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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最快的夙苒和谡帝之间暧昧的气氛,一扫而光,两人同时脸色一变,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水脉本源异兽居然不见了!

    谡帝迅速扯下一旁的放置的袍子,将夙苒光洁的身体一裹,低低吩咐:“去穿好衣服。”

    而他则大步跨出了温泉池,朝着寝殿最外面而去,天师已然等候在侧,眉头微微蹙起,身影中也多了几分紧张,谡帝低低唤道:“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师倏然回头,却惊讶地看到谡帝一身的湿意,不禁扬眉:“你这是——”

    “无妨,怎么会忽然失踪的?”谡帝有些不解,这些日子人鱼一直在皇花园的池子里住着,不曾离开,因为人鱼极度黏着夙苒的混沌之力,他们倒也没有太多限制它,觉得它不会随意离开,不想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青莲池中怎么也找不到它,”天师快速地解释着,语气中有一丝的担心,“水脉异兽虽然刚刚出生,但是这最近它长的很快,它能力不弱,自保没有问题,我担心的是它被有心人利用。”

    谡帝沉默良久,的确,水脉异兽想要自保绝对没有问题,有水的地方就是它的天下,况且它身份那么特殊,一旦哪里有异动可以知道,怕就怕——血月之妖。

    人鱼是他的克星,紫绯死了,可是血月之妖的却到现在都还没有下落,如果人鱼落在了他的手里,恐怕就糟糕了!

    “人鱼一定不能落在血月之妖的手中!”夙苒的声音从内侧传来,坚定无比,看向了天师和谡帝,“但是我想现在要明白,血月之妖的真正身份!师父,这血月之妖到底是什么?”

    “该死的!天师,你给老子安排的什么破任务,找了整个池子都找不到!”门外传来了无刀的叫骂声,门倏而被推开,无刀气喘吁吁地跨进来,紧随之后的是灰琊和天弄。

    “如果池子里不在,恐怕它现在不在皇了。”夙苒听到了人鱼不见的消息居然半点惊愕都没有,反而格外平静。

    “你们说的是什么?”无刀惊讶地看着几人,不解,天师之前很严肃地告诉他们将皇里大大小小的水池子找一次,找一条蓝色的鱼,他们费解之下却也去找了,只是压没有看到那条鱼的影子。

    “水脉异兽,也就是可以克制血月之妖的宝物。”天师嘴皮掀动中,却让另外三人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么快就找到了可以克制血月之妖的宝物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灰琊惊讶地看着天师,师门已经同样让他延迟归期,他自然也为血月之妖的事情尽一份力,此刻听到这样震惊的消息,惊喜交加。

    “是,只是现在它却不见了。”天师补充了一句。

    “你说的不会是那条蓝色的鱼吧。”无刀小心翼翼地补充,“就是你让我们帮忙找的那条?”

    “是啊。”

    无刀惊的身体跃到了半空中:“天啊,那还了得啊,赶紧找,赶紧找!”

    “但是问题是,它会去哪里?”天弄此刻比较冷静,看到谡帝和夙苒皱眉却冷静的模样,尝试推理道,“没有目的地胡乱找一通,那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力,反而会打草惊蛇!”

    “哎呀,对啊,天弄说的对!”无刀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这才想到,“它是从哪里发现的,怎么会在皇里?”

    “我无意中得到的。”夙苒看一眼无刀,淡定地解释道,“她喜欢我身上的气息,所以就一直跟着我了。”

    “唔,这样啊。”无刀着下巴,狐疑,“难道它不喜欢你了?发现了更喜欢的人?”

    夙苒摇摇头,不可能的,混沌之力独一无二,无论是对于人来说,还是异兽都是致命的诱惑,没有道理水脉异兽丢下她去找别人。

    谡帝看了夙苒一眼,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略略沉吟:“不然,我们等等?”

    “等?”无刀急忙,“这么重要的宝贝,自然是要赶紧找到了,怎么可以等呢?”

    天师眼睛一亮,倒是点点头:“守株待兔,现在我们没有办法知道它去了哪里,可是有夙苒在,它肯定会回来的。”

    “若是不回来,那么只有两种可能。”很快的夙苒脑中有了想法,“第一就是它被人困住了,第二就是它不愿意回来了。”

    不论哪一种可能,都是很麻烦的。

    众人的脸上浮上了一抹忧色,的确如果它被困住了,那么极有可能那人超强,而且知道人鱼的身份,而且最大可能是血月之妖!倒是如果它自愿不回来,那就麻烦了,比混沌之力还吸引它的东西,会是什么?

    “可是难道我们现在,就什么都不做?”无刀瞪大了铜铃大小的眼睛,不解。

    “惊音和鸾衣去外找可疑的事件了,人鱼毕竟还小,失踪的时间又短,应该不会走太远,我觉得极有可能还在京城。”天师蹙蹙眉头,忽然抬头看向了夙苒,

    “我记得,神宠大人好像是可以和人鱼聊天,而且兽类的灵觉比我们要强烈,不然问问它?”

    夙苒却无奈地摇摇头,神宠大人陪太常出去散心去了,谁知道他们俩现在在哪里,自从那夜之后,神宠大人和太常几乎是形影不离,连她都要吃醋了。

    “神宠大人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谡帝摇摇头。

    “你去把衣服换掉吧。”夙苒推推谡帝,声音低低道。

    “嗯。”谡帝轻轻一笑,转身走入了后面。

    无刀一双铜铃一般的眼睛扫过谡帝和夙苒两人,眼中浮现了一抹暧昧:“衣服怎么湿了?”

