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等柳承元成婚三月之后,可以走马上任。

    姑苏此地繁华,在官场中是很有名的肥缺。之前太子与宁王两派一直为了抢姑苏太守起争执,但这个位置天子却反常悬空了一月有余,如今看来是为了给这位郡马都尉当贺礼。任命当场下达,太子的脸色数变,差点当场咬碎牙。柳承元能得天子的看重,原因是因为什么,大家多多少少猜得到。都知道天子疼爱楚衍,从小到大,一个臣女备受宠爱超越了宫中那群金枝玉叶,不由令人眼红和嫉妒,现在又来这么一出,直接把宁王府推向了风口浪尖。

    楚衍在子时之后,就开始沐浴更衣,擦胭脂粉末,换上了大红金丝凤凰婚袍。这又是皇帝的一项恩宠,御赐的婚袍出自西蜀御用女工,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最好的手艺,那些细如发丝的金线是天子做龙袍用的金丝线,还有上好的天山雪蚕的雪丝。凤冠霞帔无一不是按照帝女的规格来的,早就超越了一个郡主该恪守的规矩。这一个婚礼,一开始就注定是破了规矩——天子亲自指婚,御赐帝女才能用的金丝凤凰婚袍,还有大量进贡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金银玉器……就连身边伺候,给楚衍穿礼服的婢女们都是当年伺候长公主出嫁的宫女。

    知道天子非常重视这场婚礼,所有见到楚衍的人不管真心假意,都含笑行礼,感叹比那些出嫁的公主还要风光。守时的婢女过来报时,楚衍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中浓妆艳抹的自己,扯了扯嘴角,问白蔹道:“派去别业接解语和问棠的人还没到么?”

    “这会儿应当才到别业罢?”白蔹抬头看着窗外微微泛亮的天,打了个哈欠,困倦地揉揉眼睛。

    “你去休息罢。陪我折腾这么久了。”楚衍回头看着白蔹,面上很是平静。

    白蔹不是不知道楚衍多么反对这桩婚事,还以为楚衍会哭着不肯配合,没想到……到底是郡主,到底是皇家的人,哪怕再厌恶再反抗,也不会做出失态的事情来。她又想到了花询,心里有些难受,以后不知道君侯会把花询许配给什么样的人,小时候还好说,君侯肯听花询的话,而现在……

    “去罢,婚礼要在今日傍晚黄昏的时候才会举行。”楚衍温声笑道,“你要是带着一脸倦容跟着我,问棠来看见,说不定会说我虐待你了。”

    白蔹扑哧一声笑了:“跟随郡主这么些日子,郡主待白蔹如此之好,怎么会是虐待呢?白蔹真是有福气,在花府能跟着小主子那么疼人爱人的主子,来这宁王府还能跟随脾气又好,有学识又温柔的郡主。”

    “你要是不想走,那我跟问棠讨了你好了。”头上的凤凰含珠很不稳定,动不动就晃来晃去,顶着这么沉重的金冠楚衍都感觉到脖子酸痛了,“怎么样,虽然往后我不在宁王府了,但是在柳府也是一样的。”

    “怎么不见郡主的贴身奴婢们?”白蔹好奇道,“按照礼制,她们是要同郡主一起嫁到柳府上的。”这些日子以来都是白蔹在伺候楚衍,刚开始还有十几个伺候着楚衍,后来人越来越少,到今天只剩下白蔹一个人了。

    “你可知道随我出嫁的这些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楚衍长叹了一声,“我已是不能改变自我姻缘,何必坏了她们的。”

    “郡主心地善良,真是姐妹们的福气。只是郡主若是过去了,要谁来伺候?不如奴婢跟着过去,奴婢是花府的人,随郡主过去算不得是陪嫁奴婢。”白蔹道。

    楚衍被白蔹这一脸正气的样子逗笑了,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婢女们,感叹花府教的奴婢都是有趣的。她回头看着梳妆台上堆满的金手镯银戒指,随意挑出一个碧玉通透的手镯,对白蔹招招手道:“这个给你。”

    “奴婢不敢要……”白蔹笑着推拒道,“郡主要成亲奴婢没有贺礼相送,却让郡主赏赐东西……”她小心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人,心道万一惹来其他人的嫉妒,她又不是王府的奴婢,这怎么好。

    楚衍明白她的意思,温声道:“无妨,今日这些下人都会得到赏赐的,并非你独得恩赏。你收下就是了。”她拉着白蔹的手,给她戴上镯子,莞尔一笑,“你看,这不是很好么?”

    “啧啧啧。”打门口进来一个红衣少女,拍着手含笑进来,那张妖娆的脸上眉目含情,桃花粉色,与那些青楼女人无半点差异,但嘴里的讥讽倒是带着刺,针针见血的扎人,“我说郡主大人,这您都要出嫁了,怎么还搁着与我家表妹的婢女**呢?来来来我看看,”走过去,看见楚衍的脸色当即冷下来了,她视而不见,继续尖酸道,“我看郡主这等风姿的人,要是嫁到将军家中,恐怕不是将军得了你的陪嫁婢女,而是你娶了一位正夫,还凭空得了一群小妾罢?”

    第67章 故人再见

    “你先下去。”楚衍对白蔹道,等白蔹行礼退下,才对花岸冷着脸,“你想做什么?”

    “我能想做什么?”花岸笑吟吟地凑到她身后,看着模糊的铜镜里倒映着她和楚衍的影子,她故作惊讶道,“诶你看,我这身衣服往你身边一站,这镜子里的两个人倒是挺般配的嘛。”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像个孩子一样好奇,扫了几眼梳妆台上的东西,又看看布置得一派喜庆的房间。

    “……”楚衍脸色难看地抽搐了一下嘴角,没有理会她。

    放在平常,楚衍早就出声呵斥她了,现在居然一声不吭,花岸心里暗道难道嫁人了脾性真的能收敛?还是楚衍仍然记挂着之前耍她的事情?还好她当时消除了楚衔的记忆,不然对付一个楚衍就够她头疼了,还要对付楚衔这个老色鬼。等晚上婚礼结束了,自然有一份大礼送上,这两个兄妹,不收拾一顿还真要上天了不成。

    “喂,你不问我,要送什么礼物给你吗?”花岸背着手,狡黠地笑着,俯身在楚衍的耳边轻声道。

    楚衍面无表情道:“不必客气了。你本是我府中贵客,哪里用得着破费。”

    花岸不怎么高兴楚衍这么跟她说话。她本来还想送给楚衍一个宝贝,但是看她一副不领情的样子也没有兴趣,意兴阑珊地挥挥手,自己个嘟囔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识时务一回……不要就算了,难得我费尽心机去做。”

    楚衍眉目一动,头上的金冠哗啦啦作响。她倒是不在意,而是关心起了花岸送的礼物:“花乌鸦,你该不会又是去闯祸了罢?”

    “我——”花岸张了张口,指着自己,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楚衍是这样看她的,“楚仲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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