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阿音的绣活儿最漂亮。”

    “您是在安慰我。”

    老夫人哈哈大笑,“说罢,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的话,祖母给你做主。”

    阿音回头和母亲、大哥说了一声,牵着老夫人的手一路往里走,把今日去郑家的事情大致讲了。

    程氏和郑家人说事儿时她不方便在场,就在丫鬟的带领下去寻了段娘子。那时候段娘子正巧在授课,教习几位姑娘做绣活儿。

    段娘子见了她后很是欣喜,因为是在授课,就顺手给了阿音个绷子让她绣一小片叶子看看如今技艺如何了。

    阿音婉拒。

    那些姑娘们不肯轻饶了她,非要她绣不可。

    段娘子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那个决定实在不妥当,就和郑家姑娘们说了一声,暂时停了课来和阿音说话。

    几位郑姑娘离去的时候,有人碰掉了旁边一个针线筐,那筐恰好往阿音这边砸过来。

    阿音怕被里头的针刺到,急急地后退了几步。因着太急身子晃了晃,袖袋里的帕子不知怎么就掉到了地上。

    那帕子是她自己绣的。

    几位姑娘看到后好一顿嘲讽。

    为了不输给冀行箴,阿音平日认真学习琴棋书画,认真学分茶,确实花在女红上的时间很少。偶尔做点绣品也是自娱自乐罢了。但是被人这样当众奚落,心里头还是很难过的。

    思及此,阿音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起来,还是我这运气太差了。运气好的话,许是就没这一遭了。”

    俞老夫人忍俊不禁。这孩子,前面还在纠结自己绣活好不好,现在就自己想开了。

    老夫人问:“怎么运气差了?”

    “我去寻段娘子的时候她刚好在授课,这是一个差。我往后倒着的时候帕子掉出来了,这是两个差。往后我再不拿着自己绣的东西出门了就是。”

    听了她这话,老夫人见她没说那筐刚好砸到她脚上是“运气差”,明白那筐定然是有人故意撞到她那边的。

    老夫人见阿音犹在摇头哀叹并未提起这些,心知这孙女是个不爱乱嚼舌根的,就也没说那一茬,只道:“明儿祖母带你去寺里上香,帮你转转运。”

    阿音一听可以出去玩,顿时双眼晶亮,“真的么?祖母一定要带我去啊!”

    “那是自然。”俞老夫人道:“祖母断然不会骗你。”

    又前行了一段路后,阿音独自先回了玉竹苑。程氏则跟着俞老夫人过去苍柏苑,将今日去郑家的过程讲与她听。

    晚上临睡前,本都已经熄了灯,俞老夫人忽地想起来之前阿音抱怨自己运气差的事情,就披着衣裳起了身,扬声喊赵妈妈。

    赵妈妈赶紧给她点了灯。

    俞老夫人就在自己卧房的桌案上写了小孙女的生辰八字,想着明日里去见方丈大师的时候顺便让他也给阿音瞧瞧。

    先前拿回来的匣子已经放到了屋角的樟木箱子里,箱子也已经落了锁。

    晚上有些寒凉,俞老夫人披着衣裳写几个字已经觉得冷了,就没亲自过去,只将写了阿音八字的短笺还有箱子钥匙交给了赵妈妈。

    赵妈妈并不知道自己拿着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匣子里搁的是什么,打开匣子后又问了句确认一遍:“老夫人,这个放在匣子里就成么?”

    她是跟了老夫人几十年的人了,她做事,老夫人放心。

    “是。和先前的搁在一起罢。”

    俞老夫人已经困倦,此刻并未多思量,只想着都是孩子们的八字,又是要一并请教方丈大师的,放在一块便好。

    赵妈妈应了一声,依言将阿音的那张短笺搁在了之前的小匣子中。她懂得分寸,并未去碰原先就在匣子里的东西,故而顺手将手里头的纸张放在了最上面,正好压着冀行箴的那一个。

    第九章

    翌日天气晴朗。因着打算得匆忙,并未做过多安排,故而俞家并未一大家人一起出动,老夫人只喊了程氏一起,带着俞千兰、阿音往寺里去。

    原本是只打算带着阿音去的,无奈俞千兰非要跟着。程氏随行本就是为了方便照顾阿音,多一个同龄小姑娘也没甚不可,就帮忙和老夫人说了几句。老夫人便允了。

    一路上俞千兰都在叽叽喳喳地和阿音描述着京城景色,倒是让这无聊的旅途变得有趣起来。

    俞老夫人在另一辆车上听见女孩儿们的欢笑声,微笑着与赵妈妈道:“阿音来了就是好。没她在的时候,府里头死气沉沉的,忒没意思。四丫头今日也不错。”

    赵妈妈跟老夫人打趣:“四姑娘可都一直这样活泼着,也没见老夫人欢喜,反倒说吵得慌。今儿四姑娘和五姑娘一起了,您就觉得好了。可见您这是真偏心。”

    她是看老夫人心事重重所以故意往夸张了说。俞老夫人心里明白,笑着说了她几句。赵妈妈又捡了些好玩的事情讲了,这边的气氛就也和乐起来。

    到了寺里后,老夫人独自往方丈大师那里去,程氏则留在外头照看着两个小姑娘。

    方丈的院子简单整洁,一到院中便有淡淡檀香飘来。院内高大树木林立,缓步而入,渐觉心中宁静。

    赵妈妈留在外头,俞老夫人独自推门而入。竹门吱嘎一声响起,紧接着就听室内有人缓声道一声佛号。

    那声音沉稳有力,只听其声,断然辨不出是位已至耄耋之人。

    俞老夫人虽是皇后生母,对着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依然恭敬有礼。将匣子搁在一旁,双手合十认真道了声佛号。

    方丈大师微笑着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俞老夫人方才拿了匣子与他隔桌对坐。

    两人饮了一盏茶后,俞老夫人说起来意,并将匣子打开推到方丈大师面前。

    方丈拿起两张短笺打开看了看,不多时面露讶然,轻叹道:“天作之合。百年难遇一次。凤舞龙蟠之兆。老衲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合衬的八字。”

    大师说话从来不会将事情夸大了说。既是这般讲了,那定然就是这样。

    俞老夫人没料到竟然是这样的好结果,不禁欣喜。她正要好生谢过方丈,却在视线落到大师手上时发现了不对劲。

    方丈大师拿着的两张短笺,分明不是同一种纸张。可她是在俞皇后的宫里写了俞晗的八字,用的与太子殿下那个一样……

    俞老夫人下意识地就将匣子拿了过来,发现里头还留了一个。打开来看,正是自己写的俞晗那一个。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睡前还写了阿音的八字。如今再看大师手中那两张,越想越是心惊。

    方丈见她神色不对,笑问:“施主可是有甚不解之处?”

    老夫人骤然回神,思量了下,将俞晗的八字拿了出来,又指了冀行箴的八字,“大师帮我看看这两个呢?”

    方丈大师沉吟片刻,“也可。算是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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