    夙苒狠狠地瞪了无刀一眼,硬生生道:“不要你管!”

    无刀看着夙苒冷下来的玉眸,不禁微微一抖,好家伙,他可不敢随意得罪这位,再打一场他可撑不住。随即无刀打着哈哈替自己掩饰了过去:

    “哎,就是关心一下么,别气别气。”

    灰琊和天弄嘴角一抽,从什么时候起大咧咧不把所有人都放在眼里的无刀,这样讨好夙苒了?不过,换做他们恐怕,也不敢较劲,夙苒这丫头,疯起来简直是太可怕了,那个什么剑的世界,去了就出不来了!

    “不过说到了帮忙,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夙苒若有所思地想着,宝树和尚既然对于血月之妖有研究,那么必然也是知道水脉异兽的,老实说对于水脉异兽她知道的并不多,也许宝树可以帮忙。

    “谁啊?”无刀不解。

    “夙苒,你看我把谁带来了?”门外又是一声欣悦的声音,赫然是惊音的,随着几人的脚步声靠近,寝殿内的几人目光同时移到了门口。

    夙苒脸上是一阵欣喜,没有想到真的是说曹曹就到!惊音居然将宝树带来了?!

    宝树面目慈悲的笑容,看到夙苒似乎也是十分的惊喜,打着闻讯:“施主,没有想要这么快就见面了。”

    夙苒回礼,也是笑容满面:“大师有礼,夙苒要麻烦您了。”

    “施主不必多礼,这是僧该做的。”宝树面对夙苒十分的恭敬,微微扫过在场的众人,笑道,“想必这几位就是来自三山两洞的高手吧,僧有礼了。”

    “咦,这和尚你是怎么认识的?”无刀惊讶地看着宝树,口中道,“不是应该这是今天白银擂台的获胜者吗?”

    “无刀好记。”宝树看一眼夙苒,欣然道,“要多谢女施主手下留情了。”

    宝树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三人疑惑了起来,这是哪里跟哪里?夙苒和宝树有什么关系?

    灰琊和天弄同样也是费解,但是两人看到了惊音了然的表情,一阵疑惑:“惊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谡帝从后走出,一身简单的青色锦袍衬托的他面如冠玉,高贵清然,敛去了那帝王霸气,此刻的谡帝不过是一个雅公子。

    宝树看到谡帝高呼了一声佛号,打着闻讯:“得见天颜,幸甚幸甚!宝树见过陛下!”

    谡云的一朝帝君,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见到的,如果不是夙苒的缘故,恐怕他这辈子都见不到谡帝一面。

    “大师免礼。”谡帝同样见识过五重宝塔中的神奇景象,对于佛宗也有一种尊敬,此刻看到了宝树,看向自己的小王后,“苒苒,这就是你今天的对手之一?”

    平素有什么事情他都是知道的,只是今天苒苒还来不及告诉他,那么简单的猜测,这位宝树必然是今天才认识的。

    “什么叫做,今天的对手?”无刀傻傻地看着几人,“今天貌似只有白银擂台啊。”

    白银擂台!

    灰琊和天弄同时对看一眼,登时心中了然!原来如此,异口同声:“原来你就是那轩辕公子?!”

    即是疑问,却更多的是肯定!

    是啊,他们怎么都没有想起来?轩辕公子,那就是取自轩辕剑,而他只用剑术的你习惯,活脱脱的夙苒!况且那妙的剑招,简直是除了夙苒没有别的人选!

    他们怎么这么笨,上次青铜擂台居然没有看出来?无刀更是呆呆地看着夙苒,目光看向了惊音:“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

    “哪里,今天而已。”惊音的意思是,你们评判没有看出来,倒是我看出来了。

    无刀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同样灰琊和天弄也一样有些难看,分明两拨人都做了评判,而骗骗他们三个都没有看出来,倒是惊音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怎能不让他们觉得脸色难看?

    谡帝宠溺地看看自己身边的小王后,顿时觉得这种感觉太了,咳嗽了一声:“现在正事要紧。”

    这话一出,倒是让大家都凝重了脸色,放在他们面前有一件最大的事情,那就是血月之妖,而如今他们要关注的是如何找到失踪的水脉异兽。

    “要除掉血月之妖,有两样东西是必不可少的。”宝树对于血月之妖最有发言权,想了想开口,“一是佛宗经义,二是拥有吞噬和净化能力的水脉异兽。”

    “那现在这两样东西,已经是齐备了。”天师开口,“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什么?”

    “不,不是这样简单的,”宝树凝重地摇摇头,脸色丝毫没有放松,“经义不是普通的佛宗经义,水脉异兽也不是简单就可以对付血月之妖的,其中有着极为苛刻的条件和要求。”

    “有什么条件?”夙苒隐隐感觉这就是伽蓝所说的机遇,可是同时也觉得要满足这个条件不是那么容易的。

    周围几人都凝了脸色,此刻说的都是关键的东西,事关重要,而且现在看来,只有这个宝树有发言权。

    谡帝握紧了夙苒的手,可以感觉得到她的焦急和紧张,心中也明白,那日因为太常杀了那么多的侍卫,她心里愧疚,希望在血月之妖的事情上多尽一份力量,以作弥补。

    “佛宗经义,要来自须弥界,并且的有缘人融会贯通,方可昭显威力。”宝树严肃地一点点地述说着。

    “有缘人?这是怎样的概念?这须弥界又是哪里?”无刀一连串的疑问惹得众人纷纷点头,每一个词都是陌生的,这让他们如何是好?

