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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师兄（下）
本来也只是想要拉拢关系讨李承毅喜欢，希冀他以后多照应哥哥些。云清歌虽意外，还是大大方方收下玉佩，将徽墨端来的茶和点心给送李承毅手上，“师兄，我请你吃点心。”
“你这丫头，如此小气，我一块玉佩，就换盘点心。”李承毅笑，还是领情的拿起一块吃下。
氛围重归和乐，云华烨猜到陆家来意，还趁机考较了几句陆绍诗词。
与人拉拢关系，十来岁的陆绍还不会。说到学问，陆绍却有了神，半点不见先前局促之色。就是李承毅一时兴起问到明经，他也答得头头是道。虽尚有不足，不过商户子，又如何能太多要求。毕竟世间寻不出几个云华烨来。
略想片刻，云华烨便道：“敬和书院童学堂下月要收十来名学生，你回去问问外祖父他们，若是愿意，下月就随我一道去淮州试试罢。”
“愿意，愿意。”陆绍欣喜若狂，急忙点头。他从未奢想过就能进入西山书院。不过敬和书院是西山书院分院，它的童学堂栽培出来的学生许多最后都能进西山书院念书。多少权贵人家也对敬和书院趋之若鹜。
来云家见一回表兄，竟有这样的机会。
恍恍惚惚间，陆绍几乎觉得踏在云雾之上，方向都辨不清了。
瞧他咧嘴傻笑，云清歌再也忍不住，笑话他，“三表哥，你未曾问过外祖父他们，怎知他们就答应你小小年纪就去淮州求学？”
陆绍难得机警回句嘴，“你年纪比我还小，还说我小小年纪。”
云清歌就瞪眼看他。
惹表妹生气，老实人陆绍便添了些无措。
看得好笑，云华烨替他解围，道：“娇娇爱闹，表弟让着些。你要着急，这就回去商量罢。”
陆绍的确心急，他虽确信家里长辈不会放过这机会，难免心中也惴惴。难得没有再说面子话，郑重告辞。
人是云清歌带来，云华烨还要陪客，只得她送人家出去。
见两人离开，李承毅盯着背影看了许久，回头在棋盘间使出一个杀招，缓缓道：“师弟，你家娇娇天生丽质，恐难自弃啊……”
意味深长的语气叫云华烨一下听懂话中含义，他难得变了脸色，手下一抖，半晌再下一子瞬间改变局势，淡淡道：“我总要为她求个最好。”
知他固执，李承毅一笑而过，不再多言。时候还早，现下烦恼也是无用，等将来能帮一把再伸手罢。
知晓陆绍有机会进敬和书院童学堂，陆二太太再也坐不住，连忙给三太太告辞回陆家，想要找陆老太爷等人好好商议商议。
送走娘家人，三太太带着云清歌用夕食。
今日三老爷在外头料理生意，云华烨要招待贵客，两母女用饭，三太太不免抱怨几句。
晓得三太太不过嘴上咕哝，其实心里不知多欢喜丈夫儿子能好起来像常人一样做事，云清歌就说笑哄她，“娘不喜欢跟我一起吃饭。”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看她娇俏模样，三太太喜欢的很，忙道：“清歌是娘的心肝宝贝，怎会不喜欢。咱们不要你爹和哥哥，就要清歌陪着娘。”
“夫人嫌弃我了。”三老爷忙完生意赶回来正好听见这句话，随口玩笑一句。
三太太嗔怪他，“天天不见人影，还好意思说道我。”到底过不得三老爷满面疲惫，亲自起身伺候他去里间更衣梳洗，又命人上新菜来。
待一家人用过饭，聚在一起说话，三老爷才问起云华烨，“华烨怎的没来。”
“来了个贵客”云清歌还挤眉弄眼示意这客人真是很贵。
见女儿俏生生样子，三老爷也喜欢。受前事影响，三老爷最不喜欢看女儿懂事模样，总觉得女儿太懂事太沉静是被环境所迫，被人欺负坏了。反之女儿调皮生事些，他还觉得欢悦。
就似上回云清燕落水，老太太不惹二太太，就欺负三太太，把她叫去大骂一通，还要让云清歌到祖宗牌位前罚跪。三老爷收了消息就赶到福寿院去，头一回顶撞老太太，把三太太和云清歌都带回来不说，还告知大老爷二老爷，倘或以后侄女儿们再惹祸牵累他女儿，他这个叔父就要代行父职。
老好人发威，人人都顾忌。
