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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上官玄玉

    【本章節由xiangdaxiao爲您製作】

    子楚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酒過愁腸,卻是更顯煩悶!那一句句諷刺的話,像是毒蛇般,狠狠噬咬著他的心。

    茉兒,你真如他們說的那般嗎?你不是處子?和很多人有染?身上的紅印不是過敏,而是歡愛後留下的印記?真的是這樣麽?真的是這樣麽?

    滿眼傷心,舉起酒壺狂飲,這時,琴心一把上前,奪過他的酒壺,心痛的說道:“殿下,不要再喝了!爲了這樣一個女人同,你值得這麽爲難自己嗎?”

    “琴心,把酒給我……”混沌中,子楚伸著手,想要來抓住,可無奈頭重的厲害,掙扎了幾下,便只能爬在石桌上直喘氣。

    “琴心,把酒給我……”

    “不,我不給!殿下不值得爲這種女人傷心!她本不配——”將酒背在身後,琴心既生氣,又痛惜的說道。

    “呵呵,她不配……琴心,她怎麽會不配……她是茉兒啊,是大梁皇宮中,唯一願意和我說話的茉兒啊!她怎麽會不配?會不配……”

    喃喃的低語,夾雜佯攻深深的痛,子楚自語中,頭,慢慢低了下去。

    “殿下,你喜歡她?”也只有在這個時候,琴心才敢如此放肆的問出自己的心聲,因爲身份、尊卑的差距,讓她永遠不能直接的表達自己的感情。

    “喜歡……喜歡……因不她陪我,陪我……”低喃中,話語斷斷續續,在昏眩中,子楚慢慢閉上沈重的眼皮。一旁,一聽此話,琴心一臉苦澀的咬著唇道:“就是因爲她陪你,你才喜歡她嗎?如果這樣,那我也可以陪你啊……殿下你真的肯定嗎?肯定自己喜歡她是因爲愛?而不是因爲……孤單”

    慢慢的身影,走了開來,拿著酒壺,自是心涼一片……天香閣內,喬茉兒發了瘋似的將屋內的東西全部打翻,不顧自己全身淩亂的衣服和頭了,只一個勁的發泄著。

    “公主!公主!”阻攔不下,反到是被狠狠賞了兩耳光,小桃捂著臉,眼中泛起了委屈的淚水。

    “哭什麽哭!再哭就把你賣到妓院去!叫你去伺候那些野男人!”惡狠狠的瞪著眼,喬茉兒嘴上罵罵咧咧,一點公主的形象都沒有,整個一街頭瘋婦,見人就“咬”!

    一聽這話,小桃不敢哭了,連忙退到一邊跪著,任喬茉兒繼續打、砸、摔、踢!

    宋吟雪!你居然敢這麽對我!好!很好!她喬茉兒,長這麽大,還從來沒受過這等奇恥大辱,光天化日之下叫那麽多低賤的下人看光了身子!你狠!你夠狠!

    手,緊緊的攥住,牙齒咬著“吱吱”作響,再次一把砸掉桌上最後的一個花瓶,喬茉兒仍覺得不解氣,又向裏屋砸去。

    碎瓷紛飛中,小桃縮著身子,不住的發著抖!現在的她,心中真的是後悔莫及,早知道如此,當初她就是再受人欺負死,也不要去當傾樂公主的侍女。

    “小桃,把外面收拾乾淨!”一聲厲喝在裏屋響起,伴隨著“哐當哐當”的一陣聲音,小桃在無奈中站起身,擡眼環了一下被砸的狼藉的四周,委屈的淚水又流了出來。

    屋子外,下人們議論紛紛,指指點點,在爲小桃感覺悲哀的同時,也對喬茉兒抱以了極大和憤怒!

    她們以前是瞎了眼了,居然會覺得那上女人好?別說是和子楚公子終成眷屬了,就連配給她個瘸腿的男人都嫌浪費!什麽東西!還裝出一副清純的樣子來欺騙他們的感情?真是不要臉的到家了!

    正在下人們罵聲一片的時候,不遠處,玫瑰昂著頭,一步步高傲的走了過來。

    “玫瑰姐姐,你怎麽來了?”衆人詢問。

    “我是奉郡主這命,前來給喬國公主送點東西的!”輕輕說道,玫瑰神秘一笑。

    “什麽東西啊?”

    “嘻嘻,待會你們就知道了!”聞言調胃口,玫瑰擡腳進屋,將東西交給了小桃。

    接過一看,上面白紙黑字,密密麻麻的詳細記載著各種物品的價格,並在落款處,工整的寫上了幾個大字:“損壞照價賠償”!

    “這……”一時之間爲難,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見此,玫瑰“噗嗤”一笑,很是拽的大聲說道:“還不快去通知你家公主?讓他想砸快點砸,我這兒還等著結算,急著回去彙報!”

    “哦。”咬咬牙,猶豫的轉身而走,玫瑰見此,轉身和身後的下人們相視一望,在不出所料的聽到喬茉兒一下發了瘋似的大吼中,皆哈哈大笑出聲來!

    鬧了許久,天大晚,夜幕暗沈著四下,衆人都熟睡了。

    汝陽郡主府內,一抺矯健的黑影,“忽”的一聲躍過牆頭,接著一下子身影一閃,整個人快速的翻了進去,直直的沒入了黑暗之中。

    竹林中,一個俊美的男子靜靜的站著,負手而立,一臉沈靜從容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此刻是在想什麽。

    “主子!”雙手一抱拳,恭敬的低下頭,黑影低低開口道。

    “恩!”聞言淡淡一聲應,男子轉過身,對著黑影緩緩說道:“炎,樓裏一切正常嗎?”

    “回主子,一切正常!”重重一點頭,黑影上前一步,“主子,究竟要等到什麽時候,你才可以回來?

    “炎,這不是你該心的。”一聽黑影此時的有解,男子從容的俊臉,慢慢勾起一抺笑容。

    “可是主子,‘星刹’不能沒有你啊!以你尊貴的身份,怎麽可以一直給一個刁蠻郡主當護衛呢?”仿佛情緒有些激動,不知覺中,黑影又上前了一步。

    聞言,男子半閉起星眸,掩蓋住了那一片璀璨,他輕勾嘴角,話語平靜的緩緩說道:“刁蠻郡主麽?”

    “主子,你……”一看到男子此時的反應,黑影心下不明,但作爲屬下,他今日,已經問的太多,所以現下,只乖乖的閉起嘴巴。

    “炎,你回去吧,等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後,這裏——我是一刻也不會待的……”淡淡的,略有停頓的話說著,男子負手於風中,面色淺淡而沈寂,目光,隱透著一種堅定。

    他在堅定什麽?是他剛才說的想要得到的東西嗎?黑影眼中複雜不定,在深深看了一眼後,再次一抱拳,轉身閃去。

    黑影走後,男子靜靜的看著前方,隨手摘下一片柳葉,握在手裏慢慢把玩,“我想要的東西……”

    吟雪閣中,宋吟雪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心裏總是反反復複揣測著汝陽郡主的前身。

    汝陽郡主,到底你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以前的種種,都是你心僞裝出來的假像吧!可是,你爲什麽要僞裝?你擁有極盡榮耀和地位,可爲什麽,偏要裝出一副被世人討厭的刁蠻模樣?你這麽做,到底是在掩飾什麽?還是,你另有什麽目的?

    像謎一樣的你,居然一直可以將自己藏的這麽深,就連朝夕和你相處的人,都沒能發覺你的一絲異常!你用你的僞裝,導演著這所有的一切,如果不是我的誤打誤撞,怕是到現在,他們都只還認爲你只是個俗鄙夷的刁鑽郡主!

    十六歲的年紀啊,竟有如此可怕的城府!若是論心計,在這個世界上,怕是再也找不到這第二個能如此之深了!究竟是什麽樣的原因,能讓一個十六歲的花季少女,要如此極力的隱藏自己,而在她的背後,卻又籠罩著怎麽樣的陰謀?

    唉,汝陽郡主啊汝陽郡主,你可真是讓我有些頭疼呢……輾轉著床上翻轉,卻是一個黑影快速掠過,警覺的坐起,宋吟雪隨即下床一探。

    一切靜悄悄的,一點響聲也沒有,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動靜,宋吟雪慢慢掌起燈,和著衣,來到桌邊坐了下來。

    昏黃的燈光,照著四周班班駁駁,朦朧的投影著,一切都不那麽真實。

    宋吟雪爲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了起來。這麽晚了,會是誰?武功不錯,但看身影,好似不是府中的任何一個!

    只是不是他們,那又會是誰呢?