    “对啊,这有缘人去哪里找,须弥界又是哪里,这本不知道啊。”灰琊也皱紧了眉头。

    谡帝和天师同样也皱紧了眉头,倒是夙苒和宝树会心一笑,好似极有把握一般。

    “苒苒,你怎么也不着急,这佛宗要义恐怕除了宝树大师,再没有别人有了,看宝树大师有成竹的模样,是不是已经——”谡帝微微惊讶,有一句话他没偶遇说出来,还有五重宝塔之内,可是这宝塔之内,他短期内并不打算让夙苒进去了,太危险了。

    “非也,非也。僧所拥有的佛宗要义,不足以对抗血月之妖,之所以有成竹,是因为这几样条件,现在已经完全具备了。”宝树大师含笑而答。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懂这宝树大师的意思,都具备了,居然有人去过罕见的须弥界,还取得了其中的佛宗要义,那这有缘人——

    “这有缘人是谁?”无刀急急道,“我这就去找去,不对,万一他不答应又怎样?”

    天师和谡帝已经从夙苒和宝树的互动中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有缘人恐怕就是夙苒了,因为他们所知,夙苒得到的那手札!恐怕就是他们需要的佛宗要义!

    “这样重要的事情,恐怕任何一个有血的高手,都不会拒绝的。”灰琊定定,“他就算不答应,我们也一定要他答应为止!”

    “是啊,一定要让他出一份力!”天弄也同样点头。

    倒是无刀不乐意了,看了两人一眼,虽然现在三山两洞的人都留下了,可是他不会忘记,当初他们几个可是推诿着不肯答应,不禁冷嘲热讽:“呀,两位大高手,现在血十足了?”

    两人同时脸色一红,他们也想起了当初他们推诿的时候,不禁默然:“现在关键是找人——”

    “哼,对啊,宝树和尚,这人到底在哪里?”无刀焦急。

    “哈哈,说起这人,和诸位也是颇有渊源!”宝树卖着关子,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无刀懊恼地下巴:“远在天边——那么远怎么够得着啊?”

    “笨蛋,这是一句佛揭,意思是就在我们这群人中。”灰琊脸上是一丝的笑意,冷眼看无刀,“还说自己聪明呢。”

    在这群人中?

    无刀等人左看右看,禁不住猜测:“谁啊,宝树这里这么多人,你就说说是谁吧。”

    宝树慈悲一笑,打着闻讯,揭露了答案:“就是女施主。”

    夙苒!?

    此话一出,惹得几位高手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居然是她——

    “不会弄错吧?”无刀心有戚戚,虽然夙苒很厉害,可是现在的她毕竟只有蓝阶武帅的实力,面对血月之妖,有太多的不确定了。

    “如果我们所料不差,五重宝塔中的手札,就是所谓须弥界中之物,而夙苒既然能够出入须弥界,那么自然是当之无愧的有缘人。”谡帝定定道。

    “的确如此。”宝树和尚合上了眸子,轻轻叹息,“女施主是我佛宗的大恩人啊!”

    众人傻眼了,谁能够想到前一刻的有缘人,下一刻居然成了,大恩人!佛宗的大恩人!

    天师眸中晦涩难当,不知道为何,他忽然感觉夙苒之后要走的一条路,极为艰险,虽然它荣耀光华。

    “既然现在第一个条件满足了,那么第二个呢,有了水脉异兽为什么还不够?”无刀是急子,急忙问道。

    “这——”宝树却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淡淡道,“天地四脉本源异兽,包括四脉之母的虚无脉,岂是旁人可以拥有的,自然要天命之人才可指挥,现在水脉异兽虽然出世,但是她的主人却不知所踪,契约本源异兽是何等重要、何等艰难的事情?”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没有想到第二条居然比第一条都要难!有缘人好找,可是天命之人却是天下罕见,恐怕百年都未必会有一个,这样的人就算是有心想找,恐怕也是极为困难的。

    那契约水脉本源异兽的,会是什么人呢?

    夙苒此刻没有说话,没有契约水脉本源异兽之前,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为了人鱼和自己的安全,恐怕暂时隐瞒才是好方法。

    “果然好难!只有水脉异兽难道还不成吗?”灰琊的心中还存在着一丝的侥幸。

    “不行。”宝树矢口否认,叹息一声,“水脉异兽不肯留下就是在寻找自己的主人,除了主人谁也无法契约它!”

    人鱼的离开居然是这样原因?众人此刻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第一次觉得,这个血月之妖恐怕不是一般的难对付,光是要对付他的条件就是这样的难以满足,而他本人该是如何的厉害?!

    “希望,老天可以开眼。”连天师也是有了一股无力感。

    “既然水脉本源出现,那么一切皆有定数!”宝树合掌而谈,微微抬眸看向了夙苒的方向,一字一句说出了关键,“每一脉本源异兽都要有灵珠守候,而同时,只有取得了灵珠,方可以真正地契约他们。”

    夙苒眼睛倏然一亮!

    灵珠和异兽!难怪她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原来是这里,既然水灵珠是水脉异兽的守护,那么水脉异兽是不是去寻找灵珠了呢?

    “人鱼是不是去寻找灵珠去了?”谡帝同时眼睛一亮,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宝树愣愣地看一眼谡帝,不解,而旁边则有无刀趁机告诉他,水脉异兽已经出现的事实。

    宝树听后半晌之后,忽然急促了呼吸:“天啊,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水灵珠完全可以通过水脉异兽去寻找啊!”

    那么也就是说,水脉异兽和水灵珠同时齐聚,那么有天命之人契约人鱼就指日可待了!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夙苒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谁在外面?”众人欣喜之余忘记了周围的,而等到天师觉察到的时候,那人已经在寝殿之外了。

    室内的人面面相觑,冷了脸色,他们刚刚说的东西全部都是机密,如果有人偷听到了,那么会造成怎样的恐慌?