“有多贵，你给爹估个价？”三老爷故意逗女儿。
在父母面前，云清歌一贯是天真的女儿，她眨眨眼，“是哥哥的师兄，洛阳李家人。”
三老爷正拨弄茶盅的手就顿住，认真思量起来，“洛阳李家。”
三老爷也是读过书的人，并且甚为出色，只可惜生来病弱。也因此，他对外头之事了解远非浅见，不仅知晓世家二字分量，更清楚李家乃诸世家之首。
略收喜色，三老爷放下茶盅淡淡道：“华烨这师兄实是贵啊。”
不了解这些的三太太便追问，“洛阳李家怎的了？”
“我大庆开国疆域划分十道，边境又设三都护府。可自太祖皇帝起，为压制世家阀门，便专门从十道中单独划出四司城。四司城就是四大世家累世居住之所。当今天子继位亲政，承平七年又设章平史，提案史，司城镇国将军分权，唯恐世家笼络住了司城长官。”说到此，三老爷生出分苦笑，“便如此，士林中，世家声望依旧如日中天。李家乃四大世家之首，人才辈出，咱们杨州的晁家比起李家，不过虫蚁罢了。别说晁家，就是皇室宗亲，寻常也不敢和李家相比。”
李家如何，三太太不清楚。晁家和皇室宗亲在三太太眼里，却是高高在上。听三老爷这样说，三太太就道：“那不是好事。华烨师兄这样厉害，将来华烨也有人提携。”
三老爷闻言眉头却越皱越紧。
云清歌坐在一旁，很能明白三老爷顾虑。
世家势力固然大，却是天子死敌。
大庆历任帝王，无不费尽心思削弱世家势力。可偏偏有时候又得用到世家，便又时常加恩，以致世家如同没断的野草，逮着机会就死而复生。
而当今天子，乃大庆开国以来最狠绝英明的帝王，对世家防范忌惮甚深，李家出了一个李皇后，可惜人已经崩逝，还没有皇子，又有什么用。
记得上一世自己出时，李家身为元后之族，被诸位嫔妃皇子竞相拉拢，引得天子猜忌，差点陷入死局。
爹是既欣喜这位师兄能给哥哥带来的助力，又担心哥哥被牵连入世家皇权之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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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也只是想要拉拢关系讨李承毅喜欢，希冀他以后多照应哥哥些。云清歌虽意外，还是大大方方收下玉佩，将徽墨端来的茶和点心给送李承毅手上，“师兄，我请你吃点心。”
“你这丫头，如此小气，我一块玉佩，就换盘点心。”李承毅笑，还是领情的拿起一块吃下。
氛围重归和乐，云华烨猜到陆家来意，还趁机考较了几句陆绍诗词。
与人拉拢关系，十来岁的陆绍还不会。说到学问，陆绍却有了神，半点不见先前局促之色。就是李承毅一时兴起问到明经，他也答得头头是道。虽尚有不足，不过商户子，又如何能太多要求。毕竟世间寻不出几个云华烨来。
略想片刻，云华烨便道：“敬和书院童学堂下月要收十来名学生，你回去问问外祖父他们，若是愿意，下月就随我一道去淮州试试罢。”
“愿意，愿意。”陆绍欣喜若狂，急忙点头。他从未奢想过就能进入西山书院。不过敬和书院是西山书院分院，它的童学堂栽培出来的学生许多最后都能进西山书院念书。多少权贵人家也对敬和书院趋之若鹜。
来云家见一回表兄，竟有这样的机会。
恍恍惚惚间，陆绍几乎觉得踏在云雾之上，方向都辨不清了。
瞧他咧嘴傻笑，云清歌再也忍不住，笑话他，“三表哥，你未曾问过外祖父他们，怎知他们就答应你小小年纪就去淮州求学？”
陆绍难得机警回句嘴，“你年纪比我还小，还说我小小年纪。”
云清歌就瞪眼看他。
惹表妹生气，老实人陆绍便添了些无措。
看得好笑，云华烨替他解围，道：“娇娇爱闹，表弟让着些。你要着急，这就回去商量罢。”
陆绍的确心急，他虽确信家里长辈不会放过这机会，难免心中也惴惴。难得没有再说面子话，郑重告辞。
人是云清歌带来，云华烨还要陪客，只得她送人家出去。
见两人离开，李承毅盯着背影看了许久，回头在棋盘间使出一个杀招，缓缓道：“师弟，你家娇娇天生丽质，恐难自弃啊……”