    皺著眉,雙眼緊對著油燈,不知爲什麽,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不知不覺中手慢慢靠向那火焰。

    “嘶——”的一聲,皮膚的灼傷,讓她不禁縮回手來,但同時,她也猛的站起身來,雙眼睜的圓圓的。

    “別過來——不要過來——”眼前,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蒼瑩倦弱的舉著火把,再面對怎麽也殺不盡的惡狼時,她唯一做的,只有勇敢的面對!因爲,她還不能死!不能死!熟悉的畫面,心痛的感覺,壓的宋吟雪不禁佝僂起身,捂著,不住的喘著氣,任腦海中的畫面一幅幅閃過。

    後退了幾步,抵信桌角,就在此時,手直覺的向內按去,頓時間“啪!”的一聲,一個暗盒突然由側面彈了出來。

    心下一頓,伸手去拿,只見暗盒中,一塊通體墨黑的玉牌展現眼前。

    “玄墨令……”口中,喃喃的吐出了這個字,宋吟雪拿起手盒中這個明明從未見過,但卻是一眼就能認出它是什麽的玉牌,一種熟悉之感,又像潮水般一陣一陣湧上心頭。

    手指,慢慢滑過玉身,霸氣十足的蟠龍紋中,赫然的刻著一個“暗”字,突顯出整塊玉的莊肅與神秘。

    宋吟雪靜靜的注視著這塊她一眼就認出的“玄墨令”,心中的疑團一個接一個泛起。這塊玉令究竟是什麽?它到底有什麽作用?爲什麽汝陽郡主會把它藏在這麽隱秘的地方?她與它,到底有什麽關係?

    帶著疑問,一夜無眠,腦中思緒萬千,卻總是每每浮起女孩那張倔強隱忍的臉,那張臉,雖然浸滿淚水,但眼神,卻清狠的讓人不寒而慄……幾天後的一天,宋吟雪正在書房查查閱著賬目,這時候,玫瑰一臉有些興奮的走了進來,“郡主,今天我們不出去嗎?”

    “出去?爲什麽要出去?”放下賬本,宋吟雪笑笑的問。

    “咦?郡主,您忘記啦?今天是一年一度琴曲大會呀!”玫瑰一本正經的說道。

    “琴曲大會?”沒聽過!搖搖頭,宋吟雪挑著眉頭發問道:“那個好玩嗎?”

    “好玩?唉,郡主,看來你真的是不記得了呢……”微微垂了下頭,玫瑰開始解釋道:“這個琴曲大會啊,就是大頌一些有名的公子們一較琴技高下的大會!郡主您以前,可是每次都會去的呢!”

    “我去幹什麽?比賽啊?”不解的反問,宋吟雪心下暗想:貌似汝陽郡主也不像會去比賽的人!

    果然!她話剛一問完,玫瑰臉色便變的一臉驚奇起來:“郡主!您怎麽可能是去比賽呢?就您那琴技,恐怕——”

    意識到自己說漏的嘴,玫瑰連忙用手捂著嘴巴,驚恐的看著。

    見此,宋吟雪搖搖頭道:“玫瑰,我知道我自己的琴技,你但說無妨!”曾經,從宋宇傑那裏知曉自己的琴技,據說不是一般的差!原來自己也是這麽以爲的,但隨著現在認識越來越來深入,關於汝陽郡主做出的一切現像,她都只採取著保留的態度,因爲畢竟對於汝陽郡主,她自己還是有太多太多的不瞭解。

    “是!”一聽宋吟雪這麽說,玫瑰乖乖的欠了下身,然後一臉“弱弱”的陳述道:“郡主每年都去琴曲大會,不是因爲比賽,或者去聽琴曲,而是……而是去看那裏的男子……因爲郡主曾經說過‘琴者,情也’!一個善於琴律音技的男子,那他一定是個俊雅如風,幽然出塵的男子……”

    “哦?”聽著玫瑰這麽說,宋吟雪當下便意識到了一件事:這位汝陽郡主,身前一定是個音律方面的高手!不然,她不可能對其有這麽深的見解……“琴者,情也……”幽幽的念著這一句,不住的回味著,此時在宋吟雪的嘴角,慢慢浮現出了一抺笑容,“玫瑰,走!我們去看看!”

    “恩!奴隸就知道郡主放不下書離公子的!”玫瑰高興的一點頭,轉身就要去拉門,但卻被身後的聲音給打斷了。

    “等等玫瑰!你剛才說什麽?”走上前,宋吟雪一臉不解的問道,“我放不下書離?這和他有什麽關係?”

    “恩?郡主,您忘啦?您哪次去琴曲大會,不是爲了書離公子?”眨巴著眼睛,玫瑰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現在的郡主,真的好奇怪哦!怎麽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呢……“我爲什麽是爲了他?”

    “因爲他是大頌的第一公子啊!要知道,他的琴技,在大頌那可是無人能及的!”略帶著自豪的話說著,玫瑰興奮的小臉,眼中有些隱隱放光。

    “書離公子是琴曲大會頭名,厲屆來有多少人想超越他,但最終都未能如願!郡主當前也就是在琴曲大會看中的公子,一直心有挂念,所以、所以才有了後來的法場救人,娶夫入門的事……”

    說到“娶夫入門”時,玫瑰話語明顯頓了一下,因爲原本她是想說“逼夫入門”的,但又怕惹怒了宋吟雪,這才不得已的臨時改變了。

    宋吟雪又豈會聽不出她話的意思,不過她卻一點兒也不介意,響指一打,一個大大的笑容揚起,聲音無比明媚:“玫瑰,給我備衣!我這就去會會書離!”

    “是!”

    ……一身俊氣的男裝,出塵的面容,玉樹臨風的身影,宋吟雪瀟灑的走在大街上,出衆的樣貌不時引來路人的回眸駐足。

    “公子,那些姑娘在看你呢!”身後,一身小廝打扮的玫瑰,看著自己主子這麽出風頭,不禁上前討好道。

    “沒辦法!誰叫你家公子長的太帥了呢?”調侃的說到,招搖的搖著扇子,左顧右盼而抛著眉眼,宋吟雪玩的風生水起,一派好不樂乎的樣子。

    “公子,你看左邊的那個女子,她好像一直盯著你看呢!”玫瑰環顧了四周一圈,又適時的獻媚出聲道。

    聞言,宋吟雪挑眉一笑,不作理會,接著擡腳,往前走去。

    “敢問姑娘,可知琴曲大會怎麽走……”看到路邊站立著一位粉衣姑娘,宋吟雪上前禮貌的一作禮,優雅的帥氣一笑道,正當她想把話講完時,身後,一個魯的男子,一下子沖到他前面,指著她的鼻子喝道:“小子,不想活了!竟敢當衆調戲我妹妹!”

    “啊?我調戲你妹妹?兄台,這話可從何說起啊!”瞪大著雙眼,一臉茫然,眼看著面前的彪形大漢,宋吟雪好笑的問道。

    “油頭粉面,一臉奸笑,還說不是調戲!”彪形大漢一捋袖子,揮拳頭警告的上前。

    見此,宋吟雪無語的出聲:“這位兄台,我這只不過是想找令妹問個路而已,你有必要這麽說我嗎?”

    “哼!問路?這大街上來來往往這麽多人,你不去問別人,偏偏就來問一個女子?你看我妹妹這臉都紅了!不是調戲,卻又是什麽!” 憤怒的一聲吼,揚拳就想來打。

    見狀,宋吟雪一個輕巧的閃身,搖著扇子笑眯眯的說道:“兄台未免也太武斷了吧!如果向人問個路這也叫調戲的話,那這天下之人,豈不是都不敢開口了?再講了,你妹妹臉紅,就一定難證明是我調戲的嗎?切!”

    “就是就是!說我們公子調戲你妹妹,這本就不可能嗎?要知道,我們家公子眼光可高著呢!”一旁,玫瑰見此,不平的嘴相幫。

    一聽這話,大漢大怒,他凶著臉,惡狠狠的道:“簡直欺人太甚!調戲了人不說,居然還在上大放厥詞!果然,小白臉就是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咬牙切齒的說著,一臉狂爆撲著上前,幾欲糾纏。見狀,玫瑰嚇的大驚失色,直的捂著臉結結巴巴的說道:“公、公子……”

    由於體形的差距,宋吟雪知道硬拼占不了便宜,便靈活的閃躲著,時不時還奚落上對方兩句。

    “我說兄台,你這是何必呢?我連你妹妹手都沒過一下,你用的著這般緊張嗎?要真是如此,你乾脆別帶她出來好了!免得一有人問她路,你就以爲是在調戲!”