    “我!”一道女声扬而响起,熟悉的声音才让众人放下心来,是鸾衣。

    鸾衣推门而入,却不想手中还拎着一个孩子,大家仔细一看,惊音不由得怔然:“青洛?你怎么在这里?”

    谁料鸾衣居然冷哼一声:“惊音,你这个徒弟胆子可是够大啊,居然敢在院墙周围晃悠,要不是我回来发现,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呢?”

    天师闻言也冷了脸色,偷窥帝王行踪是极为严重的罪名,足以让他生死两难,这倒是其次,怕的是有什么秘密被泄露,危及到了谡帝甚至是谡云的安危,这才是更重要的。

    惊音冷冷一笑:“鸾衣,别的事情没有见你这样积极,倒是抓我的徒弟,你行动挺快啊。”

    “你护着他!?”鸾衣瞪大了眼睛,惊音居然为了他的徒弟和她瞪眼!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最近一个月,鸾衣想了不少问题,原本骄纵的她经过这一个月也沉淀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危险在即,师门吩咐她一定要好好和众人相处,不可以随意发脾气,否则师门重罚,特别是不能与残音之洞的人斗!

    “他是我的徒弟,我这个师父不护着,谁护着?”惊音冷哼了一声,看向了众人,“青洛是我让他来的,不是随便乱闯的!”

    青洛原本胆颤的心,在这一刻莫名地安定了下来,心中感动不已,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他自己胆大妄为而来,并不是师父吩咐,可是这一刻师父却愿意替他遮掩,怎能让他不感激涕零?

    天师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不过还是皱眉:“你让他来做什么?”

    “君之然,别以为只有你的徒弟才了不起!”惊音也得意地看着青洛,拍拍他的肩膀,“你忘记是谁在收徒大赛上破案,力挽狂澜的!”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了青洛,却只见青洛目光沉稳,不矫揉造作,也不羞赧,反而是一片浩然正气,眸光清澈,礼貌地看着众人。

    真不错的徒弟!

    惊音的眼光,真不错。

    “你让他来做什么?”无刀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青洛,说不上喜欢,只是觉得这么一个**岁的小娃娃能干嘛?

    但是,貌似他忽视了,夙苒只有八岁,却打的他造成了心理影。

    “陛下,各位前辈容青洛之禀。”青洛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抬头看一眼夙苒,声音沉稳,“青洛不知道诸位前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青洛自请加入,因为我会有用。”

    瞬间,在场的九个人都愣住了。

    三山两洞一府的高手,包括宝树大师,一共十八只眼睛盯着面前这个胆大的男孩,似乎被他的话震惊了。

    “臭小子!”鸾衣轻轻一笑,“有些问题我们这些高手都解决不了,你呢,你的内力连红阶武士都不到,你凭什么以为,你能够帮忙?”

    论实力,青洛真的是最差的一个,如果真的有事,恐怕大家都要保护他了。他不是夙苒,夙苒变态的实力,反而会成为他们的助力,而青洛则不同。

    “鸾衣师姑,貌似您的实力也是这其中最弱的一个。”青洛淡定地看着嗤笑的鸾衣,“有时候内力高低不一定是决定一切的本,比如我有脑子,可以发现很多人发现不了的东西,也可以想通很多别人想不到的事情。”

    青洛这一句嘲讽,噎的鸾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愤愤地看着青洛,偏偏一句反驳的话都无法出口。

    这家伙偏偏说的滴水不漏,让她本无法反驳,甚至不知道如何接话。

    “给朕一个留下你的理由。”谡帝淡淡扬眉,既然决定要留下,那么自然有值得他留下的意义。

    青洛看向谡帝,恭敬地稽首:“是。这一个月来,青洛在京城无意中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天下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件件都让你觉得可以说?”无刀有些不耐烦。

    “是关于五灵珠的事情。”青洛倒也不生气,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查到的结果,“水灵珠和土灵珠已经出现了。”

    “你说什么?”异口同声!

    众人还在讨论水灵珠的事情,结果这小子来一句关于五灵珠的事情!五灵珠的所在是彻底的谜团,他居然——破解了!?哪怕不是破解,知道一点门路也是让人震惊的!

    “小子,这话可不敢胡说,五灵珠出现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见到的!”鸾衣此刻也凝重了眼神。

    夙苒和谡帝同时看一眼对方,眸中流转的旁人都无法理解的深意。

    “青洛不敢。”青洛看着众人,定定道,“从小青洛接触的便是关于五灵珠的古籍,青洛可以肯定,现在京城中有两脉灵珠,一脉是水脉,一脉是土脉!”

    沉寂。大家都在迟疑着青洛话中的真实。

    倒是宝树忽然打着闻讯,高呼一声佛号:“缘来缘去!谡云命不该绝,果然不假,女施主,僧水灵珠不敢保证,但是土灵珠存在一事,可以断定确有其事!”

    这下大家的目光从青洛的身上转移到了宝树和尚的身上,诧异不绝。

    宝树和尚许是太过欣喜了,连声音都有一丝的发颤:“女施主,佛宗秘宝中有一味佛尘,僧也只是在典籍中见过,传说中佛尘乃是天下最为厚重之物,乃是集齐大地灵气而成,所以,土灵珠也是佛宗至宝!”

    夙苒眉头微微蹙起,土灵珠!五脉异兽如果想要集齐,这土灵珠必然也是不可缺少的,如果要是真的土灵珠在京城,倒是要提前取走了。这是不知道,这土灵珠在什么地方?

