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小西早早就起床了。身上的银子,除去一些花销,现在还剩下了十三两多。小西先合计了一下需要的东西,就又进了厨房收拾了一些瓶瓶罐罐出来,然后又去了厨房边上的水井里打水,一桶一桶的把厨房的水缸装满了。这时村里人大都已经起床了。苏大娘也起来了。

    小西这时早洗掉了脸上的灰,早上冲着水面反光看着水中的脸,居然和前世一样,中上之姿,谈不上漂亮,只能说清秀,只是年纪更轻。

    小西和苏大娘收拾好,两个人一合计,一起出门去了村里唯一的一家小铺子。铺子虽小,但是东西齐全,一般村人买个针头线脑的也都来这里,而不用再进城一趟。小西买了盐,调料什么的日常用的,但是却买不到米面。也是,村里人一般都是自己种了粮食吃,谁会买粮呢?铺子老板叫刘头,也是个热心人,看到小西和苏大娘孤儿寡母的,就带着她们去了五叔家里,五叔是村长,家里的存粮又是最多的,因为九叔事先和五叔招呼过,五叔也就卖给了她们足够半年吃的粮。都采买完了回家后,小西一看,银子还剩了五两多,也就告诉了苏大娘,把五两整银放到了苏大娘那里,以防有什么不时之需。剩下的碎银子小西就要盘算着做个努。

    前世小西很喜欢努,也会做简易的。于是又花了一天时间,把需要的东西画了出来,分别去找了村里的木匠和铁匠做出来。需要木匠做的东西倒是不多,也简单,就是对木匠来说,比较奇怪罢了。需要铁匠做的东西很多,但都很小,也很细。小西花了半下午的时间和铁匠张宝解释。张宝家时代都是铁匠,张宝娘是刘家窑的女儿,出嫁到了别村,后来夫家分家后,本家容不下这个二儿子,于是张宝娘带着丈夫,带着儿子回到了刘家窑,娘家也帮着他们在村里立了足,健了个铁匠铺,从此,一改刘家窑没有铁匠的局面。

    张宝是个老实憨厚的,初看到小西的时候,话都说不全,后来虽然好了,但是小西一笑,他就又说不成话了。张宝爹已经老了,现在的铁匠是张宝,张宝爹就帮儿子打打下手。张宝虽说憨厚,但是干起活来可是一丝不差。不到两天,就把小西要的东西都打出来了。

    小西拿回家,闭起房门来一阵鼓捣,终于把弩给做了出来。她做的这个简易的弩程不如正式的程远,只有三十米,但在这个弓箭为主的时代,猎点小动物,谋生应该够用了,然后又去照着做好的弩的大小打造了十来只箭。至此,小西终于也设备齐全了。

    这个小村庄虽说比较纯朴,但好奇心人人都有。小西她们母女来了三天,村里人几乎都把她们的身世了解清楚了。当然,这是小西她们想让她们知道的事情。

    在村人的眼中,小西母女就是因为女儿死了女婿,母女二人又寻亲未果,无处可去,才来到了这里。孤儿寡母的,慢慢的村人也开始和她们亲近。因为她们衣物本就不多,在小西捣鼓弩的那两天,苏大娘就已经买了几块布头,开始给母女二人缝制衣物。每天下午到傍晚,苏大娘都会到村东头的大榕树下,和村里的妇女们一起,一边缝衣服,一边闲聊天。三天下来,苏大娘和村人的关系是突飞猛进。

    小西心想,看来,她们两个人的适应能力都挺强的还。要是在以前,打死她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这么能干。小西不由想起以前听到过的一句话:生活就是个熔炉,想把人打造成什么样的,就把人变成什么样的。

    而苏大娘,刚碰见的时候,还以为她活不了了,没想到,才过了几天,还经过了一路颠簸,苏大娘虽然看着还是虚弱,但是神却少了太多,也许是因为终于放下心来了吧。

    一切备齐了,但是小西并没有马上开始打猎,而是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和村里人接近,了解村里的情况。

    刘家窑是个典型的北方小村,村里周围都是各家的田地,偶尔有些庄子,有村上大户的,也有外地大户的。但是村西面的田地不大,走一炷香的功夫,就能走出田地,田地外是片荒地,过了荒地就是个小林子。说是小林子,其实也不小,当然到大不了长白山等名山那样的规模,但是在这个时空,对这些没有现代生产工具的农人来说,就不小了。而且林子很密,据村里老一辈的人说,从林子这头走到另一边要最少四五个时辰,而且林子的另一头就是龙朝最北边的州—漳州境内了。平时,村里的大小猎户们在狩猎季节大都在白天结伴入林打猎,一年下来,虽然发不了什么财,但也能弄个衣食丰足。

    刘家窑不算个小村,大概五六十户人家,两百来号人,是这里远近闻名的猎户村,因为瑶园周围的村里,只有刘家窑附近有林子。平时瑶园县城里遇到赶集的日子,买野味和皮毛的大都是刘家窑的人。甚至有时候在没有集市的日子里,还有外村甚至县城里的人专门来刘家窑购买野味或者皮货。

    小西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直在为怎么活下去而奔忙。一旦安顿下来,每天转转看看,也就有更多的闲暇时间,一闲下来,难免开始东想西想。

    想着自己的父母,忽然发现,好像还有好多话没有告诉过他们。猛然发现,子欲养而亲不在是种什么样的痛。好在父母他们还有弟弟,即使她走了,弟弟也能代替她尽孝与双亲膝前。想是这样想,但眼底的忧郁,却怎么都抹不去。

    记得刚到这个小村庄,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她还颇不适应这里的宁静。以前总在大城市生活,也习惯了大城市里的噪音和污染。忽然来到这个出了**鸣狗叫就没有其它噪音的地方,刚开始的时候,她经常莫名的耳朵疼,好在经过了最初的几天,也就慢慢习惯了。

    想着,又深吸了一口带着青草和牛粪味道的空气。抛开莫名的悲伤,无论如何,日子总要过下去。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呢?

