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的马,彪悍地冲上来,一口就咬了晋国马的脖子!

    晋国的名马,都被惊呆了。

    养尊处优的贵族马,与市井流氓马开打,论不择蹄段自然是不如的。

    这些野马王牙口还挺利,竟然不逊于狗,晋国的马被咬得吃痛,仰头嘶鸣起来。

    晋国的马球将赶紧控马,想要避开,然而北燕的马咬着不撒口,还撒蹄子乱踹,踹得极富有技巧。晋国的马打不过,拼命地挣扎,差点把背上的人都给颠落下去。

    马匹撕咬打架的间隙,已经有北燕人趁机去抢球击球了。

    显然其他的晋国将士,也遇到了这样的麻烦,马已经完全慌乱了,不听使唤,打乱步调。

    。

    晋国论马术和球技,不逊于北燕,然而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折损在马上!两国的马,是致命的差异——

    以小窥大,可见若战场上遭遇,会是何等受制!

    北燕的野马王,是打了成千上万架练出来的,它们精准地撩起蹄子,踢中对方马腹,击踩对面马的小腿——马的小腿是马身上最细最薄弱的地方,比赛时都要用布条多缠绕几圈,以免受伤失去了战力。

    晋国马被北燕的马踢中,回击时却被对方灵巧躲开……

    。

    就在晋国的马和北燕的马厮打在一起时,北燕的球将已经连进四球,晋国的马因为受到北燕野马的干扰,球将们只进了两个球。

    于是这一局比赛,北燕轻轻松松就赢了。

    北燕的宗女们,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四周围观的晋人,则发出失望的叹息声,禁不住窃窃私语。

    而人群中,有两个栗色锦衣打扮的人,对视一眼,往晋国的半场走去。他们不断探头张望,似乎对比赛很是热衷。

    郦清悟微偏头,余光没有放过他们。

    晋国与北燕的比赛,变成了二比一,接下来的一局,就显得尤为关键。

    场外围观的晋人,虽然失望,却还是牵挂胜负,手心都沁出了细汗。

    休息间隔,晋国的将官便去找了北燕使臣交涉:“贵国马术和球技拼不过,难道要以这种下作方式,来影响比赛,获取胜利么?这样的比赛,纵使赢了又何如?”

    北燕使臣大笑道:“贵国未免太大惊小怪了,我们北地打球时,都是这样冲撞,马有烈性,男儿自当也是如此,与猛兽搏斗时,没有礼节,只有生死;战场上也没有规则,只有存亡。我国前两场,只是入乡随俗,对贵国的尊重罢了。”

    言下之意,论及球技,北燕同样不遑多让,只不过前两场,是作为客人,让着主人。

    晋国的胜利,在他们眼里,仿佛一钱不值的游戏,被他们轻笑着践踏、碾压……

    何其侮辱!

    。

    交涉的人站得离后宫坐席不远,北燕使臣嗓门大,风往这里一吹,他说的话清晰可见。

    晋臣被这流氓言论气得翻了白眼。

    要不是周围碍了很多大臣,谢令鸢真是很想挺身而出,和北燕好好理论理论。

    可时人认为女子不能出风头,若在光天化日下与陌生男子争吵,极容易被大做文章,谢令鸢贵为祥瑞,也只能一脸淡然地心里计划着复仇。

    武明玦从小就随怀庆侯行走边关,见识过北地野马的流氓习性,晋国的马会受惊而影响比赛,完全在他意料中。

    看完这一场,他就走到谢令鸢身边,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谢令鸢眼中闪过精光,连声问:“能来得及吗?再过一个时辰,该是我们比赛了。”

    武明玦看了一眼场内,好看的眉头蹙起:“陛下他们是来不及了。我们可以尽快,我这就去吩咐。”

    到这种时刻,他言谈中便不由自主带出了些纵阖战场的影子,好在所有人的心神都悬在场中的比赛上,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谢令鸢点头同意了。

    武明玦匆匆离场,步履生风。

    马球场上,经过休息,已经开始了第四局比赛。

    气氛却急转直下。

    晋国的名种马,已经被北燕野马毫无章法的撕咬踢打,打乱了节奏,甚至还有了点避战的惧意。

    方宁璋早已经预料到北燕马球将的野性,他运着球,娴熟地避开了两个北燕人的进攻,北燕的马想要追击,方宁璋加快速度,直朝着北燕球门而去!

    论打架,晋国名马打不过北燕野马,但论跑速,未必就落了下风。方宁璋的战术是,不欲与他们纠缠。

    经过前面三场比赛,北燕也已经看出来了,晋国最需要防备的三个人,方宁璋是其一,因他是和萧怀瑾互相配合的,若他倒下了,萧怀瑾独木难支,攻势便会大大被削弱。

    这个方宁璋,势必要对付。

    。

    萧怀瑾也一直在避让北燕的野马冲撞,他危急时刻反应倒还快,一直没让北燕的马近得了身,且不断冲到前方,想要接应方宁璋。

    方宁璋一手握紧缰绳,弯腰挥杆。

    此刻,忽然从侧旁冲出了一个北燕人,马蹄高抬,朝着方宁璋的马头重重踢去!

    方宁璋的马跟随他多年,自然也是有灵性的,前蹄一扬,迅速躲开了对方这一击。

    方宁璋因这一躲,球未来得及击出。

    而下一刻,对方的马又冲过来,猛的相撞,方宁璋被从马背上颠了下去!

    “咚”一声,他重重坠地,扬起一片飞尘。

    乱马奔驰中,方宁璋正要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北燕人的马忽然从旁踏过,一蹄子踩在了他的手掌上,将他的手骨踩断!

    一阵剧烈的痛楚袭来,方宁璋差点惨叫出声!

    但他从小便受了方老将军的严厉教导,男儿有痛不轻呼,血与泪要化作将敌人撕碎的勇气。他把痛楚生生忍了回去,只发出了一声闷哼,喉口忍得腥甜。

    那个北燕人纵马跃过,此时倒对这个男人大为改观,刮目相看。这人,是条汉子!

    晋国有人坠马且受伤,急忙喊停,萧怀瑾从马上一跃而下,几步冲到方宁璋身边:“爱卿情况如何?”

    方宁璋一条手臂耷拉着,摇了摇头。他的手骨断了。

    萧怀瑾拧眉站起身,此时慕容临骑着马赶过来,迅速下马行礼道:“本王代我国的将士,向方小将军致歉。他方才急着去截球,没有看清就踏了过去,还望贵国天子陛下能大人大量。”

    大人大量?

    萧怀瑾从来没觉得自己大量了,他记仇得很。

    他的眼神如刀,在慕容临及其身后的人身上割了过去,冷笑一声:“方小将军虽是朕的爱将,但亦是宣宁侯的独孙儿。还请睿王爷带上你的马球将,去向方老将军奉茶请罪,你们伤了方老将军的独孙,可不是向朕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可以揭过去的!”

    慕容临一怔,没想到萧怀瑾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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