    “佛宗至宝,自然在佛宝之内。”宝树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却不甚明了,只是看了一眼夙苒,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夙苒心中微微一动,宝树这话分明是在告诉她,土灵珠真正所在之地,那是——

    谡帝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点点头,冲着青洛道:“土灵珠是属于宝树大师的,不急,你可有把握找到水灵珠?”

    无刀颔首,水灵珠才是目前的关键所在,也许找到了水灵珠,也可以找到水脉异兽!

    “关于水灵珠,这个恐怕是青洛力所不能及的。”青洛看向了宝树,却眉眼之间是镇定和自信,“恐怕,要靠宝树大师了。”

    宝树慈悲一笑,白眉微动:“若是僧可以帮忙,必然不会推辞,只是不知可以帮什么忙呢?”

    “天下不少奇人异事,相信大师已经见怪不怪了,有一种人,天生就对灵珠的气息极为敏锐,有他们的帮忙则可以很快地找到灵珠的所在,因为灵珠本身隐匿混淆自卫极强,一般人不容易寻到,所以青洛斗胆请宝树大师!”青洛头低垂。

    谡帝看着青洛的样子,半晌不语。事情出乎了意料,没有想到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牵扯进来了这么多人。

    “施主说的是那一个人吧。”宝树一听青洛说起不禁轻轻叹一口气,转动了手中的佛珠,“他可不是一个随意让人拿捏的人啊。”

    青洛闻言,也是一愣。因为他明白,所以才想要请动宝树,因为他打听到那一个人和宝树有些缘分,甚至是可以说宝树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个人,是谁?”无刀听两人打着哑谜,禁不住疑惑问道。

    “僧恐怕请不动他,要女施主才可。”宝树大师看向了夙苒,眸光中是说不出的深邃,一望望不到边。

    终于,还是要开始了,命运的轮盘要开始转动了。

    “我?”夙苒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那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要是自己认识这样的人,恐怕早就让他帮忙找五脉灵珠去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谡帝和天师的目光同时落在了夙苒的身上,目光更加复杂起来,夙苒什么时候是这么多事情的关键了?

    “这和夙苒有什么关系?”天师皱着眉头问道。

    “那人,女施主也知道。”宝树苦笑一声,“僧第一次见到他,妥协,向你。”

    一言既出,惹得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夙苒的身上,倒是夙苒还是皱眉,这个人她怎么没有印象?

    “总不会说的是,妖娆吧。”惊音忽然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惊讶出声。

    妖娆?

    是他?

    夙苒疑问的目光看向了宝树,却不料宝树居然点头:“正是妖娆。”

    他居然拥有特殊的能力,可以感知五脉灵珠的下落?夙苒顿时觉得一阵瀑布汗,这个情况怎么如此的怪异?

    “朕倒是听说,青纥有一处神秘莫测的沼泽,位于三国的交界处,而据说其中有一个怪异的种族,这个种族之人天生异秉,妖娆,难道就是来自这个神秘的沼泽种族?”谡帝默然出声。

    “是的。”宝树轻叹一声,“妖娆公子,其实是一个极为让人心疼的人。”

    极为让人心疼?夙苒不可置否,这样一个骄傲自负,不肯吃亏,利益为上的人,还让人心疼?他不让别人心疼就算是好的了,还让别人心疼他?

    “我自己也可以找到水脉异兽。”夙苒沉默半晌,许久之后方才道,只是那口气中却有几分的赌气。

    她的确是可以找到。水脉异兽也很喜欢她的混沌之力,混沌之力也相当于它的再生父母,有浑厚的混沌之力,不怕找不到。

    “恐怕这由不得施主,”宝树严肃道,声音传入了夙苒的脑海中,“现在水灵珠和土灵珠你可以找到,那么风灵珠,火灵珠还有四脉之母的虚无灵珠呢?”

    夙苒惊愕!宝树,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才是五脉异兽的主人?!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这一场和血月之妖的决斗,注定了是一场大集会,而其中参加的人来自天下各处,不知觉中这所有的决断都集中在了两个人的手中,谡帝和夙苒。

    这两个谡云位置最高,力量最强的人手中。

    谡帝看着夙苒,从一重一重的秘密被揭开,他就已经极为不淡定了,他的小王后身边的人是越来越多,多的让他觉得有了几分的危机。刚刚宝树的眼神他看的明白,那分明是一种,妖娆和夙苒之间牵绊很深的触动,有怜悯,还有慈悲。

    嫉妒,原来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吗?

    他可以给她一片天,却不容许,有别的男人威胁他的地位!

    妖娆。

    气氛僵硬了下来,人人都在思考着,也都在沉思着,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貌似已经由不得谁说停就可以停了。

    不想却是天师打破了这个僵硬的气氛,沉吟良久:“这个沼泽家族我也听说过,他们最讨厌的是黑夜,明天白天我陪徒儿去找他。”

    谡帝深深地看了天师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像是默认了。

    却不料宝树却苦笑:“即使旁人是那样,但是这个妖娆公子绝对是个例外,白天他的脾气是好,可是却六亲不认,反而夜晚的时候,或者有一半的几率让他答应!”

    居然有这样的人?

    这样一句话,是把夙苒逼到了死胡同里了!

    青洛尝试着开口:“必须要夙苒吗?也许我可以尝试——”

    “如果你去,恐怕不曾进门就被他杀死了,他杀人如麻,可从不在乎人命!”宝树高呼佛号,“女施主可以让他妥协,放过僧一马,乃是奇迹。”

    只有天知道,若不是因为夙苒在场,恐怕全场擂台和他对上的人都被他杀死了。不知道他为何手下留情,但是夙苒去管用是一定的!