    “臭小子,你給我閉嘴!”咆哮一聲,引得四方圍觀,彪形大漢此時顧不著自己妹妹在一旁的阻攔,發狠的繼續糾纏。

    許是覺得無聊,不想繼續浪費時間下去,宋吟雪在閃躲中,突然站定,使出全身力氣,一個漂亮的後旋踢,將那大漢踹的老遠。

    “哎喲——”一個踉蹌,大漢掙扎了幾下終是沒站穩,一個後仰式,“嘭咚——”一聲倒了下去,正砸上了一個過路的男子,連帶將他狠狠的壓在了地上。

    “公子——”

    “哥——”

    兩句叫喚,人飛奔著上前,宋吟雪眼看著那名粉衣女子含羞的看了自己一眼後,急急的去扶大漢,而那個可憐的,被大漢無辜壓在身下的男子,則由他的侍從拽著,扶著,慢慢站了起來。

    “公子,你沒事吧?”一聲關切的詢問,侍從心急的伸手去撣男子染了塵土的衣衫。

    “沒事,茯苓!”搖搖頭,男子拍了拍衣口,微微的靦腆一笑,露出了一口潔白雪亮的牙齒。

    哇!小可愛啊!

    宋吟雪雙眼有些泛光的看著眼前的靦腆男子,看著他那一張清秀俊氣的娃娃臉上,一雙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從眼中,濃濃的透露出過人的聰慧。

    “哈,小弟弟,沒壓著你吧!”一聲調笑,搖著扇子上前,宋吟雪狀似審視的在靦腆男子身邊轉了一圈,接著壞笑一聲道:“別害羞啊,小弟弟!要是真壓到了,你可一定要跟哥哥我說啊!”

    “用不著”冷冷的等方面拒絕著,聞言不由讓宋吟雪吃了一驚。她擡起眼,慢慢打量著眼前看似如小正太一般可愛,實則卻很清高的男子,一時間有些沒了反應。

    “小弟弟……”

    “你才小弟弟呢,我們家公子今年都十九了,還會不比你大?小屁孩子!”見此狀況,一旁的侍從看不下去了,他一下子沖到前面,指著宋吟雪說道。這個小子也太膽大了,居然當衆嘲笑公子長的小!他難道不知道,公子身平最恨的就是別人這樣說他了嗎?”

    “啊?十九歲?不會吧!”宋吟雪瞪大著眼睛,吧嗒吧嗒的眨了兩下,一副“你騙我啊”的樣子道:“不可能,他怎麽看也最多只像是十五六歲!”

    “我們用的著騙你嗎?真是的!”侍從一聽宋吟雪不相信的話,氣的臉都紅了,還想再和她分說,卻不料被一旁的男子給打斷了,“茯苓,我們走!”

    “等等!”一把玉扇擋在面前,心中對眼下男子甚是感興趣的宋吟雪,一臉壞笑的走上前來,慢慢一作揖道:“這位兄台別急著走嘛!在下宋尹,剛才不知實情多有冒犯,還請兄台多多包涵!”

    “不必!”冷冷的出聲,袖子隨意一甩,男子可愛清秀的面容上儘是不悅,連眉頭都隱隱有些皺了起來。

    咦,公子今日這是怎麽啦?平時待人謙遜有禮,寬容有加,爲何卻獨獨對於眼前的這個俊美公子這般冷漠刻薄?難道是因爲他剛才一連喊了他幾聲“弟弟”?

    搖搖頭,一臉不解,茯苓張大的眼睛看著。

    宋吟雪一見男子不買自己的帳,也不動也動怒,繼續笑笑的開口道:“別啊,兄台,正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我們今日有緣得以一見,聊上兩句也不爲過嘛!”

    真誠的眼神,燦爛的笑容,男子一見宋吟雪攔他不讓他走,不由不悅的出聲:“你想聊什麽!”

    “兄台的姓名?”笑笑的收回扇子,問的一臉清淺。

    “……”男子聞言沒有說話,只緊抿著嘴,板著一張清美的娃娃臉。

    “我家公子是上官玄玉!”一旁,茯苓得意的開口,道出了男子的姓名。

    “哦~上官玄玉!”點了點頭,宋吟雪一臉明的樣子,只是她知道的是,上官玄玉這四個字,在這個世界裏,究竟意味著多高的榮譽!

    “茯苓!你幹嗎將我的名字告訴這上登徒子?”不滿的出聲,上官玄玉冷著臉對侍從責問道。

    聞言,茯苓縮了縮腦袋,一臉委屈的嘀咕道:“對不起公子,我一時沒忍的住……”

    一聽他這麽講,上官玄玉無語的閉了閉眼睛,然後冷聲對宋吟雪道:“閣下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等等!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什麽叫我這個登徒子啊?”攔著他不讓他走,宋吟雪不滿的大叫:“喂,你是哪只眼睛看見我登徒別人啦?”

    “閣下若不是,那這位兄台爲何會這般惱羞成怒的要替自己的妹妹討個說法?”單手指了指一旁的彪形大漢,上官玄玉話語說的肯定。

    哦~~直到現在,茯苓終於明白,爲什麽自家的公子這般討厭眼前的這位宋公子了!原來是這麽回事!恩,公子他身爲大義傳人,一向遵守禮教道法,對這種不尊禮數,喜歡到處輕薄調戲女子之人,一直是深惡痛絕!所以無怪乎臉色要這麽臭了!

    “喂,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好亂說的!沒有自己親眼所見,你怎麽能這般武斷!”不滿的出聲,宋吟雪瞪大著漂亮致的雙眼。

    “事實勝於雄辯!大家都看到的事,容不得你說不是就不是的!”上官玄玉用眼瞟了瞟宋吟雪,鄙夷之色盡顯臉上。

    宋吟雪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明明長的可愛萬分,但卻偏偏一副老沈模樣的上官玄玉,眼睛不禁轉了轉,心下決定要逗弄他一下。

    “其實吧,你說的也沒錯!我就是個登徒子!只不過我調戲的人不是她!而是……”纖手晃悠晃悠著,慢慢從粉衣女子的身上轉向上官玄玉,緊接著靚眼微,唇角微微一勾,一抺壞笑自臉上揚起。

    “而是……你——”手指輕佻的一勾,輕輕捏住下巴,俊臉直沖到眼前,輕吹著氣息,宋吟雪一臉色迷迷的道:“小玉玉,哥哥其實,就喜歡你這樣的……”

    曖昧的動作,輕如羽毛的呼吸,伴著陣陣讓他莫名心跳的幽香,上官玄玉“刷”的紅透了臉,全身僵硬著任由宋吟雪挑著自己的下巴。

    “公、公子……”一旁的茯苓張大的嘴巴,連帶玫瑰、粉衣女子,彪形大漢都震驚臉,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他怎麽敢?光天化日,大庭廣衆,一個男子……居然調戲另一個男子?還口口聲聲喜歡他……天呐!這究竟是什麽世道!

    “斷……袖之癖!”最先反應過來的彪形大漢,顫抖著手,驚訝的說道。身邊,粉衣女子慘白著臉,一臉深受打擊的模樣捂著,微微的搖著頭。

    “喂,大個子!你現在該知道本少爺胡癖好了吧?所以,我是絕對不會調戲你妹妹的!”壞壞的說著,不時還眨著眼,宋吟雪此時邪佞俊美的模樣,讓在場之人不皆由心裏一緊!

    “呸——你這個死斷袖!枉費我一翻心思!”心中已明白過來的大漢,在重重朝宋吟雪唾了口唾沫後,拉起身邊的妹妹走了開去,“花兒,你以後選相公可要睜睜大眼睛,不要再像這次一樣,空作戲一場不說,還白白丟了這麽大了一個!hei!真tm晦氣!”

    邊走邊道實情,衆人頓時明的過來,這原來是那對兄妹倆故意耍的一種招婿的手段,看著對方像是錢人,就欲上前設計逼婚!kao!什麽人嘛!

    一陣鄙夷之下,宋吟雪好整以暇的看著上官玄玉,看著他那有些挂不住的臉,口中極其委屈的說道:“看吧,小玉玉,你果然誤會我了呢……”

    “你!”上官玄玉漲紅了臉,一臉怒意的瞪著宋吟雪,那張清秀俊氣的娃娃臉,卻在此時越加顯得可愛了。

    哇,好想捏捏啊!

    壞笑的上前,幾欲伸手,欲是被上官玄玉早有預料的側身讓開。

    “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自然是你嘍!誰讓你先前誤會我?這是你欠我的!”不以爲然的聳聳肩,手中悠然的甩著扇子,宋吟雪此時笑的,如夜幕的繁星般璀璨!

    “你!你!不知所謂!”擡起手,氣結的說道,秀美的眉頭竟是深深鎖起。

    “哈!原來是‘不知所謂’啊?我還以爲你要罵我‘不知廉恥’呢!”口呻調侃的說著,心下卻倍增好感!即使在這般被人欺負的情況下,都只用了一些不算過重的話語,可見眼前這個可愛的玄玉公子,還當真是個人品極佳的人呢!

