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我们吃饭去,你想吃什么?”

    “热的。”心里太冷,想喝一口热汤暖一暖。

    同行的还有董菡和曾老师,她们两个都久经沙场,鱼丽看起来正常,可她们不知见过多少受害者,她的眉目间有与她们同样的痕迹。

    看她外表这样小,心里就更是怜惜,然而面上分毫不曾表露。

    裴瑾带她们去了一家粤菜馆,热汤上来,先给鱼丽盛了一碗,她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温暖的汤汁顺着喉咙到达胃里,四肢百骸都温暖起来。

    曾老师和董菡先是聊起了马家姐妹的事,听董菡说已经对她们做过心理辅导,略感安慰:“这种事都是越早介入越好,这一次,多亏马小敏懂事把马欣儿带了出来,要是像小霞一样,真的就毁了。”

    鱼丽听见熟悉的事,竖着耳朵听。

    董菡沉吟问:“小霞,是那个小霞的案子吗?”

    “可不是,这些年我还一直在给她做心里辅导呢。”曾老师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说起了小霞的案子。

    这是一个典型的受害者变成加害者的案例。

    第30章 帮凶

    曾老师给小霞做了好些年的心理辅导, 然而到今天, 小霞也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万磊带走的。

    她说:“那天我妈带着我去赶集, 她在挑棉袄,我记得有人给了我吃棒棒糖,然后就跟他走了。”

    过了那么多年, 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的父母是谁,老家在哪里, 母亲弯着腰在地摊上翻捡棉袄的场面, 是她对家人最后的印象。

    之后的日子,她都跟着“父亲”万磊,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和气的中年男人,摆夜摊,摊子上卖一些发夹皮筋之类的小玩意儿, 做工很廉价,但在夜市上, 用小灯一照, 玻璃亮亮的发光, 特别好看。

    夜里,小霞就跟着万磊摆夜摊,人家看到他摊子上有个白白嫩嫩的闺女,心里喜欢,有时候就掏钱买了。

    也有小孩子看到她头上亮晶晶的发夹,央求父母买,几块钱一个的小玩意儿, 买了也就买了。

    收了摊,小霞就跟着万磊回出租屋睡觉。

    在家里的时候,她也是跟着父母睡一个被窝的,所以和万磊睡一块儿,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再有更出格的,她也懵懵懂懂,听他说这是因为喜欢她,也就不反抗了。

    一旦开始,后面的事就再也刹不住车。

    鱼丽听着有点懵,裴瑾在她耳边低声道:“现在不满14岁……无论自愿与否都算强奸,要坐牢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小霞慢慢长大,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的肚子大了起来,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万磊带她去了一家没有营业执照的黑诊所里做了手术,不大干净,一直流血。

    万磊心中很是不满,动辄打骂,直到有一天,他看见小霞和房东家的孙女说话,突然就改变了态度。

    董菡明白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小霞变成了万磊的帮凶。”

    “对,他利用她去诱拐那些受害者,她和我说,只要把人带过来,万磊就不再打骂她,还给她买东西吃。”曾老师轻轻叹了口气。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万磊的偏好十分明显,否则也不会诱拐小霞,那些孩子被小霞带过来时,就和她当初一般年纪,万磊送给她们好看的蝴蝶结和好吃的糖果,她们就对这个叔叔很亲近了。

    而粗心的父母没有意识到孩子得到了那些来历不明的小饰品,看到小霞也是个孩子,也就放心让她把人带走。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就在距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被伤害。

    与此同时,小霞的心情也发生了改变,一开始,她很高兴自己不会再被打了,可是久而久之,看到万磊的心思渐渐从她身上转移,她就开始嫉妒起来,觉得她们夺走了本属于自己的“父爱”。

    她掐死了房东家的孙女,万磊把她毒打了一顿,小霞这次很高兴,觉得自己终于再度受到了重视,万磊摸清了她的命门,哄她给自己再带回来一个妹妹。

    “警方发现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孩子惨遭毒手,”曾老师苦笑道,“小霞是唯一活着的受害者,可她拒绝为万磊作证,还视警方为仇人,她觉得万磊并没有伤害她,还对她很好,把她养大成人,她对万磊一直怀有感激。”

    鱼丽听着离奇极了,忍不住问:“为什么?”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小霞被万磊拐走,与父母分开多年,又遭受了这样的虐待,竟然不恨他?

    董菡解释道:“这是很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她看鱼丽一脸茫然,详细地解释,“这也叫人质综合征,在很多场合都有发生的一种心理现象,我打个比方,有一个人被绑匪挟持了,他的生命时时刻刻受到威胁,绑匪可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杀掉他,他的生命完全掌握在了对方的手里,一开始他会觉得恐惧,可时间久了,就会发生变化。”

    “他会觉得,他能活下去的每一秒,都是因为绑匪的仁慈,他由衷感激他,认为如果绑匪安全,他就会安全,从而敌视警方,如果是一男一女,还有可能产生爱情。”

    曾老师补充道:“这样的案例屡见不鲜,不仅仅发生在绑架案中,在乱伦、战俘、囚犯等等场合都会出现,家暴案中也有这样的例子,强势的一方完全控制住另一方,被欺压的那个人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久而久之,如果偶尔有一次放过她,她便会心存感激。”

    鱼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似曾相识。

    服务员端了菜上来,这个话题就此打住,等吃了两口菜,曾老师已经把转回了马家姐妹身上:“我觉得你们那个性教育做得挺好,知道了什么是性侵犯,才能避免侵犯。”

    董菡点头:“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国内性教育还是比较落后的,甚至没有一套特别成熟的课本,只能简单普及一下。”

    “这个不仅仅是农村的问题,现在城市里的学校也一样,很少做性教育,国内对‘性’还是很避讳的。”曾老师说,“学校压力也大,我去一个中学开过讲座,结果被家长投诉了,说我讲的尺度太大,会教坏小孩子。”

    董菡直言不讳:“有些家长才是蠢,孩子受到侵犯,他们还要忍气吞声,怕丢脸,有些更是不当一回事。”

    “家长也需要普及这些知识。”曾老师叹了口气,“任重而道远,慢慢来吧。”

    鱼丽听着觉得稀奇,六百多年前,女子临出嫁前才会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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