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的话,这事儿的结果也不至于这般的好。”

    吴王妃看俞皇后半点斥责吴欣妍的意思都没,反倒是话里话外都是欣赏,不由得对俞皇后愈发亲近了些,说话也便更加坦白,“所以说有些事情虽然要靠上天撮合,却也需要人自个儿努力。不然的话,就算有再大的机缘,恐怕最后也要落得一场空去。”

    她这话一出口,旁观的冀若芙听在耳中却不啻惊雷。

    是了。总得需要自个儿努力。

    不努力,何来的结果?

    听他一直未曾定亲,也不知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冀若芙心里隐隐有些期盼,却因多年前的那件事情而放不开手脚去做。可是刚才吴王妃的那些话依然在她耳边萦绕着。

    正当她举棋不定的时候,就听外头遥遥地传来一声声的呼喊。

    不多时,那呼喊声骤然消失不见。

    冀若芙似有所感,跑到门口猛地拉开屋门,高声问道:“方才有谁在大声喧哗?”

    说实话,俞皇后、吴王妃和阿音是没留意到外头有人在叫嚷的。听了她这话后甚是意外。

    俞皇后道:“外头刚才有人说话?若芙莫不是听错了罢。”

    冀若芙的心砰砰跳得很快,莫名地就对刚才听到的嘈杂之声十分在意。和母后说了句“没错”,她急急地走出屋子掩上房门,问门口的段嬷嬷:“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段嬷嬷倒是看到守在门口的宫人和嬷嬷急匆匆地往院门外去了,好似在拦什么人。那人刚才叫嚷了几声就给拦住了,她也不知在吵嚷的是谁。便遣了个小太监过去问。

    冀若芙匆匆地想要过去看看,被段嬷嬷劝住了,“公主还是稍等片刻罢。若是真有人在外惹事可就麻烦了。还是问清楚得好。”

    冀若芙也觉得自己刚才冲动了,就停步在原地焦急等待。

    不多时,小太监跑了回来,行礼后方才道:“禀公主,外头是徐家公子。他刚才不知怎地吵嚷太过,几位姑姑怕他吵到了屋内贵客,故而正在劝阻他离去。”

    冀若芙呆了呆。

    刚才不过是闪现了个念头罢了,她也没料到来者居然真的是他。

    “那他,离去了么?”她有些失神地问道。

    “还没。”小太监的额头上汗珠直冒,“嬷嬷们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走,说是有重要的话要和娘娘、王妃、太子妃讲。怎么劝也不听。”

    冀若芙把小太监的话仔细想了想。

    徐立衍分明知道屋里有谁,不然的话不会笃定地说起太子妃来。可他为什么知道有谁还不提她?

    莫不是刻意避开她?

    那为什么要这么做?什么样的事情要避开她说?

    冀若芙心跳如鼓。

    明知再往前一步或许就是无尽深渊,她依然为了那极其微小的或许是天堂的可能性而往前行着。

    院门处的少年正用衣袖不住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不住地苦苦恳求:“就让我进去罢。你们还不知道我么?定然不会鲁莽行事。刚才我也是太急了些所以忍不住大喊,等下见到王妃断然不会如此。”

    徐立衍正絮絮叨叨地和守门之人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说着,突然心觉有异,下意识地朝里看了一眼。这便望见了抹纤瘦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中。

    看到冀若芙的刹那,徐立衍忽然就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了。他愣愣地盯着她猛看,却是一个字儿也说不出。

    冀若芙看到他这呆若木鸡的模样,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思及刚才听到吴王妃那番话后自己心中的打算,她终究是快步走了过来,停在他的跟前。

    “徐公子。”冀若芙唤了他一声,朝他福了福身,“公子有甚事情要寻王妃?我或许可以帮你代为转告。”

    心心念念的声音出现在耳畔,徐立衍忍不住露出了个微笑。但是,一想到眼前少女将要嫁与他人,他的心里就用上了无尽的悲哀。

    “二公主。”徐立衍出神地看着冀若芙,声音有些微的发颤,却还是禁不住地开了口:“王妃、王妃想要给世子求娶的是谁?”

    冀若芙怔了下。只因吴王妃分明要谈的是吴欣妍出嫁之事而非吴南义将娶。

    她知晓徐立衍这是弄错了,摇头道:“你想岔了。”

    徐立衍理解错了她这话的意思,不由得声音太高了几分,“我怎么想岔了?还请公主为我解惑!”

    冀若芙不方便在这个时候说出吴家与俞家结亲一事,便道:“往后你就知道了。”

    “往后?莫不是我不能参与、不能知晓,所以不与我明说?”徐立衍悲从中来,喃喃说道:“这事儿分明与你有关,怎么就是与我不相干了?”

    冀若芙听他这话里分明透着另外一种意思,心下一跳,猛地抬眼看他,“你——”

    她心里隐约有了点盼头,有了点希望,忙把身边的宫人尽皆遣走,只留了段嬷嬷一人在几丈外远远地守着。

    冀若芙的这番安排,徐立衍根本未曾留意。只因他现在心里满是苦涩和悲哀,根本无法去感受旁的事情。

    他眼睛空茫地看着旁边的墙壁,低喃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总想着拖一拖,或许事情就能有转机。可刚才我听说你将要嫁人,心里终归是有些放不开。”

    “放不开又如何?”冀若芙逼问:“放得开又如何?”

    徐立衍被她的话唤回了几分理智,侧首看她:“我能如何?”他的嗓子发涩发苦,声音微微颤着,“你是天之骄女,我不过是个寻常百姓。一没功名,二没袭爵。左右不过是个无法倚靠之人。你让我能如何?”

    虽然这话什么都没有直说,可是里面的含义不言自明。

    冀若芙不由得掩口低泣,“你个傻子!为什么不早些与我说!”

    看她哭得这样伤心,他也是哀痛难忍,眼睛都泛了红,“我怎么说?你让我怎么说?”

    说罢,他忽地发觉了她的态度和她的话语里暗含的意思。

    心下狂喜之余,他想到吴王妃要为世子求娶她一事,心中一片悲凉,只觉得自己终究是晚了。左右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一遍遍自我检讨:“如今去说怕是也晚了。是我不对。你打我罢。”

    “怎么就晚了?”冀若芙看他这样自责,不由破涕为笑,“我什么都还没说,倒是让你一个人把话全说完了。那我该如何?”

    先前她掩口哭泣,他只当一切都成了定数。如今看她忽地笑了,他反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冀若芙脸红红地咬唇道:“你敢不敢把刚才那番话讲与我母后听。”

    徐立衍登时有些犯怵。但是看到冀若芙脸红红的样子,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骤然就有了勇气。

    “敢说!”徐立衍道:“自然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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