    茯苓看著何時看過這樣的上官玄玉?羞憤難當,卻是連話也講不清楚了!乖乖,這可不得了了!他家公子,可是六國出了名的聖公子,巧言如簧,在義小禮無所不及,可今日,卻被一個看上去不過就十四五的臭小子欺壓,還被逼的說不出話來,這若是傳出去,還不得四方皆震動啊!

    “公子……”弱弱的開口,想問著“你沒事吧?可一見他那個憋漲的樣子,便卻是什麽話也問不出來了。

    “小玉玉,你可真可愛!怎麽樣,考慮一下跟了我吧!保准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宋吟雪侃侃而談,心裏忍不住想逗他一逗。

    身旁,不明就理的玫瑰見此,無語的直翻眼睛:完了,完了,郡主的花癡病又開始犯了,看來不用幾日是,這汝陽王府裏又要再添一個公子了……“放肆,我堂堂一人大男子,何需用的著跟你吃香喝辣!”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話,上官玄玉此時滿臉漲的通紅,可愛的娃娃臉上閃過一絲靦腆,一絲羞澀,一絲怒意,一絲憤恨……“這有啥哪?要是你願意,我可以跟著你,從此吃香喝辣!怎麽樣?”笑著一臉真誠,兩隻無邪的大眼睛天真無辜的瞪望著,濃濃的期盼從裏面不斷的流出。恩恩!要知道,她宋吟雪的拿手本領,可就是扮豬吃老虎呢!

    “你!你!你!”一聽宋吟雪這麽無恥的話,上官玄玉氣憤的連說了三個你,然後緊緊的攥著拳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有時候人就是這麽矛盾!明明純潔如天使般的面容下,卻偏偏藏著一顆惡魔的心呢?上官玄玉眼看著面前明朗如春風般可親,天真如嬰孩般無邪的俊美少年,說出來的話,卻大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感覺,心下氣憤的轉身欲走。

    “哎!小玉玉,你可別走啊,我們還沒說完呢!”伸手去接,大刺刺和站在面前,宋吟雪笑眯眯的道:“到底是你跟我?還是我跟你啊?”

    “都不跟!”冷冷的一句回答,惹來宋吟雪的一陣白眼,就是她想再次開口說些什麽時,茯苓再也看不下去了,一下子沖到前面,推著宋吟雪開始罵道:“你這個死斷袖!臭龍陽!你自己有病就算了,幹嗎拉著我們家公子!你!你你!你要再敢靠近我們家公子,我就拉你去見官,狀告你調戲良家夫男!”

    一連串的罵聲,由於太過激憤而導致邏輯上出了些問題,宋吟雪但笑不語的看著護主心切的茯苓,調侃的反揶了一所:“哦~良家夫男……”

    “呀!不好,說錯了!”天真的茯苓,一聽到宋吟雪揪出他的語病,當即羞愧萬分,一時間腦子一熱,接著抓起上官玄玉的手就開始狂奔。

    宋吟雪靜靜的看著眼前可謂是“落荒而逃”的兩人,優雅的徑自扇著扇子,一臉淺笑。

    一路上的人來人往,茯苓拉著玄玉一路跑著,一刻也不敢停留,身後,纏著玉跟著茯苓,迷惘中他不禁回頭,路中,一個俊美風流的人兒,淺笑的搖著扇子,在看見他轉頭時,漂亮致的大眼微微眨了一下,口形狀似無聲的說道:你跑不掉的……窗樓上,夜臨風倚闌而立,妖孽的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直直的看著樓下,將剛才街頭發生的一幕盡收眼底。

    “王爺,這就是你那傾國無絕世的妻主啊?呵,還真特別!”身後,一個穿著很豔麗的女子,話語不陰不陽的俯身上前,靠著闌幹,感無比的望下看去,纖纖細手不時撩撥著耳邊的散發,樣子極其妖嬈。

    “蝶舞,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主!”淡淡的一句話,收起了往日的邪佞與玩劣,此時的夜臨風,如水般平靜、內斂。

    “哈哈,不是蝶舞該來的地方,卻是王爺樂不思蜀的地方,有時候蝶舞真的很好奇,王爺你寧可捨棄西辰的一切,卻甘願跑到這種地方來生活,其目的,究竟是爲了什麽……”

    “我的目的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回去如實的告訴他,就說我在這裏很好,叫他別有事沒事跑來打擾我!”收起了視線,轉眼望向屋內,夜臨風看著面前無比感妖嬈的女子,慢慢勾起一抺笑容。

    “他這次倒是變聰明了嘛,知道出動美女?”

    “怎麽王爺也認爲蝶舞是美女嗎?”笑笑的站直身體,慢慢走向他,蝶舞一手輕輕劃過夜臨風的衣衫,口中輕輕的道:“既然是美女,那不知……”

    慢慢的身子靠向夜臨風寬闊結實的膛,蝶舞慢慢閉上眼,雙手欲去勾他的脖子。

    見狀,夜臨風平淡著臉,一把將她推了出去,順帶著拍了拍被她壓過的衣服,口中緩緩說道:“我不喜歡碰太多人碰過的東西!”

    “太多人碰過的東西?王爺是指蝶舞不是處子嗎?”被夜臨風推開後,女子並沒有生氣,只是斂動的眼眸笑說道:“可是據我所知,王爺的妻主好像有五位夫君!五位夫君共侍一妻,難道王爺就不覺得的人多了嗎?”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不欲回答她的問題,夜臨風轉身再次看向窗外。

    身後,蝶舞冷著臉,緩緩而問:“王爺不回答蝶舞,是因爲不屑回答?還是因爲你……動了真心?”

    “呵!這種女人,我也只是玩玩,會有可能動真心麽?”聞言一笑,神色戲謔,轉過身,夜臨風說的一臉玩味,眼底,隱有諷刺在流動。

    第60章 琴者,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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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女人,我也只是玩玩,會才可能動真心嗎?一句輕蔑,臨風半勾起薄唇,眼中,隱咕諷刺在流動。

    他輕輕一笑,慢慢看向蝶舞,感的鳳眼微微一挑,緊接著話語淡嘲的說道:”蝶舞,莫不是我離開的太久,你連我的習都搞不清了吧!“”蝶舞不是搞不清王爺的習,而是太瞭解王爺的習!所以蝶舞不明白,清高如王爺你,又怎麽可能忍受汝陽郡主這般的人在你身邊!“”這有什出不可能?她長的美,我即使再討厭她,但對於她的身子,還是才著很濃的興趣的。“邪邪一笑,目光看向窗外,看著那原本立在街頭,而此時卻已空空如也的倩影,夜臨風的眸中,隱隱透露出一種不明深意的神彩。

    ”的是這樣嗎 ,王爺?雖然你表面玩縱,放浪不羈,但是蝶舞知道,你從不會碰你認爲是不乾淨的女人!就好比去青糕,有哪一次你是真真正正有和她們發生過關係的?這一切,不過是做你給世人看的一種姿態罷了……“蝶舞慢慢的說著,臉上略有一種怪異閃過,她緊緊的盯著眼前這個她愛了八年,守了的八年,卻從沒得到一櫃回應的男人,一種幽怨,一種愛戀,漸漸自她臉上表露了出來。

    ”王爺,你對你的妻主還真是不一般呢……“淡淡有些嫉妒,蝶舞走上前輕輕著著夜臨風的側肩,緩緩說道。

    ”蝶舞,你今天的話,還真夠多的!我的心怎樣?又或是對誰特不特別?這些都和你沒有關係!你只要回去告訴那個人,說我在這裏活得很自在,很輕鬆,叫他別有事沒事就派人來打擾我的生活。“淡淡的話,帶著冷漠,夜臨風轉身,直直看向人兒。

    ”王爺,國主他是真心想你回去的!當年的事,其實都……“”夠了,蝶舞!當年的事,我一個宇都不想提!“蝶舞的話還未說完,夜臨風大手一揮,便生生打斷了她的話。

    ”王爺……“低低的,咬了咬嘴唇,蝶舞失落的垂下眼眸,歎了口氣,慢慢說道:”蝶舞在京城還會再待上幾日,王爺若有什麽話,又或是臨時改變了主意,可以隨即通知蝶舞。“恭敬的一欠身,轉身而走,卻是在臨出門之前,深深的回眸看了一眼”王爺,那個汝陽郡主她,實在配不上你……“肯定的話,說完轉身,蝶舞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酒樓的樓道上。臨風靜靜的撐著欄杆站著,沒有回頭,只是那一直微揚著的唇角漸漸松了下來。