    选择,该死的选择!

    “天色马上就黑了。”谡帝有意无意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却让大家的心蓦然一紧,这意思是?

    夙苒看向了谡帝的脸,蛟珠光辉下看不出他的内心,可是她却觉得他心情现在很不好。

    “是——”无刀讪讪的,好似要说些什么,却被天弄一记眼神狠狠地瞪了回去,这个关头说话,不是找死吗?

    “好了,朕会安排的。”谡帝神色从容,挥挥手,“朕让人吩咐诸位在内住下,而青洛——”

    青洛抬头看向谡帝,目光平稳,不卑不亢。

    谡帝看一眼青洛,慢慢道:“青洛听旨,自即日起跟随惊音前辈左右,不得擅自离开,更不得泄露半句,否则,斩立决。”

    利落而又恩威并施的旨意,让青洛不由得一怔,随即恭敬:“遵旨。”

    八人陆续退下,整个寝殿中一下子空了下来,夙苒看一眼首座上的谡帝,第一次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是如此的古怪,明明在他们来之前,他们俩——

    可是现在却如同陌生人一般。

    “苒苒,你会离开朕吗?”就在夙苒以为谡帝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开口了,这样的疑问,却让夙苒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离开,还是不离开。她从未想过,也不曾考虑过,她活着每一天,却不去想过去,还是未来。

    “我……不知道。”夙苒定定地看着一旁的蛟珠,光辉越来越明亮,夜越加的重了,轩辕剑中的日子让她觉得难捱,那是因为没有他的缘故,慢慢地靠在他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眯着眼睛,

    “但是我知道,没有你,我一定挨不下去。”

    谡帝原本沉下去的心,因为夙苒的这句话忽然提了上来,愣愣地看着怀中的女孩,原本空落的心因为她而填满,伸手她就在怀中,紧紧一抱着就是满怀,搂紧了夙苒,他忽然觉得痛可是却同时有一种喜悦弥漫心头,痛并快乐着。

    一滴滚烫的泪水滑落,滴在了夙苒的脸颊上,她睫毛微动却没有睁开眼,这滚烫,还有如雷鼓动的心脏,无一不在说明,一个男人对自己最真实的心意。

    这一刻,无人可以打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像是几个世纪那么久,那么久。

    谡帝低头在夙苒光洁的额头上落下温暖一吻,轻轻道:“朕出去一下,你先去用餐,莫要等朕了。”

    夙苒乖乖的点点头。

    青莲湖畔,孑然而立的是飘然出尘的天师,当谡帝靠近的时候,他转过身来,一双深邃如夜空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师兄——”谡帝无奈一语,“还有心思开师弟的玩笑。”

    “你刚刚害怕了。”天师声音极低,但是却还是清晰地落入了谡帝的耳中,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努力道,“有师兄帮你,还有师门,莫担心。”

    谁能想到堂堂一国帝王,也会害怕?也会畏惧?

    “谡云最危难的时候,朕没有害怕,面对天下臣民,朕没有害怕,面对未来数不清的危机,朕也不害怕,”谡帝的声音更低,其中多了几分的低哑,“朕怕的是有一天,她会离朕而去。”

    “她——”天师慨然一叹,昊天府是天下最高的存在,甚至说接天之处也毫无例外,但是却始终找不到夙苒的身世,还有秘密,她的存在就仿若劈空而来,让人猝不及防,可是却让谡帝入了心。

    一眼入念,一念入心,一心佛魔。

    “师兄,朕已经做好准备了,万一有一天真的她要离开,朕必然不离不弃!”谡帝的声音极低,可是却是坚定无比,“所以,师兄,止睿需要你的帮忙!”

    天师看着谡帝,久久不语,很久之后才点点头。他此刻自然也不会知道,当那一日到来的时候,谡云会成为一个久远的传说,直到——

    夜幕渐渐深重,寝殿之内,夙苒安静地等着,却谡帝迟迟不曾归来,想到了人鱼的下落,她不禁皱紧了眉头,而又想到了那妖娆,总感觉谡帝并不是很愿意她去找那妖娆。

    窗户未关,夜风徐徐而过,帷幔飘动,夙苒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一抹白衣:“师父?”

    隔着一道窗户,赫然是天师到。

    “据说妖娆住在城外的竹林,师父陪你去。”天师眼角是浅浅的笑容,负手而立,夜空之下宛若仙人。

    夙苒怔怔的,下意识地看向了四周,谡帝呢?

    “他让我带你去的。”天师不自觉地咳嗽了几声,淡淡道,“他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而已,走吧。”

    夙苒怎么也没有想到,妖娆居然住的是这样一个地方。

    西城之外依靠一座山,半山腰中是丛丛的翠竹,在夜色中散发出了淡淡的竹香,竹影摇动,恍惚间可以听到笛音阵阵,而在他们面前的入口看似颓废,却只消走一步,就出现了木偶人,严阵以待,杀机尽显!

    “鲁班子发明的木偶机关人?!”天师脱口而出,脸色顿时一变,这妖娆居然用了这样的绝迹的宝物充当门神,是要说他是大手笔呢?还是——

    “木偶机关人?”今日白银擂台上看到惊音所出的机关鸟,似乎已经大家很惊讶了,可是这木偶机关人是什么?居然惹得天师都大惊失色?

    “对!”天师肯定地点头,声音中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惊喜,“你可知道传世阵法机关大师,鲁班子?”

