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道:“我是赵凌,我有最高的宫阙,最显赫的身世,最多的珍宝,最漂亮的庭院,最多人跪拜我,呵呵,那还有几个姑娘最爱我,想一想,挺幸福,再难受再心酸也值了!”

    赵凌听她说完哈哈大笑扶着头道:“不比不知道,原来我有这么多。”喝了口酒神色又黯淡下来道:“我该高兴点是吗?”

    沈雪衣拖着声音嗯着,然后耸肩笑了,伸手拍拍她的背搂过她的肩膀把她当自己哥们那样道:“你说呢?”

    赵凌看着她的脸,好一会儿才道:“你不问我,你也不怨我?”

    沈雪衣闻言只是笑笑,整个人躺在瓦片上举起酒坛子喝了个底朝天,赵凌看不下去伸手帮她夺了,沈雪衣摇摇头又拿过来抱着酒坛子靠在房梁上仰头看着一天繁星道:“你说的对,我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玩最快的剑,杀最贪的官,然后我爱了一个最多情的人。我要问什么,我要怨谁去?”说完了看着赵凌一笑道:“你可以告诉我?”

    赵凌皱着眉头看着沈雪衣的笑容,摇摇头不说话。沈雪衣看着她道:“小丫头说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开始学会不说那么多话了,你不给自己找理由了。”

    赵凌望着她,望着这个爱的义无反顾,爱的遍体鳞伤,爱的还保持了骄傲的女人,举起酒坛子猛灌,烧的心里舒坦一些,才对着沈雪衣道:“你懂我。”

    沈雪衣一笑喝了酒道:“我连我自己都搞不懂。”

    赵凌灌了酒跟她干杯道:“我现在也什么都搞不懂了……”

    沈雪衣哈哈大笑喝的更猛道:“还是我的法子好!咱们都喝醉了,就都不去想了,不懂好,不懂就别懂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喝醉了就把那些不开心的都在梦里忘掉,难道不好吗?”

    赵凌咽了口酒烧的只想掉眼泪却笑道:“好,你说什么都好,我听你的,雪衣。”

    沈雪衣倒在房梁上抱着酒坛子笑道漂亮道:“我不懂你的苦,你是个公主,我只是一介草莽姑娘,我只会用笨法子来让自己暂时忘记那些苦。”跟着仰头看天喃喃道:“如果失去一个人是痛苦,你还会不会对可能要失去的其他人付出?如果爱一个人是痛苦,难道我的爱本身就是错误了吗?”

    赵凌闻言心里一震,低头看着身旁躺着的人,月光洒在她秀美的脸庞,她扬着眉毛看着那一天星斗似乎是在问天,赵凌皱眉苦笑,终于是凑了过去靠在她旁边,伸手捏着她的手道:“雪衣。如果相爱是一种痛苦,我想我也不会在乎。我还会继续笑,继续哭,继续高兴,继续叹息,继续和你喝酒……继续爱你。”

    沈雪衣一笑,赵凌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沈雪衣就靠了过去闭上了眼睛道:“我想我是醉的太厉害……”

    赵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道:“那你就睡吧。我守着你。”

    沈雪衣便道:“若有一天我也离开了,你会不会像找她们一样来寻我?”

    赵凌抱紧了她道:“谁离了我我都会难过,唯独是你,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我最痛苦的时候,我一转身,你总是在的。”

    沈雪衣苦笑道:“你就这么吃准了我……”

    赵凌只道:“只因你不是别人,你是沈雪衣。”

    沈雪衣却摇摇头道:“我现在听见这三个字都有点害怕了……”

    赵凌一笑吻她道:“那可不成了,因为这三个字实在太有名了,全江南都知道。”

    沈雪衣靠着她道:“我更怕你来喊。你喊着我,我觉得我就晕了头,活该受折磨。”

    赵凌更怜她道:“晕了也有我,我扶着你。有折磨,我陪你一起受。”

    沈雪衣苦笑了起来道:“突然想到,怪不得你喊着自己苦,你这话不知说给几个人听。那可不是有几份折磨你都平摊了,那我们只受一份,你一个人要受好几份。”

    赵凌伸手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道:“那是活该!”

    她打的狠了沈雪衣却苦苦一笑道:“原来是两个活该的人凑在一起了。活该在一起,哈哈。”

    她说的风趣,赵凌也忍不住笑了。沈雪衣便勉强撑起身子,又抱过酒坛子道:“若喝当需喝痛快,人仰马翻最好,不醉不成!”

    赵凌一笑道:“好一个若喝当需喝痛快!”两个人都是大笑跟着一起仰首对天灌酒。

    整一夜两个酒疯子坐在房顶喝的酒,喝的乐了赵凌便唱歌。

    “一人远去遗金钗 , 一人肠断满头白

    一人零落音书散 ,一人再见音容改

    人间百事相思哀,吾为凡愚岂独外?

    长泪也曾乐极来,梦醒唯有身徒在

    狂歌痛饮贪徘徊,好一个,若喝当需喝痛快!仰首问,青天有月几时来?”

    她唱的慷慨,沈雪衣喝的痛快,到最后两人一起醉倒。

    姑姑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赵凌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她夜里明明是醉倒在房顶,为何睁开眼却是在卧房,她揉揉眼睛又瞧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赶紧起身回头看。

    不是自己的房间,也不是沈雪衣的,竟然是冉清湄的房间。

    天色已经透亮。冉清湄她坐在轮椅上伏在书桌前正在书写什么,她握笔的姿势很美,一身白裳面容沉静而美丽,她的绝代风华之上又平添了几分淡淡的书卷气,她全身灌注在自己做的事上,仿佛已经与外界毫无关系。

    赵凌看着冉清湄的身影,心里突然发疼,连忙低下头,咬紧嘴唇不敢出声,甚至有些不敢看她,连在身边悄悄看她也觉得死一样的难受。

    “你醒了?”冉清湄开口却没有看她,握着笔依旧在写字。

    赵凌的心跳的从未这样快过,手指忍不住握紧关节攥的有些发白指甲刺进肉里,她低着头依旧那样傻傻坐在床上竟然忘记回话,也忘记要做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不敢出声,好一会儿冉清湄又道:“你有伤,喝太多酒没好处。”

    赵凌没有声音,鼻子一酸眼圈发红,冉清湄第一次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冷冷清清看也不看自己……她不敢去想昨日过后冉清湄是怎样的心情,冰青走了,姑姑必然是恨透了自己……

    赵凌还是不说话,冉清湄皱一皱眉头,然后隐约听见有人在十分小声抽泣,声音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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