    ”配不上……“ 擡眸看著遠處眼中慢慢浮現出了那張絕美的臉,腦海在回想著她最近的一言一行後,口中,緩緩的吐出了幾個字:”宋吟雪,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大街上,宋吟雪瀟灑的轉著扇子,在由玫瑰出馬問清了道路之後,兩人便開始向琴曲大會進軍。

    ”郡主,你剛才,剛才……“身後,緊跟著的玫瑰猶豫著想開口。

    ”剛才怎樣?“一聲調笑,宋吟雪笑吟吟的問道,神情很是隨意。

    鼓起勇氣,心下決定豁出去的玫瑰,站停腳步,憋紅著臉的說道:”郡主,你剛才當衆調戲那位公子的行徑,實在是,實在是太有失體統了!“”有失體統?“笑嘻嘻的說著,轉過頭,一臉無辜,宋吟雪眨了眨她那雙靈動無比的大眼。

    ”哪才一個女孩子家能當街調戲男子的啊?這種行爲,說輕了是輕浮,說重了那就是傷風敗俗!郡主,奴婢身爲您的貼身大侍女,是不可以眼看著您如此的!“較真的說著,一臉正色,此時的玫瑰,很少時候能這般挺身而出,這說明在她心裏,已經漸漸開始將宋吟雪當成自己的親人而並非是她趨炎附勢的家主。

    宋吟雪當然明白她此時的表觀意味著什麽,所以並沒多說什麽,只一臉輕風的點點頭,口氣似的撒嬌的說道:”好嘛好嘛! 最多我下次不這樣了!“”啊?“一看到宋吟雪如此反應,玫瑰愣的說不出話來原本,她己輕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準備接受宋吟雪最嚴厲的懲罰,因爲畢竟自己這麽說,是極大的以下犯上,按照宋吟雪以前的脾氣,不被打的個半死,就要好好的脫層皮!

    可是今天,現在她沒有聽錯吧?郡主她聽了這麽這麽嚴厲的話,居然沒有動怒,反而一臉笑意,隱有頑皮的跟自己說”下次不會了“天呐!她的心臟,簡直要承受不過來了!

    感動,溫暖,喜悅,激然,種種的種種,不斷充斥著玫瑰的心,讓她這一刻完全改變,誓死終生效忠宋吟雪,再也二心。

    宋吟雪不知道玫瑰心思的改變,只微微笑了下,接著擡腳往前走去。”走吧,玫瑰!再晚了,可就看不到我心愛的書離了呢!“”恩!“喜悅著上前,緊緊跟著,按著打探過來的方向走去。奕然間,玫瑰想起了一件事,驚訝了一聲,但隨即自己搖搖頭的否定了。

    ”玫瑰,你怎麽了?“ 宋吟雪疑惑的問道。

    ”沒什麽,郡主只要剛才想起了一件事,覺得很巧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哦?什公事?說來聽聽!“反正走路也無聊,不妨聽一聽。

    ”恩,是這樣的郡主!“心知不可能,就當隨順說著玩,玫瑰開始將心中的想法講了出來。

    ”郡主,剛才那位公子好像叫‘上官玄玉’?“”恩他的侍從是這麽說的!“心中想起了那張可愛憤怒的臉,宋吟雪”嘿嘿“ 笑了下,便示意玫瑰繼續下去。

    ”郡主,你難道不知道‘上官玄玉’是誰嗎?“接到示意,玫瑰點了點頭繼續道。

    ”我爲什公要知道他是誰?“不解的反問,讓玫瑰不自覺的想要翻白眼。天呐,郡圭這病,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好啊?

    ”郡主,這‘上官玄玉’可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是六國盛名的‘聖公子’,是大義的第一傳人!“”聖公子?大義?第一傳人?那都是些什麽東西?“聽的雲裏霧裏的宋吟雪,此時不禁停下腳步,一臉不解的看著玫瑰。

    見此,心下歎了口氣,無奈的開口,”‘大義’是天下禮節道義的發源之地,第一傳人便是他們的執義人,被尊稱爲‘聖公子’!“玫瑰細細的說著,見宋吟雪貌似仍爲不解,便垂了垂頭,再次開口道:”怎麽說呢?‘大義’卻說是一個狙織,但又不盡如此!就好比各國自有各國的國主做主著,江湖上,也會有各盟主統起著,這‘大義’,則是引領六國各教義之人,是他們敬奉的‘上人’!如果說天下是有國家之分,江湖自有幫派之別,但教義,都是沒才界線!它是完整的,統一的,高於國家之上的一種信仰!世上可不是這個六國,江湖可以不是這些幫派,但道義,卻是互亙古不變,代代流傳的!“玫瑰的話,說的振奮人心,眼中閃爍著堅定的信仰。宋吟雪知道,一種思想的引導,在那個時候,卻是怎麽的神聖與崇高!於是乎她沒有說胡,只靜靜的聽著玫瑰繼續道。

    ”郡主,你知道嗎?,‘上官玄玉’四個字,是上人的代表,是信仰的象徵!他雖然沒有實權,但他的地位,在天下人的心目中,卻是神聖的,不可動搖的,乃至於高過仕任何個國家的國主!“”啊?這麽厲害!“聽了玫瑰的話,宋吟雪嚇了一跳,撇撇嘴的說道”你說小玉玉他……“”可能是同名同姓吧!“搖搖頭,玫瑰一臉”不可能“的說道,”女婢雖然沒見過‘聖公子’,但曾經聽聞過他的大名他能說會道巧辯如簧,十二歲那年便已極賦盛名,論遍天下無敵手才不會是剛才那個滿臉漲紅,結巴的連話都說不清的小公子呢!“”拜託,人家不是說了,他已經十九歲了,不小了其他人像他這麽大孩子都已經開始會叫爹了呢!“調侃的取笑著,宋吟雪一臉”你怎麽跟我一樣“的表情。

    聞言,玫瑰縮了縮腦袋,無奈的說道:”可是他看上去,真的像只才十五六歲的樣子嘛!“”額,這可不是他的錯……“無語於玫瑰此時的執念,宋吟雪當下搖搖頭,轉身擡腳而走。

    玫瑰見此,緊步跟上,邊走口中還邊嘀咕道:”奇怪了,聖公子那麽大的名頭,怎麽還有人敢跟他取一樣的名宇?真是想不通……“帶著疑惑,兩人一路而上,終於在城的西北方,找到了琴曲大會的舉辦點——帷榭水廊。

    這個帷榭水廊,只是一個提個供於表演的露天樓臺,只因環境清幽,位置極佳而得名! 當宋吟雪達到那裏時,正趕上書離素手撥弄著琴弦,被台下人山人海的聽衆觀圍著。

    一身淡雅,氣質譴綣,如墨的散發飄蕩在空中,閉著眼,全身心的投入,渾然忘我般迎著風,修長如玉的手指緩緩而動,悠揚的琴聲如泉水般汩汩而流,迷醉著每個人的靈魂,撞擊著每個人的心!

    宋吟雪靜靜的傾聽著他的琴聲,悠然中帶著一絲絲寂寥,清揚中含著一些些落寞,和著潺潺的音符跳動著,呼喚著。

    他,一定很孤獨吧!

    身在高處,沒有知己,縱有一身才華,卻只一人孤芳自賞沒有一個高山流水,真正能懂他的知音和他産生共鳴,與他分享心中的那份執念,有著的,卻只是台下,平淡無奇,附庸風雅的聽衆們……書離,你在等待你心目中的余伯牙嗎?縱使覺得這大會無趣,但你卻年年堅持,爲的,就只是想尋找一個真正知你,懂你的,甘願讓你爲之摔琴斷弦之人嗎?

    眸低深沈如水,嘴角緊緊的抿著,宋吟雪看著臺上眷雅如風,超然脫塵,但身影都隱覺得的有些悲涼的書離,心裏,似有一絲不忍在心頭……”台下還有哪位高手願意上來挑戰書離公子?“ 一曲奏罷一旁的主持官上來發話。

    聞言,衆人面面相覷,搖搖頭,一副不敢上前的樣子,而那些之前的敗陣者們,雖有些心有不甘,但迫於自己實在技不如人,氣餒之下,也都無奈的搖起頭。

    ”如果再沒才桃戰者,那本次的勝者依然是——書離公子!“洪亮的聲音一出,台下一陣歡呼,在如雷的掌聲中,衆人心悅誠服真心爲他們的第一公子慶賀著。

    宋吟雪淡淡的看著書離,看著他那明明微笑著,但卻隱隱失望的空洞神情,心微微一動,接著整個人慢慢後退,消失在如海的人潮中。

    ”紅顔獨憔  悴臥笑桃花間一江春水  只爲你擱淺把酒唱離別  倦儔鴛鴦弦用生命換永遠  駐你心間潮起潮落  月缺月又圓滄海桑田  春去春又歸緣起緣滅  輪回  落凡間天上人間  醉無眠情思如夢  愁斷白頭花開花落  望穿多少個秋千年等候  只爲破繭重逢一生的痛  只願你爲我讀懂……輕盈、蕩氣的歌聲響起,夾雜在嘈雜的人群中,竟顯的十分清晰、亮麗,飄飄搖搖之中,直上雲霄!

