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都不同意我们两人在一起,那天晚上我心一横去找了诸葛先生,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你们现在就可以找人为我验~身!”蔡陇纱脸微微涨红,还是直了直腰,说了出来。

    “啪!”一位妇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上手给了蔡陇纱一个耳光,“你个不孝女,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蔡陇纱捂住脸,叫了一声“娘。”

    叶妩抬手捂住了双眼,诸葛先生的不在场证明简直完美,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只是找到了两个盗尸者,凶手到底在哪里?

    …………

    叶妩蹲在客栈后院的树下,看着树根下忙忙碌碌的蚂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谁?”叶妩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眼睛看着蚂蚁,喃喃出声道。

    “在看什么?”夏侯玄站定在叶妩面前,挡住了一大片阳光,阴影处,蚂蚁似乎以为天色将暗,加快了爬动的脚步。

    “蚂蚁搬家。”叶妩嘟囔道。

    “蚂蚁?”夏侯玄重复道,眉头微微蹙起。

    “蚂蚁。”叶妩轻轻重复道,“诸葛先生说,以那种方式杀人是为了——”

    “借命续命!”夏侯玄接道。

    “真一大师!”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真一大师患有糖尿病,看他的面色和症状,可能已经到了晚期,那么他就是最有动机的人,而且他深谙做法之事。

    “当——”站在清云寺门前,一阵敲钟声响起,叶妩忽然觉得眼前的阳光发出刺目的光芒,不禁有些晕。一只手扶住了叶妩摇摇欲坠的身子,夏侯玄担心地看着叶妩,“身体不适?”

    叶妩站直身子,揉了揉太阳穴,道:“可能是今晨没有吃早餐,无妨。”

    “二位是否是来找住持?”门边一位小和尚问道。

    “劳烦。”夏侯玄说道。

    “适才住持吩咐我在门口候着,若是有人来寻他,将人带去后院,两位施主随我来吧。”小和尚道。

    真一穿着一身海青色的僧袍,斜披着一件绣着莲花的大红□□,金色丝线缝边,跏趺坐着,手上擎着一只茶壶,缓缓地洗着桌子上的三盏杯子,少顷,倒出杯中之水,又缓缓添上茶水,这才抬头看向叶妩和夏侯玄,指了指对面的两个垫子。

    夏侯玄和叶妩分别跪坐在两个垫子上,看着真一从一旁火上拿过喷着蒸汽的壶,打开茶壶盖子,缓缓添上热水,一时间,只能听到潺潺水声。

    “想必大师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了。”叶妩道。

    “凡有相者,皆是虚妄。施主缘何而来,便缘何而去吧。”真一道。

    “五行之法,非渡人乃害人,行此法者,良心安在?”夏侯玄以手抚杯,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真一盖上茶壶盖子,道。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生亦死时死亦生,死亦生时生亦死。”叶妩轻叹。

    “大师是高人,也有看不透的时候。可是我们却要顾及世人的眼光,一个诸葛先生,世人尚且可以唾弃,若此人是真一大师,世人恐不能接受。”夏侯玄唇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指了指真一的□□,“况且大师是有金裯□□之人,必是皇家之人插手庇护。”

    真一露出一抹笑意,为自己添了一盏茶,道:“如是我闻,叶妩施主本不是这世上之人,于真一之良药,而于夏侯施主你,”真一看了一眼夏侯玄,“砒~霜尔。”

    夏侯玄一惊,手上的茶盏应声而落,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瓷器破碎的清脆声,叶妩身子摇了摇,偏头一口血~呕~了出来。

    夏侯玄忙扶住叶妩,叶妩勉强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迹,苦笑道,“以前看人吐~血,觉得很有大侠的感觉,没想到自己吐~血,会是这么疼。”话音未落,一口~血又~呕了出来。

    真一放下茶壶,双手合十,口中开始念起了经文,随着真一的念动,叶妩的脸色更加苍白,气血翻腾。

    “好痛……”叶妩身子一震,晕厥了过去。

    夏侯玄抱住叶妩,手从叶妩的胳肢窝处伸出,牢牢地捂住叶妩的耳朵,起身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连带着茶水全部翻倒在真一身上,真一身子轻颤了一下,念经的声音戛然而止。

    夏侯玄离开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道:“即使是砒~霜,夏侯甘之如饴。”

    …………

    “来人!把诸葛先生带过来!”夏侯玄抱着叶妩,极快地闪进客栈中,将叶妩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慢点慢点!”诸葛先生被一名护卫拽着连跑带爬地进了客栈。

    夏侯玄手上拿着一块沾水的布巾,脸色一片霜过草地地白,小心地将叶妩唇角的血~迹擦干净,一旁端着水盆的拂冬哭得打嗝,“我家小姐今天早晨跟你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这样子了?”

    映红在门口张望着,看到诸葛先生被拽进来,赶忙回头道:“诸葛先生来了!”

    “我还以为你们后悔了要抓我去见官呢,我都已经准备和陇纱走了,”诸葛先生已经换下了之前替人算卦的袍子,身上穿的是一件普通的麻灰色衣衫,就连头上的发髻也换成了普通的头巾。

    “让开,我看看!”一看到躺在床上的叶妩,诸葛先生的脸立马拉了下来,不用护卫拽着,自己三步并两步走了上前,丝毫没有看夏侯玄的脸色就把他推离了床边。

    在诸葛先生心中,他对于叶妩是感恩戴德,今晨本来他盗墓之罪如若去见官,即使不死也要掉一层皮,而叶妩硬是说不送他见官,让乡亲们决定,乡亲们看在他平日为人慷慨的份上,留了他一条命。

    诸葛先生也顾不上男女大防,拉过叶妩的手就搭在她的脉上,指下叶妩的手腕滚热,似手炉一般烫手,脉搏快速地跳动着,好似正在消耗她的生机。

    夏侯玄看了一眼叶妩,也没有怪罪诸葛先生的失礼,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一封信,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玉印盖了上去,抬手招来一名护卫,道:“你快马加鞭把这封信送去京城太医院。”

    护卫接了信,匆匆行了一礼就走了出去,外面传来了牵马的声音。

    诸葛先生放开叶妩的手,起身扒开叶妩的眼皮,夏侯玄魔怔般走上前,把她的手抓在手中,似乎抓着她的手她就会好起来,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紧紧地把颤抖的手握成拳,压制着内心的不安。

    见到她之前,他不知道看过多少具尸~体,也不知道见过多少生离死别,他当时不明白这种感受,总觉得过于矫情,此时此刻,他攥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生命像攥在手里的流沙一样流去,一种陌生的从来没有过的感情在心中蔓延开来,不知何时,眼光跟随着她的身影不再移开,不知何时,她的音容在心底里生了根发了芽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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