    “听说过,”夙苒点点头,眼神中有了一丝的回忆,“听说他是个木匠,却后来德天独厚,通了天眼,然后对于机关阵法极为擅长,并且创下了惊世骇俗的成果,他造的机械鸟可以上天,他造的机械人甚至拥有了人的智慧,但是这只是传说而已!”

    “不,不是传说。”天师摇摇头,回想起昊天府中奉若珍宝的机械鸟,机械人,喟然,“这些东西都是真的,昊天府内这些都是宝贝,而这妖娆居然用来看门护院?机械人比这木偶人多了灵魂,但是这木偶人也不可小觑,如果所料不差,这里应该是木偶阵法!”

    木偶阵法?!

    夙苒一愣,阵法有多么厉害她再清楚不过,难道说眼前的这木偶人会那么厉害?

    “让我试试!”夙苒微微凝眸,看着面前的两尊木偶人,雕刻极为致,表情活灵活现,如果不是他们的身体飘出一股木香味,恐怕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两个大活人!

    天师退后了一步,叮咛了一声:“小心。”

    夙苒看着对面的两尊木偶人,随手成剑,淡黄色的剑芒萦绕在夜空中,好似彩练一般,剑气泠泠,绝然直指!

    而就在剑锋扫向那两尊木偶人的时候,他们的眼珠子忽然动了,好似石塔垂脊的石龙之眼一样,闪着幽幽的绿光,随后两尊木偶人的手足忽然动了起来,从各自的身后同时抽出了一把木剑,剑尖同样指向了夙苒!

    夙苒第一招乃是试探,剑锋所向只有剑气,却没有内力,只是那两尊木偶人的剑尖居然同时也出现了剑气!?

    “居然和我一模一样?”夙苒瞠目结舌。

    “小心!木偶人遇强更强!”天师电光火石,忽然想起这木偶人怪异的能力,提醒道。

    遇强则强?

    夙苒凝了脸色,面前‘无害’的木偶人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用内力,所以他们也有的只是剑气而已,可是如果自己用上了内力,他们的内力是从何而来?

    禁不住夙苒蠢蠢欲动,想要试一试,这木偶人遇强更强的攻击是怎样的!夙苒体内的混沌之力调动起来,隐隐的她的周身浮现出了蓝色的荧光:蓝阶武帅!

    就在此刻,木偶人居然开口说话了:“主人有命,深夜到访者,退!”

    夙苒和天师一阵惊愕,这声音虽然有些机械的味道,可是不仔细听却同真人无异!木偶机关人居然这般的神奇?

    “不退又如何?”夙苒冷然,挥剑而出,“本公子就要闯一闯!”

    骄傲的,自信的夙苒!

    同样也是翩然轩辕公子!

    夙苒剑气纵横,淡黄色的剑光中多了一丝清澈的蓝色,铮然剑鸣声响起,那盈盈之光中赫然有升龙出空,那升龙吞吐着冲向了两尊木偶人,好似一个用力就可以将他们尽数吞下!

    “铮——”

    木偶人不动如山,似是对这样眼下的危险没有觉察,可是正当此刻从半空中来了一道红色人影,手中扬起一道金色,迅速地缠上了两尊木偶人,微微一个用力,则两尊木偶人登时化为了虚有,惊起了一片轻微的尘埃。

    忽如其来的变化让夙苒和天师都是一阵诧异,耳畔传来了微微焦急的怒斥:“笨蛋一个,这木偶机关人也是你可以随意碰的?”

    夙苒赫然抬眸,印入眼帘的正是那红衣的妖娆公子!

    “你——”夙苒一时间没有想到两人居然在这里碰上,居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哼,我还说永远不见呢,没有想到还没一天你就巴巴儿的来了。”妖娆说话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还夹杂了几分的嘲讽。

    “原来你记得这么清楚啊,”夙苒当然也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主,妖娆冷嘲热讽她当然要回击回去,“莫不是你想我了?哎呀,真不敢当,你一个男子想另外一个男子做什么?”

    妖娆顿时语噎,看着夙苒笑眯眯的模样,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天师皱皱眉头看着两人,却一句话都不说。

    “他是谁?”妖娆桃花眼一挑,倏然一笑,“还说我呢,你不是也有男子跟随吗?跟本公子说说,他是你什么人啊?”

    “哼,气死你,本公子就不告诉你!”夙苒淡淡扬眉,看到妖娆主动发问,却不肯回答。

    “不回答就不回答,本公子就不许你进去找竹公子!”妖娆转身欲要离去,口气冷冷的,“竹公子不见人,你们走吧。”

    竹公子?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夙苒脱口而出,眉头也皱起,看向了天师,“这竹公子是什么人?”

    天师却也摇摇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

    倒是下一刻,妖娆的红衣翻飞重新回到了夙苒的身边,眸中清亮:“你是说你特意来看我的?”

    忽如其来的转变让夙苒和天师哭笑不得,听到轩辕公子是来找他的,妖娆仿佛是很高兴,急忙邀请夙苒和天师去竹林中坐坐。

    “那木偶人——”夙苒指着被妖娆用九节金鞭碎成了木块的木偶人,迟疑。

    “哼,轩辕公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胆大,要不是我救了你一命,恐怕现在困在木偶机关阵中的就是你们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死你也要脱层皮!”妖娆冷哼一声,禁不住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当然了,轩辕公子自然是觉得自己本事非凡,区区木偶机关阵本不当回事!”

    木偶机关阵法?夙苒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说那木偶机关人不只有两个?