    聽聞歌聲,書離渾身一震,接著連忙站起,震驚、驚喜的神情充斥在他那張俊美儒雅臉上,心,下一刻,不禁微微顫抖著。

    是他,是他……是誰?到底是誰?書離不清楚,他只知道,他便是他,苦苦找尋了多年,都從不曾得以相見的人!

    激動著口,上下起伏著,閉著眼,聽著歌一臉幸輻洋溢著!慢慢的坐下,纖手再次撥上琴弦,和著音曲,娓娓彈奏而出。

    無懈可擊的配合,震憾、沈醉著在揚的每一個人,隨著心裏那一波又一波的澎湃,他們久久的,不能自拔著……書離的心,越來越激動,指尖的音符在悠長的不斷飄蕩,就在他四下尋覓,最終在一棵不高的樹上發觀了那一林倩影時,他的心,開始不受控制的緊緊收縮著……,“是他!”上官玄玉不敢置信的站在人群中,看著遠處的身影,整個人都楞的說不出話來。

    “公子,遠處那個唱歌之人,怎麽這麽像我們剛才碰到的那個死斷袖啊?”身後,沒有認得出宋吟雪的茯苓,撓著腦袋不禁說著,一臉疑惑的神情。

    上官玄玉沒有說話,只僵直著身子,直直的看著。怎麽可能是他,怎麽可能會是他?那個龍陽喜好的斷袖之人,怎麽會是此時吟唱著如此超凡回腸歌曲的人呢?不可能,不可能的!

    滿眼複雜的望著心中起夥不定。茯苓因爲沒有和宋尹近距離接觸過,所以他一下子沒能認的出,但是自己不一樣,自己被宋尹調戲時,曾和他面對面的近距離對視過,所以此時在心裏,一下子自能認出是他!

    這,怎麽可能……上官玄玉定定的看著那遠處之人,腳步,不自覺的向前走去,身後,茯苓叫著去拉,但無奈四周人數衆多,一時間失了聯繫。

    書離的琴聲越彈越生動含著久逢知音的興奮,宋吟雪看著這樣的他,慢慢的閉了口,悄悄轉身,從並不是很高的樹下跳了下來,按著裝柞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回去。

    隱蔽在樹後,看著那一抹倩麗的身影走過,上官玄玉屏住呼吸,靜靜的站著。真的是他,是他……一種複雜的,不知如何作解的感覺,不斷的湧斥著他的心,看著那身影隱入人群,再無任何動作的和一旁的小廝交談著,玄玉的心,不禁的,有一些失落……“公子,您剛才去哪里啦?怎麽一轉眼就不見了人影?”見到宋吟雪回來,玫瑰略感奇怪的說。

    “我一直在你後面啊,剛才人多,你沒看見我!”擺擺手笑笑的說道。

    “哦!這樣啊!對了公子,您剛才聽到歌聲了沒?那麽美的歌聲,那麽動人的曲調,女婢還是第一次聽到呢!”

    “恩,我也是!”宋吟雪看著一臉興奮的玫瑰,在擡頭看著臺上仍然沈浸不覺於此的書離,俊美的嘴角微微扯起了一抹微笑,緊接著轉身而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啊?可是書離公子他……”玫瑰想說的是:可是書離公子還不知道我們來過了呢!

    “回去吧,他也許並不樂意見到我!”淺淺一笑,別有深意的看著臺上那素手撫琴的男子,轉過頭,宋吟雪說的淡然。

    “哦知道了!”聽聞此言,玫瑰不再多說什麽,乖乖的跟在身後,慢慢隨之遠去。

    “公子,可算找到你了!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气喘吁吁的茯苓,終於在一棵樹旁找到了站立已久的上官玄玉。口中難格的興奮說道。

    沒有回應,只靜靜的站著,腦中不知是在想什麽。

    茯苓見著這樣的上官玄玉,心下奇怪,但都不知究竟是爲了什麽,只一個勁的撓著頭,乖乖的陪站著。

    “走吧。”許久後,當帷榭水廊的聽衆都已走的差不多的時候,上官玄玉低低的開口,慢慢轉身而去,恰好與己回過神,匆匆尋找芳人倩影的書離,擦身而過。

    第六十一章 牽牛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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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時分,一身男裝的宋吟雪和玫瑰回到了汝陽郡主府。褪去男裝,梳洗更衣,恢復了原來的裝束後,宋吟雪隨機轉出。

    “郡主,祈月公子在外求見!”門外,玫瑰稟告的聲音低低響起。

    祈月?聞言一怔,眼中明暗不定,宋吟雪在略想了一會兒後,慢慢開口說:“讓他進來吧。”

    “是!”一聲領命,門,隨即被推了開來,一個清雅俊儒的身影慢慢走了進來。

    “郡主,這是府上近一個月的賬目,請你過目一下。”雙腿幾步上前,將東西擱在桌子上,隨後又慢慢退了回去,靜靜等待著。整個過程裏,祈月的頭始終微低著,沒有去正眼對視宋吟雪一眼。

    宋吟雪擡眸微微的打量著他,漂亮致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祈月,我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

    話,很留面子的只說了一半,接下來的時間,宋吟雪只淡淡的看著他,沒有再開口。

    祈月一聽她這話,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震,緊接著,一股酸酸澀澀的味道在心裏不斷湧起。

    他知道,她想說的是:祈月,我記得我曾對你說過,以後彙報公事,就到書房去,不要進臥房,憑空惹人非議……她這是在提醒他?在和他劃清界線!滿眼複雜,頭低得更下了,不想讓她看出自己此時的受傷。

    其實,他又何曾願意來這?可是不知道爲什麽,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雙腳!這個房間,自從上次他衝動的跑來要侍寢之後,就再沒踏進過半步。

    宋吟雪如她說的那樣,真的大小什麽事都放在書房處理,從沒有越雷池半步的舉動,這讓他的心,久久忐忑不已。

    他忐忑什麽?他說不上來!但是總覺得心裏有什麽事揪著,讓他終日寢食難安。

    自那日他的放手後,她對他的態度,就變了。冷淡的話語,漠然的神情,雖仍有溝通交流,但感情,永遠都是這麽一成不變,沒有一絲溫度。

    他錯了,他錯了嗎?他錯在自己那日不該無情的放手嗎?可是那時的他,並不知道真相……糾結中,緊緊壓抑自己的心潮,祈月擡了擡頭慢慢望向宋吟雪,當在看到她那淡然的沒有什麽表情的臉時,心,不禁隱隱的一陣刺痛!

    這個臥房,臨風可以來,冥淨可以來,甚至其他人都可以來,但獨獨他不可以來……是不是他在她的心裏,已經……沒有往下想,但也許是不敢往下想,祈月怔怔著表情,環顧了一下這個充滿女柔美氣息的臥房,最終慢慢的開口轉身:“請郡主見諒,祈月一時忘記了。”

    忘記了?真的是忘記了嗎?不!不是!他是故意的!

    今日本是月初,是他向宋吟雪彙報上月賬目的日子。他原本在書房等了一會,在知曉宋吟雪是在臥房中時,他的心,猶豫了。

    是去?還是不去?

    去--他想起了宋吟雪之前的告誡;不去--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內心,那份糾結得連他都講不清到底是什麽的莫名渴望!於是在腦子一熱,心一橫之下,他決定前往一看。

    祈月轉過身,邁著步子,身影卻是有些失落,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狠下心,好不容易的決定,卻換來她一句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反問,這讓他,深深的苦澀起來。

    有時候平淡的反應,卻是比冷酷的對待更能傷人心!冷酷的對待背後,至少說明了對方還很在意,即使這種在意是仇恨的,憤怒的,但最起碼,這也代表了一種感情。可是平淡呢?絲毫不在意的態度,漠不關心的表情,就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予,這種被人忽視、冷漠的感覺,就是一種無形的枷鎖般捆綁著他,壓得他喘不過起來。

    “我們去書房吧!”一見祈月轉身,宋吟雪拿起桌上的賬本跟著走了出去。

    聞言,祈月擡眼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複雜表情,終是在最後無奈的點了點頭。

    “恩?郡主?你們怎麽出來了?”門口,一見著兩人出來後,玫瑰驚訝的叫了起來。天呐,這也太快了吧?又是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呐!

