑着道,“然我如今躺在病榻之上,不能与解语把酒言欢,甚是可惜。”

    花询的笑看起来很自然,仿佛真没有什么介意的。她看着花渡,左右不说半句自己想问的,那些想要打听的在花渡面前就问不出口不想问了。她只觉得花渡说的话未必是她想要知道的,她有些怀疑自己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难不成对花渡当真戒备心那般重了么?

    “你若真不生气,最好。”花渡没有笑,目光灼灼地看着花询。

    花询想了想,含笑道:“今日病得有些重,人也不大清醒,若是说错了什么话,还请解语不要放在心上。”她恳切地望着花渡道,“和解语许多日子不见了,没想到解语与我倒有些生分。”

    “我曾说过,问棠对我甚为重要。只是你执念太深,非我同你生分。”花渡脸色不变,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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