意味深长的语气叫云华烨一下听懂话中含义，他难得变了脸色，手下一抖，半晌再下一子瞬间改变局势，淡淡道：“我总要为她求个最好。”
知他固执，李承毅一笑而过，不再多言。时候还早，现下烦恼也是无用，等将来能帮一把再伸手罢。
知晓陆绍有机会进敬和书院童学堂，陆二太太再也坐不住，连忙给三太太告辞回陆家，想要找陆老太爷等人好好商议商议。
送走娘家人，三太太带着云清歌用夕食。
今日三老爷在外头料理生意，云华烨要招待贵客，两母女用饭，三太太不免抱怨几句。
晓得三太太不过嘴上咕哝，其实心里不知多欢喜丈夫儿子能好起来像常人一样做事，云清歌就说笑哄她，“娘不喜欢跟我一起吃饭。”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看她娇俏模样，三太太喜欢的很，忙道：“清歌是娘的心肝宝贝，怎会不喜欢。咱们不要你爹和哥哥，就要清歌陪着娘。”
“夫人嫌弃我了。”三老爷忙完生意赶回来正好听见这句话，随口玩笑一句。
三太太嗔怪他，“天天不见人影，还好意思说道我。”到底过不得三老爷满面疲惫，亲自起身伺候他去里间更衣梳洗，又命人上新菜来。
待一家人用过饭，聚在一起说话，三老爷才问起云华烨，“华烨怎的没来。”
“来了个贵客”云清歌还挤眉弄眼示意这客人真是很贵。
见女儿俏生生样子，三老爷也喜欢。受前事影响，三老爷最不喜欢看女儿懂事模样，总觉得女儿太懂事太沉静是被环境所迫，被人欺负坏了。反之女儿调皮生事些，他还觉得欢悦。
就似上回云清燕落水，老太太不惹二太太，就欺负三太太，把她叫去大骂一通，还要让云清歌到祖宗牌位前罚跪。三老爷收了消息就赶到福寿院去，头一回顶撞老太太，把三太太和云清歌都带回来不说，还告知大老爷二老爷，倘或以后侄女儿们再惹祸牵累他女儿，他这个叔父就要代行父职。
老好人发威，人人都顾忌。
“有多贵，你给爹估个价？”三老爷故意逗女儿。
在父母面前，云清歌一贯是天真的女儿，她眨眨眼，“是哥哥的师兄，洛阳李家人。”
三老爷正拨弄茶盅的手就顿住，认真思量起来，“洛阳李家。”
三老爷也是读过书的人，并且甚为出色，只可惜生来病弱。也因此，他对外头之事了解远非浅见，不仅知晓世家二字分量，更清楚李家乃诸世家之首。
略收喜色，三老爷放下茶盅淡淡道：“华烨这师兄实是贵啊。”
不了解这些的三太太便追问，“洛阳李家怎的了？”
“我大庆开国疆域划分十道，边境又设三都护府。可自太祖皇帝起，为压制世家阀门，便专门从十道中单独划出四司城。四司城就是四大世家累世居住之所。当今天子继位亲政，承平七年又设章平史，提案史，司城镇国将军分权，唯恐世家笼络住了司城长官。”说到此，三老爷生出分苦笑，“便如此，士林中，世家声望依旧如日中天。李家乃四大世家之首，人才辈出，咱们杨州的晁家比起李家，不过虫蚁罢了。别说晁家，就是皇室宗亲，寻常也不敢和李家相比。”
李家如何，三太太不清楚。晁家和皇室宗亲在三太太眼里，却是高高在上。听三老爷这样说，三太太就道：“那不是好事。华烨师兄这样厉害，将来华烨也有人提携。”
三老爷闻言眉头却越皱越紧。
云清歌坐在一旁，很能明白三老爷顾虑。
世家势力固然大，却是天子死敌。
大庆历任帝王，无不费尽心思削弱世家势力。可偏偏有时候又得用到世家，便又时常加恩，以致世家如同没断的野草，逮着机会就死而复生。
而当今天子，乃大庆开国以来最狠绝英明的帝王，对世家防范忌惮甚深，李家出了一个李皇后，可惜人已经崩逝，还没有皇子，又有什么用。
记得上一世自己出时，李家身为元后之族，被诸位嫔妃皇子竞相拉拢，引得天子猜忌，差点陷入死局。
爹是既欣喜这位师兄能给哥哥带来的助力，又担心哥哥被牵连入世家皇权之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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