    宋吟雪看著玫瑰有些誇張的表情,知道她又開始想歪了,心下翻了個白眼道:“玫瑰,我要去書房了!”

    “是是是!奴婢這就伺候著。”一聽這話,玫瑰知道這是宋吟雪示意自己不要多問,當下縮了縮腦袋,知趣的先行一步了。

    走在長廊裏,穿過水榭,宋吟雪和祈月漫步而走。門前,帶著一絲喜悅,一絲遺憾,一絲孤寂的書離,落寞失魂的走了進來,無視乎眼前的兩人。

    話說著,示意著書離同走,見此,玫瑰一個上前,清脆響亮的甩了她一個巴掌。

    “你……”捂著臉,萬分不甘的,牽牛咬著牙,恨恨的瞪道:“你,你爲什麽打我?”

    “打你?你居然還敢問我爲什麽要打你!”說話間,玫瑰瞟了一臉無表情的宋吟雪,再見她沒任何示意後,上前狠狠地踹了牽牛一腳,直將她踹翻在地上。

    “牽牛花,你當真太放肆了!”雙手一叉腰,望著想發作又不敢發作的牽牛,玫瑰一臉兇狠的說道:“我打你,那是在教導你!我身爲王府的大丫鬟,不能眼看著你錯而不改!”

    “我,我犯了什麽錯……”紅著眼眶倒在地上,牽牛委屈的說著。

    “犯了什麽錯?”玫瑰一聲冷喝,手指一指道:“第一,你目無尊卑,見了郡主首先不行禮,而後肆意支配書離公子行事,更可惡的是,在你對郡主回話的時候,居然將你自己的稱呼排在了書離公子之前,你說你這般以下犯上的行爲,究竟該不該打?”

    玫瑰氣呼呼的說著,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第二,我看你沒搞清楚一件事吧!書離公子是郡主的夫君,郡主還在此呢,什麽時候輪得到你給發號施令,讓她回去就回去!第三,剛才你在說要走的時候,郡主可有曾答應於你?你居然敢在沒得到郡主的允許下私自讓書離公子跟你走,牽牛花啊,牽牛花,我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玫瑰一口氣將話全部說了出來,聞言,牽牛雖認錯的低下頭去,但嘴巴上,卻仍不死心的辯解著:“奴婢是因爲有事才讓書離公子回去的……”

    “哦?有事?有什麽事?說來聽聽!”這時候iu,宋吟雪開口了,她慢慢的上前,一身高貴優雅,眼眸直視著遠處,始終沒垂下過。

    “這、這……”牽牛一見宋吟雪如此高傲的對待自己,心裏恨得要死,嘴上略有氣的講話:“工資之前吩咐奴婢辦的事,奴婢現在辦好了,正等著公子回去確認呢!”

    “哦?確認啊?好吧,聽牽牛你這麽講,那這肯定是什麽重要的事了!這樣吧,反正我也好久沒去書離閣了,不妨就趁此機會去一趟,一來是關心一下書離的近況,二來……也順帶看看你這急事,到底是什麽?”

    “啊?”沒想到宋吟雪會這麽說,牽牛頓時沒了主意。她剛才是看不過汝陽郡主一直盯著公子,這才隨便找了個藉口出聲阻止。本以爲那個好色的郡主礙著祈月公子在身邊,不會對書離公子有想法,可誰知道她那麽吃著鍋裏,看著碗裏的!

    自作聰明的小伎倆,給此時自以爲是的牽牛帶來了難題,她這左不是,右不是的絞盡腦汁想著對策,卻無奈智商有限,當下是怎麽也想不出來。

    “怎麽?還不帶路!”心底冷笑一聲,面上毫無表情,宋吟雪此時垂下眼眸,聲音低低的說著。

    “郡主,這都是小事,就不麻煩你大駕了……”爲難著不知該說什麽是好,此時的牽牛花,心裏一開始有些隱隱害怕。

    “既是急事,那又怎麽會是小事呢?這可不是自相矛盾了嗎?呵呵,牽牛,你是在騙本郡主的吧!還是……你故意不讓本郡主靠近書離?”

    話語,淡定而又清然,沒有一絲波瀾,可正就是這種沒有波瀾的話語,讓牽牛不自覺的驚得渾身微顫。

    “郡主,我、我、……”

    “放肆!郡主面前,你膽敢自稱爲‘我’!牽牛,我看你真的是越來越活得不耐煩了!”一聲叱喝,玫瑰跳立而起,手指著滿臉怒容。

    “公子……”一見此情形,心知是逃避不了,牽牛花揚臉開始向一旁的書離求救到,希望他能幫自己解一解圍。

    “公子,郡主在問你吩咐奴婢的是什麽事……”

    想著讓書離幫她將謊話圓下去,宋吟雪看出了牽牛此時的想法,故意順應的看向書離,口中笑意淺淺道:“夫君,你到底吩咐牽牛花做了什麽事呢?”

    書離原本就沈浸在覓得知音,但卻又轉瞬失去的落寞中,此時聽宋吟雪這般說道。想都沒想的無意識應聲:“我並沒有吩咐她幹什麽。”

    我並沒有吩咐她幹什麽!此話一出,宋吟雪冷笑一聲於心底,而牽牛,則瞪大著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公子……”他怎麽能這般對她!她對他這麽好,全心全意服侍他,她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般至她的生死於不顧!

    心中,隱隱湧出恨意,牽牛花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一聲不吭的望著他,望著那個她認爲辜負了自己一片癡心的男子,臉,怨怒的緊皺起。

    應書離啊應書離!你居然這麽對我?我這可全都是爲了你啊!你怎麽能,怎麽能這般的忘恩負義!

    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呐!

    第六十二章 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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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牛花怨怒的瞪著書離,心下一片憤慨.

    宋吟雪見此,一臉”我也沒辦法”的樣子看了看她,然後再看了看一旁的玫瑰.

    見此,後者會意,立刻上前一把去拉地上的牽牛花,要將她帶走.

    ”你幹什麽!你要幹什麽!”不知道是宋吟雪授意,牽牛一見玫瑰前來,不由得大叫出聲:”走開,不要碰我!”犯了錯,理應受罰,本郡主覺得玫瑰沒有做錯啊.”一聲淡淡的輕笑,優雅斯文,宋吟雪此時微上前兩步,身影直直而立.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知道此時巴望不上書離了,牽牛花開始心中害怕,不住的跪在地上磕頭哀求道.

    沒有任何表示,宋吟雪臨風而站,唇角挂著淡淡的笑意,”玫瑰,你身爲王府的大丫鬟,對於今日牽牛的錯,自是因爲知道怎麽處理的吧……”“是,郡主!按照家法,若以下犯上,欺騙上者,將處以掌摑五十,關入柴房思過一日!”玫瑰欠身應答,得意一笑,接著無比自豪的擺起她大氣丫鬟的架子,一個用勁,便連拖帶拉的將仍在不住磕頭的牽牛花帶了下去。

    “夫君還真是好狠的心呐,那牽牛花服侍你這麽久了,你卻都不肯爲她說上一句話,其態度之冷,真另人心寒啊!”調侃著書離,宋吟雪微微而笑。

    聞言,書離慢慢的轉過身來,語言平靜而冷淡,“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我的確沒有吩咐她爲我辦任何事情。”

    “好!有原則!夫君的這個觀點,要是讓牽牛花聽到了,還指不定要傷心成什麽樣呢?自己朝夕服侍的主子,居然兩次在自己爲難的時刻袖手旁觀,這樣的打擊,又是多少人能接受的了的?”

    淡淡而說,話語中夾雜著嘲諷,是對牽牛花,也是對書離.

    記得自己第一次見書離時,就曾拿過當時還叫喇叭花的牽牛威脅過他,說自己若是要處置那個謀害主子的她,他會怎樣辦?

    郡主請隨意,手下不必留情!

