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嘴唇上干涸的陆泽的唾液痕迹,他的胸口随即发出一道光芒,破魔剑从他的心脏处飞出,穿过祁亦泱的胸膛。

    祁亦泱脱力跪坐在地上,双目失神。

    就在这一刻,最后流失的回忆也回来了。

    现实世界的时间已经被凝固,在陆泽住处的房间里,祁楚涵变出两个透明镌刻着花纹的杯子,魔杖点着杯口念了一道咒语,杯中自动升起浑浊的液体。

    祁楚涵拿起桌面上的水果刀,抓住陆泽的手在他的手指上划了一道,又划了自己的手指一刀,血珠立刻在切口处冒出来。

    他把陆泽的血液滴到一个杯子里,把自己的血液滴到另一个杯子里,浑浊的液体在血液滴落之后瞬间澄清,呈现松脂一般的琥珀色。

    他把混着自己血液的那一杯放在陆泽的手中,举起混着陆泽血液的那一杯。

    “从现在开始,我祁楚涵与你陆泽结缔契约,我将以失去我的记忆为代价,把我的全部魔法力量转移给你,使你拥有不能被魔王祁亦泱杀死的身躯,若有一天你能打败魔王祁亦泱,就能解除他对凡人所施下的黑魔法,若你带着解除契约的咒语与我相认,就能将我从本该被注定的永世禁锢之中解救出来。解除这个契约的咒语就是——‘我爱你’,从此在你口中不得再提到‘爱’字以及‘我爱你’这句话。从结缔这个契约的一刻起,我就会忘记这一切,这是我对你曾带给我的背叛的唯一惩罚,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我重新爱上你,在胜利之后解开这个契约,让我得到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那一瞬间祁楚涵就好像跌入了时光的海洋,他缓慢下沉的过程中,那些曾经遗失的关于现实世界的,关于意念战场的,点点滴滴回忆都游过来,光斑好像小鱼儿一样轻巧地啄啄他的身躯,遍布他的周身,被他的身体所吸收。

    美好的都回来了,回来就好了。

    那些他被创造出来之后,陪伴祁亦泱的旧时光。

    亲手栽种的蔷薇,后山的小动物,亲手为他搓洗的白袍,全魔法界最大最好吃的苹果,一整个月昼夜相伴的星辰大海。

    还有他渴望成为自己之后,与陆泽情投意合相互照耀的短暂温馨。

    他总是不分天气不计时间在街角孤单等候自己的身影,他亲密无缝的拥抱温柔地触碰自己的双手,他炽热的呼吸怜惜的亲吻,他提及爱情的时候含着情绪和世间唯一的祁楚涵的眼睛。

    那些不那么美好的也回来了。

    被背叛诺言伤害而分离的爱侣,被黑魔法掠去相爱记忆的无辜恋人们,被困在此处重复着没有结果的单恋循环得不到救赎的爱人。

    祁楚涵恢复了意识以后,陆泽从决斗赛场上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祁楚涵将身负重伤的祁亦泱背起来,一撅一撅地走到蔷薇玻璃花房。

    他施咒让衰颓的蔷薇重获新生,并将蔷薇编织成花床,把祁亦泱放好,对他说:“哥哥,我待会就回来,你要等我。”

    祁亦泱虚弱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明白。

    祁楚涵进入钟楼,推开那座石棺一样的小石室的门,他也受了伤,使不上力气,那堵门几乎纹丝不动。

    他知道就要来不及了,用尽了全部力气去推,指尖都被碎石磨掉了皮涔出了血丝,也只能推开一半,可是这也足够他看清楚里面了。

    陆泽面无血色地躺在里面,身体呈半透明状,在祁楚涵推开石门的时候缓慢地睁开了眼睛,那柔软无力的目光落在祁楚涵的眼睛里。

    祁楚涵的表情很难受,眼角不停地溢出泪水,他伸手进去够,怎么也够不到,他嘴里着急地喃喃喊着,“陆泽,陆泽……”

    陆泽不忍看他这样痛苦,想替他接住眼泪,可是祁楚涵的眼泪却穿过了他的手心,祁楚涵哭得更厉害了。

    陆泽流不出眼泪,他只能很抱歉地跟祁楚涵说:“我和你相恋了几百遍,却始终无法亲口和你表明一次心意。”

    祁楚涵以为是眼泪模糊了他看着陆泽的视线,伸手抹去自己的泪水,却看得很清晰是陆泽逐渐开始消失了,他哭喊着,“对不起,对不起陆泽,是我来的太晚了。”

    陆泽疼惜地看着祁楚涵,虚弱地摇摇头,“没关系的,你自由了,再也不会痛苦了。”

    祁楚涵的眼泪流下来,不停地穿过陆泽的身体,落在石室的底部,他喃喃地哀求着,“陆泽,不要消失,陆泽,求求你了,我爱你,不要消失,陆泽……”

    陆泽化为一道白光,在钟楼内彻底失去了踪影,也从整个意念战场之中消失了。

    祁楚涵难过得几乎要崩溃,他呆坐在石室的旁边,身体上的创伤却开始自我修复,从他体内升腾起一阵魔法力量的充盈感。

    他怔愣地回到了蔷薇玻璃花房,平躺在魔法编织的蔷薇花床上,和祁亦泱并排在一起,带着泪痕闭上了眼睛。

    各处无风也无杂声,整个曾经人群熙攘的祁寺魔法学园成为了残垣废墟,横亘半个校园的主楼被夷为了平地。

    决斗赛场开始崩溃塌陷,墙身永远洁白如新的神秘钟楼表面泛起黄色的残旧痕迹,从内部开始碎裂,蔷薇玻璃花房上的玻璃也开始出现裂纹,似乎也即将崩坏。

    他的耳边听到祁亦泱很轻地念出一个咒语,然后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蒲公英被吹散的种子。

    一阵灵魂撕裂的疼痛从祁亦泱的体内传来,他眼角划过一滴眼泪,眼前一阵发黑,晕厥了过去。

    祁楚涵的那一半灵魂从祁亦泱现实世界之中的躯体飞出,落在地上从半透明的形态慢慢成为可以触碰的人形,他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可以感受到地板的冰凉,可以触碰到每一缕阳光的温暖,也可以捕捉到隐匿在微风里的每一丝蔷薇的香气。

    一回头,熟悉的脸容还紧闭着眼睛在沉睡,他轻轻抚摸过他在记忆中不曾一次出现过表情的脸,为他掖好了被角,站在一旁等候他的苏醒。

    再次醒来的时候,祁亦泱觉得身体再也没有任何痛楚,他缓缓从床榻上坐起,身旁有一个年轻人,身着一袭白袍,眉目与自己别无二致,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也记不起来与这个人相关的任何回忆,可他心头却莫名地为无端的遗忘感觉到解脱一般的轻松。

    祁亦泱轻声询问,“你是谁?”

    祁楚涵单膝跪下行李,认真地说:“陛下,我是您唯一的亲人,是您最忠心的挚友,也是您最忠诚的助手。”

    陆泽从意念战场发光消失了以后,从现实世界中醒来,他失去了魔法力量,发现现实世界中的时间已经恢复流动,时钟在床头滴答地走动,桌面上他和祁楚涵结缔血契的时候盛装液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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