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

    她说的正经诚恳,又牵涉颇多,沈雪衣正想再问但是一想到自己身子被她看见,难免恼羞成怒道:“我不信,历宁虽然粗鲁但是他经验丰富绝对不会做出这么不知轻重的事情。一定是你为了脱罪胡说。”

    赵凌摇摇头道:“雪衣,为何你平时头脑清醒,处事稳重干练,这一次就不肯相信我?历宁虽然经验丰富,但是人难免被眼前恩怨迷惑。他见你被韩浪威逼心中着急,牵扯了你们门内一些恩怨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和他几个手下对你忠心,为了你不 受屈辱愿意铤而走险,他们是义字当头昏了脑袋,你再不去阻止就会出事,到时候失去你的好弟兄削弱了自身实力,重要的是落人口实,说你管理无方,你这堂主只怕就做不稳了!”

    青龙舵主和白虎舵主不合,这本来属于义首堂内部的事,一般外人也不知道。更何况赵凌初来扬州,义首堂都人她都没见几个,怎么会知道韩浪的名字?沈雪衣听他这么说不由信了几分,但是还是疑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我怎么会知道是不是你这淫贼为了脱罪故意来骗人?也许历宁根本没有和人商谈什么,也许他们只是在一起喝酒聊天。”

    赵凌说的嘴皮子都快破了,眼瞧沈雪衣还是不信,当下收回了扇子不再制住她长剑一脸正色道:“你若还是不信,你杀了我也成。我死了不要紧,你到时候还得给几个兄弟收尸,我黄泉路上有好汉陪伴也快活的很。”说完抬头面色无惧,把脖子伸到沈雪衣的长剑下。

    沈雪衣见他如此举动,将信将疑,想起他偷窥的事来又觉得可恨就要一剑把她刺死,可是手中握剑又怎么也下不了手,只急的一双美目都流出眼泪,心中纷乱不知道该信她的话,还是当场把她给杀了。

    “雪衣,我无意窥得你身子是我不对。我罪该万死。你别心软,你不信我的话,你杀了我吧。我不怪你。”赵凌瞧见她哭,更是一阵心疼也后悔自己轻浮,知晓沈雪衣的各种委屈后对她钦佩之中也多出几分怜惜。

    她说的动情,沈雪衣咬着嘴唇含泪瞪着她,举剑半天终究是无法刺下去。不由恼怒放下手中长剑狠狠道:“你若骗我,我发誓此生此世无论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命人把你杀了!”

    赵凌见她举动,松了口气,微微一笑道:“你要追便自己来追我,何必叫人来?我也发誓此生此世我的性命别人都拿不走,我把它交托给你,只要你肯要我便给你又有什么困难?”

    一室烛火下,赵凌面庞清秀温暖,口气温柔说出这种话来,沈雪衣咬牙要还嘴也终究是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只暗恨道:“你不必说这些好听的来骗我。你这种风流公子,说的再好听也是枉然。”

    赵凌眼瞧她面色潮红,胸口起伏,眼波流转,腮上带泪虽然是娇怒但显然是动情,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着了魔一般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忍不住上前道:“雪衣,这是我的真心话。你就算现在要杀了我,死在你剑下我也想你知道。”

    “我不听。”沈雪衣转过头不去看他。

    “自从在茶棚遇见你,我便着了你的魔不断想着你。那天船上你仗义出手,我心中好生景仰,自己倾慕的人乃是个豪气干云的侠女。你走之后我一直盼着能在遇见你,机缘巧合。唉,那天在小花园和你饮酒,我本来就想告诉你,我但愿和你在一起不离开你,只是我有我的苦衷,我没有把握你可以接受我……只是今日你要杀我,我怕再不说若给你杀死,我下去了也要后悔为何不说给你知道。”赵凌也是情动,思量着自己身世更是感慨万千,自己钟情女子的事身在帝王之家如何能叫人知道,太后和皇帝断然不会让自己做出如此毁坏伦常的事来,虽然自己隐忍已久,但是如今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再不倾诉出来,恐怕真的要把活人给憋死。

    沈雪衣长这么大一直都是风里来浪里去,带着手下刀口上过日子,何曾听人这么跟自己说过话,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为他犯下大错,闹得帮里不得安宁,自己被人非议如今堂主之位也可能不保,这个一嘴甜言的赵公子还无意之中将自己的身子看见……

    “雪衣,你不要脑恨我。怪只怪老天爷做弄人,我是无心之过。”赵凌见她身子微微发抖,不停流出眼泪显然心里在做着激烈的交锋,也是自己不好害了她,她一个姑娘就算性格再强管理这么大个帮派肯定也满腹的委屈和心事,要不然何必大半夜不睡喝那么烈的酒伤身呢?想着便是一阵怜惜,不由大胆伸出手去,把她搂在怀里温柔安慰道:“你哭的我心里也好难受。我知道你委屈,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你一定很不容易……”

    沈雪衣紧咬着嘴唇都快出血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就是不肯发出声音。她头一次被人这样温柔的安慰,都不知道如何作答。这么多年,父亲去世,她独挑大梁担起重任,为了义首堂,为了手下成千的弟兄,更为了两淮多少受贪官污吏欺害得穷苦百姓,她哭不得。她是义首堂的堂主,她要给人做出表率,她要是表现出一丝懦弱谁还肯信她?她还怎么为百姓出头?不能,不能,统统不可以。她是沈苍生的女儿,是堂主,是一把剑,是一团火,为了生存只能不断燃烧,不管到底心里有多痛,要忍!

    “你心里难受,你就哭一会儿,哭完了就好了。我心里难受 的时候我也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哭一会儿。”赵凌叹口气怜爱的抚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怀中现在这个掉着眼泪的娇弱美人儿,谁能想到这就是纵横江南劫富济贫威风凛凛的义首堂主,不过也是个会难受会委屈,会脆弱的普通姑娘罢了,也需要人怜,要人爱,要人来理解她心里的苦。

    沈雪衣真的很用力很用力的想忍住,可是现在,叫她如何忍住?突然有一天一个人站出来,如此大胆的揭穿自己的面具,如此温柔的安慰。她突然想到了去世的父亲和哥哥,那个时候她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用操心,整日纵横在马上戏耍不用杀人,不用争夺,那个时候有人怜她爱她,她是可以放肆的行使一个普通姑娘所有应该有的权利,包括大哭一场。她忽然就再也忍不住,身子颤了几颤,在憋足了这么多年后终于第一次哭出了声。

    赵凌见她终于哭了出来,放下心里的一块石头,把她抱得又紧了一些道:“一会儿就好了,你不要怕。”

    沈雪衣靠在她肩膀上,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想大哭一场,好一会儿哭的够了,头脑稍微清醒一点,反应过来自己正被赵凌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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