    一直記得他當時的回答,冷漠,無情,和他俊雅的氣質極不相符!怎麽說也是跟在自己後面一年多的人兒,就算一點感情沒有,但也不至於這般冷漠呀?就如今天,如果書離肯開口爲牽牛花園上一句謊的話,那至少面子上,牽牛花不必落著這麽慘!書離啊書離,在你心裏,究竟是怎麽樣的呢……宋吟雪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那抱著古琴的修長身影,以及那儒雅如風的氣息,心中微微忖思著。

    見此,書離沒有直接接她的話,而是慢慢擡起頭,淡淡看了一眼前方道:“傷不傷心?又或是接不接受的了?這些於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陳述一個事實……”

    低低的話講完,書離不再發一言的走開,那身影依舊孤獨,寂寞,甚至還帶著點淡淡的憂傷,直讓人看著忍不住想上前安撫一下……祈月憋了很久,這場戲中,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個字,只是一個勁的擡眼看著宋吟雪,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一皺眉,一淺笑,然後都深深的,貪婪的印在心裏。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時的申請有多專注,專注的世界上好像只有宋吟雪一人,而其他的,都不過只是天外的浮雲,點綴而已。

    蕭祈月當然沒有意識到他內心的感情已經這麽深了,那天在崖上,他的心,他的魂,都已經被那唇邊凝著微笑的人兒佔據,再沒有任何的轉回餘地……什麽都沒有意識到,就像一個迷路的小孩找不到方向般,祈月擡起頭,深深的看著宋吟雪,而當看到她一直注視著書離遠去的方向時,心,隱隱的酸酸疼疼了起來……時間,過了一天,當牽牛花頂著被打的紅腫的如小山似的兩腮回到書離閣時,書離正坐在琴邊,雙眼出神的望著窗外,一副不知在想什麽的樣子。

    “公子,奴婢回來了!”滿口怨氣,很大力的轉身將門關上,來到書離面前,牽牛花黑臭著臉,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恩!”沒有多看一眼,在一看到面前裏人時,書離淡淡應了一聲,接著低頭垂眸,慢慢的撥弄起手中的琴弦來。

    “公子昨日爲什麽不幫奴婢?”果然還是沒忍住,面壁思過了一夜,她得出的結論還是心有不甘,想要親自問個清楚。“我爲什麽要幫你呢……”沒有擡頭,話語低低,專心於手中的琴弦,書離整個人看上去,唯美的如畫境中人一般。

    “你!”聞言氣結,中似有怒氣在聚積,牽牛花隨即語氣不好的開口道:“奴婢這麽做,可全是爲了公子呢!公子你不是一直很討厭郡主的嗎?又怎麽會願意和她多做交談!”強給自己的佔有欲找個理由,此時的牽牛,話說的理直氣壯。

    “奴婢實在是看不下去公子被自己討厭的人糾纏,故才上前解圍,可誰到頭來,卻是、卻是……”

    咬咬牙,沒有將心底那難聽的話給罵了出來,面對著自己喜愛的男人,她還是給予了他極大的寬容。

    “我並沒有要求你爲我解圍,所以自然也就無需幫你。”乾淨,簡明的話響起,聽得牽牛花聞言一怔,緊接著濃濃的恨意鋪天蓋地而來。

    “公子,你這是何意思!”

    “沒有意思,就是叫你以後我的事少管。”手,沒有停下,話語直直的說著。

    見此,牽牛花雙臉氣的通紅,那被打的高腫的臉上,火辣辣的,並且因爲她每一句的開口說話,生生的牽的痛。

    “爲什麽!我是你侍女,爲什麽你的事不要我管?”分不清主次狀況的牽牛花,此時強詞奪理的駭人。聞言,書離微擡起眼,俊美的薄唇低低說到:“是,你只是我的侍女,而不是其他什麽!所以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心。”

    “呵!輪不到我來關心?”一句反問的話,牽牛花似是很受傷,她不禁後退了一步,面色慘澹的看著書離,眼中有著不甘與憤怒。

    “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我對你這麽好,你卻要如此回報我!我不相信我在你身邊這麽久了,我對你的感情你是一點也不知道!”

    “不知道。”笨不欲與她多說,書離此時索閉上眼睛,慢慢輕彈著他的琴弦。

    “騙人!你騙人!”一見他此時的神情,冷漠,傲慢,拒人千里之外    ,牽牛花那被怨怒噬咬著的心,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應書離!”一聲大喝,手指一指,口中似有兇狠的說道:“你不知道?你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一年多裏,我向你暗示過多少次了?你就再是塊木頭,也早應該有所意識了!怎麽可能到現在還是不知道!”

    “牽牛,就算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不要忘了,你只是我的侍女,所以此刻,請注意一下你的態度!”

    “我的態度?我什麽態度!應書離我告訴你,憑我的長相,怎麽可能終身只做一個區區的侍女?我要的,是你的夫人之稱,正妻之位!”態度囂張的牽牛花,此時已完全撕破了臉皮,她今日,直接將心裏的想法講了出來,爲的,就只是能有個最後的說法。

    “你想要的,會不會有些可笑了點。且不論我現在名義上的妻子是郡主,就算日後不是了,但論資格,論身份,怎麽,也不會是你……”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書離靜靜的閉著眼睛,話語淡然,只是如果你仔細聽的話,會聽出他那淡然的話中,包雜著濃濃的諷刺“是嗎?真的是這樣嗎?我看,也不見得吧……”悠然的環抱著手臂,臉上一片得意的神采,牽牛花此時,直直的盯著書離,嘴邊不自覺的勾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公子,侍奉你這一年多來,你還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嗎?如此,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自信的話說著,含著十分的得意。聞言,書離一直撥弄琴弦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緊接著那雙俊朗明亮的雙眼慢慢張開,丁丁的看向前人。

    “你說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難道公子覺得我講的還不夠清楚嗎?非要我徹徹底底的全說出來?”燦爛一笑,自以爲很美,但卻是眼下腫的跟豬頭似難看的臉,招搖的搖晃著。

    “公子,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之所以叫我少管你的事,又不喜我經常跟在你身邊,爲的,也無非就是怕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會泄漏出來,從而壞了你的大事!可是我想告訴你,其實從很早以前,我就已經知道了你的秘密!我一直暗中忍著不動聲色,爲的就是想著哪一天,就比如像今日,手中能握著和你談判的籌碼,以此來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牽牛話說到此時,眼中不斷泛著光芒,仿佛願望就在她面前,自己下一步便能達到一樣!洋洋得意的笑著,一眨不眨的看著,直看著聽到此話後,眼前之人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你想要得到什麽?”此時放下手,表情也漸漸認真了起來,書離此時,一改他淡雅如風的感覺,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冷冷的。

    “我想要的,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你的夫人之稱,正妻之位!”

    “不可能。”

    淡淡的沒什麽溫度的話在耳邊響起,聞言,牽牛花猙獰著臉,惡狠狠的咬牙切齒道:“不可能?好!那我就去將你暗中私通別國,意圖逃離汝陽王府的事情告訴郡主去!”

    自信的邪笑,威脅的表情,陰狠的話語,再加上醜陋的相貌,讓牽牛花整個人看上去極其扭曲。

    她說完後,直直的看著書離,等待他的回應。見此,書離不說話,只靜靜的回視著她。

    誤將這種回視當成挑釁的牽牛花,已經自己只不過的隨口亂說,並不知道實情,於是高傲的站直身體,輕咳一聲道:“怎麽,你不相信我說的?哼!讓我清清楚楚的告訴你,每個月的月中,你都會在我熟睡之後悄悄潛出去見一個人,而那個人是誰?來自哪里?相信公子你也不需要我說明白了吧,畢竟當初應府滿門獲罪時,或多或少也和他沾了點關係……”

    “很好,繼續。”聽著牽牛花的話,書離沒有說什麽,只是點頭讓她繼續說下去。

    見此,牽牛花微微一笑,牽動了腫的老高的臉頰繼續說到:“雖然我不知道公子你們在盤算什麽,但我知道,你一直和那個人聯絡著,爲的就是有一天能離開汝陽,我說的對嗎?”

    書離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眼中有種不明的深意在流動。

    牽牛花見他此時沒了聲音,以爲是被自己嚇住了,當下心裏開心的又談起了自己的條件來:“公子,只要你起誓說日後會帶我一起走,並答應娶我爲正妻,我就將我所知道的秘密統統爛在肚子裏,一輩子也不說出來,怎麽樣!”

    自以爲自己開出的條件很好,一定會得到書離的肯定回答,可誰知書離在聽到她這番自以爲是的話後,只淺淺一笑,接著口氣淡漠的說道:“你的條件,我無能爲力。”

    “你!”氣憤的仿佛每頭髮都要豎了起來,牽牛花緊緊的盯著書離,一臉恨意道:“難道你真不怕我將你的事告訴郡主嗎?那個郡主,她可是生脾氣壞!如果被她知道了,她好不容易從法場上救下的男子,居然天天在謀劃著想要離開她,甚至還有可能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你覺得,她會用怎樣的態度對你呢?”

    挑釁的神情,威脅的話語,就在牽牛花再次想開口說什麽時,書離慢慢的閉上眼,手中的琴聲再次響起,隨意的,淡淡的撥弄著。

    “書離這一生,最討厭的就是被別人威脅!我不在意你去對宋吟雪說什麽,也不在意她知道後會怎樣對我!各人有各人福,如今的我,並沒有什麽覺得在意的,而至於其他,就你請自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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