    耳边传来潺潺的水声,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村头的小溪了。刘家窑还不错,有条小西流过村头,平时,村里的女人们就在这里洗洗衣服,交流一下八卦。小溪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村头的大树,这里是村里人的娱乐活动场所,一般有什么重大消息,都会把村人集中到这里说。平时没事的时候,村人也会聚集在这里闲聊。

    “苏大妹子,来找苏大娘啊?”打招呼的是住在隔壁的旺财家的媳妇,她正在洗衣服。旺财媳妇大概三十五六岁,有个十四岁的小子和个十六岁的姑娘,她为人爽朗,但就是爱八卦。

    “嗯,旺财婶子,我娘还在树底下啊?”

    “是啊,今天周货郎来了,她们都在数下聚着看新鲜东西呢。”

    “你怎么没去啊?”

    “我家儿子经常进城,周货郎的东西我还看不太上。”旺财婶子语气里有明显的得意。旺财婶子娘家是瑶园县的,家里有两个铺子,旺财婶子的儿子虎子十四以后,就去了她娘家铺子工作,每隔几天回村里一次。

    “哦,那你忙,我去找我娘。”客气地告别后,小西向着大树走去。

    树下,周货郎早已经不见了身影,剩下一堆姑婆媳妇的在七嘴八舌的聊天。

    “娘,饭做好了。我们回家吧。”苏大娘坐在角落,一边缝衣服,一边静静地听着这些杂七杂八的消息,倒也不嘴。

    “唉呀,苏大娘,好福气啊,女儿这么孝顺。”看到小西到了,一帮妇女们又把视线聚到了小西的身上。

    “小西啊,没想着再找一个啊?”不知是谁,开了个话头。

    “小西爹刚去没多久,被土匪害得。她得守孝。一年内不谈嫁娶。”苏大娘淡淡的开了口,把其他想说话的人都给堵回去了。

    小西汗,苏大娘说起谎来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哦,唉呀,忘了,看我这张嘴。”说话的大明媳妇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没事,我们先回去吃饭了。那个针法我明天来了再教你们。”苏大娘笑着说。

    一众媳妇忙应了。

    “娘,你又教她们什么了?”回去的路上,小西边搀着苏大娘边问。小西原先没想到的是,苏大娘绣工不错,针脚密实,居然还会好几种不同的针法。不过她既然出身富家,也就难怪了,这个年代,除了每日闲来无事的富家小姐或者以此吃饭的专业的绣娘,一般人也不会学这么多。自从苏大娘开始在树下缝衣服起,那些小媳妇就发现了苏大娘的手艺,非要缠着苏大娘学,苏大娘也就每天教她们一点。

    “没什么,一点针法。倒是你,这两天做的饭越来越像个样子了。”

    “。。。。。。”小西无语。她本来就不大会做饭,到这里来,一开始只会做青菜炒饭,因为没有**蛋。练了几天,倒也慢慢开始换花样,不过主要因为能选择的菜少,也就感觉越来越好了。

    “对了,娘,她们不会怀疑什么吗?”

    “没什么的,我说我以前在大户人家做过针线上人。”这小西就放心了,因为她知道大户人家对针线上人的要求有时候比专业秀楼还要严。

    “娘,院子里那块地里种的是什么啊?”小西忽然记起,今天一进家门,发现院子里的空地上被开出来了,种了不知什么的种子。

    “昨天珠儿娘给了我点油菜种子,我就都种上了,这样我们也能自己种点青菜吃。还有院子后面那小洼地,我想明天和村长商量商量,到时候也种点菜,至少这样我们以后吃菜方便。”

    “哦,你看着办吧。对了,娘,我明天要进林子了。”小西说完,也不再看苏大娘,只盯着地面。

    “小西,我…”苏大娘像是想说什么,但长叹一声,终于停住,又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小心点。”

    “我知道,娘,放心吧,我不往里走,就打几只野**野兔什么的,我们没有地,也没有粮,我们得攒点野味也攒点银子过冬。”

    “娘都明白,只是,唉,算了,你要小心啊,我好不容易才碰到你这样一个好孩子啊。”

    “我知道,娘,你放心吧,我做的弓很好,我也会小心的。”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苏大娘对小西慢慢就像亲生的母亲一样。而小西,在这个世界,也只有苏大娘一个人。两人相依为命,慢慢的,似乎感到对方早就是自己生命中不能割舍的一部分了。

    踏着夕阳,她们慢慢向家门走去,一老一小,一高一矮两个影子被夕阳拉的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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