    竹林简单至极,但是却随着妖娆左走右走,极为有章法,不用说这里自然也是阵法林立,天师和夙苒轻轻地走着,时而踩到了地面上散落的竹叶,有稀松的声响。

    竹林深处,没有屋子,却只在两棵距离半米多的竹子之间,横搭了一细细竹子,惹得夙苒多看了几眼,但妖娆的声音让她尴尬的撇过脸去:“那是我睡觉的床,有什么好看的?”

    咳咳!不要这么惊世骇俗好不好!

    还这样的理直气壮,怪不得这里本没有看到任何的屋子之类的,原来这个家伙直接在竹子上睡觉?但是,竹子那么细,不咯着难受吗?

    “为什么?”夙苒不太明白,问了出来。

    谁料妖娆却生气地扭转了脑袋,好似赌气的孩子一样,本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不想半晌之后,他才低了声音:“不见到天色,我觉得不安心。”

    倒是夙苒瞅着妖娆的背影,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妖娆脾气古怪,她已经领教过了,却不想是因为有原因的,讪讪:“我不问了——”

    “问就问呗,本公子今天心情好,有问就有答。”妖娆忽然又恢复了之前的姿态,一双桃花眼扫过两人,轻轻一笑,指着一旁的几块石头,“随意坐吧,凳子旁边有酒!”

    而妖娆则一个转身,利落地躺上了那一细细的竹子,因为承重竹子轻轻地摇晃着,随着妖娆的红衣,好似摇篮一般,而他而舒心地眯着眼睛,怯意至极。

    天师和夙苒随意捡了两块石头坐下,随手一捞,当真捞到了巴掌大的瓶子,那瓶子不知道什么做的,居然是透明的,瓶中的体满满的,在夜光之下有醉人的光泽,扭开塞子,一股清甜的香味萦绕而出,惹得夙苒大呼一声:

    “好酒!”

    “当然了!”妖娆闻言睁开了眼睛,桃花眼扫一眼夙苒的表情,这才笑道,“这可是我亲自酿造的,旁人可喝不到,说句大言不惭的话,皇帝都未必喝的到——”

    夙苒轻轻地抿了一口酒,初喝之像是甜甜的泉水,可是入喉却是难捱的苦涩,让她皱起了眉头,只是落入腹中之后一股暖意冲上了喉头,却是桃花的味道,而鼻翼则是说不出一种感觉,复杂,心疼,还有道不明的一丝感觉。

    “呵呵!”妖娆自然知道这种酒的感觉,看轩辕公子的表情就知道他也体会到了,头枕着双手,“味道不错吧。”

    “是不错!”夙苒忍不住再喝了一口,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一瓶酒尽数喝了下去,意犹未尽,“我说妖娆,以后再来还有这酒吗?”

    “你不怕我在酒里下毒?”妖娆好似声音有些迷糊,嘟囔道。

    “你是这样的人吗?”夙苒挑眉,似是不可相信。

    “哼这样的事情,别人以为我干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妖娆的声音中有丝丝的冷意,好似不以为意,又好似再正常不过了。

    夙苒举着酒瓶子,晃一晃,在月光下这瓶子都是极美的,慢慢道:“旁人说什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你做了没有,我觉得这瓶子好,酒也好。”

    妖娆似微微一动,却还是没有回答。

    夜光正好,夙苒微微靠着一杆竹子,仰望着夜空,神情中也有了一丝的醉意,而一旁的天师则是眼关鼻,鼻观心,悄然入定了。

    也许妖娆是睡着了,也许夙苒是醉了,凉风习习,空气中的是酒香,还有淡淡的呼吸声。

    夙苒有一种错觉,今晚来到了这里只是纯粹的为了喝酒而已。

    不知道过来多久,竹林之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还有几声微不可知的什么宠物的声音,夙苒转过头去,发现竹林之外缓步轻来一位男子,那男子若是形容,只有一个字,竹。

    淡雅如竹,修长如竹,风骨如竹,连气息也如同竹。不似墨竹,而是那种茂密生长的,浓郁的竹子。

    这人是谁?

    “妖娆。”那男子声音不高,却刚好清晰地传入了几人的耳中,只是连声音都让人觉得有竹子的风骨和傲气,好似这人为竹而生,为竹而来。

    妖娆睁开了眼睛,随意挥一挥手,竹林中一片青色的雾气弥漫,此刻却见那公子清雅一笑,缓步走来,优雅自如。

    “竹公子,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妖娆不耐烦极了,辗转了一下,重新闭上了眼睛。

    竹公子?他就是竹公子?!夙苒不禁朝着对方望去。

    “可是你这里不是也有客人吗?”那竹公子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才来到了这里,听口气似乎和妖娆极为熟悉。

    只是那竹公子的到来,也让夙苒惊喜连连,目光灼灼盛华,竹公子怀中所抱着的赫然是他们急切要寻找的人鱼!水脉异兽!

    人鱼正懒懒地缠着竹公子,一条湛蓝色的鱼尾摇曳着,似乎悠闲自得,不辨雌雄的脸上是满意的笑容,好似得到什么心爱的玩具一样。

    “玄耒!”夙苒惊喜叫道,如果不是因为竹公子,差点就扑过去了。

    天师抬眸同样看到了人鱼,惊讶过后却看向了那竹一般的男子,他身上的气息,好奇怪!

    “咦,你认识它?”妖娆睁开眼睛自然看到了竹公子怀中的人鱼,怪异地看着夙苒。

    “呵呵,是啊,前一段时间它一直粘着我不放,今天我回——回去之后发现它不在了,真是让家里的人一顿好找啊!”夙苒难掩喜色,目光在人鱼的身上,始终没有移开。

    熟悉的混沌之力而来,人鱼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望向了夙苒,同样是一阵惊喜:“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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