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长家走出,太阳已经下山了。现在天黑的还比较晚,杜伟铭走回了家。晚饭后杜伟铭把两人留了下来,宣布了自己的又一个决定。

    “周文、王武,明天我们去镇上把家里的牛给卖了。”

    “为什么啊?”

    “怎么了?”

    两人同时喊出,王武都激动地跳了起来。

    “我估计河里的水最多还能支持一个月,但是如果大家浇水越来越多而老天却还不降雨的话,可能只能支持半个多月了。”

    天气越热,水分也会蒸发的越快。所以越是天热越是需要雨水来灌溉庄稼,以往没有雨水大家就自己挑水灌溉。但是今天的降水实在是太少了,河水随着大量的使用已经在明显地减少了,加上天热,河水本身就会挥发,如果村民还是无节制的使用的话,河水干涸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我们虽然储存了一部分的水,但是主要还是用来自己喝的。如果真的闹灾荒,首先保护的是人而不是牛。”

    还有没有说的原因是,如果真的闹起灾荒,家里的牛就十分显眼了。本来村里有牛的就不多,只有两三家人家,隔壁的村长家就是。上次买牛的时候,村民们不知道有多羡慕,明里暗里也说过好几次。杜伟铭都推说是因为家里表哥来了,借钱给他买了牛,好多种点地。如果真的闹起灾荒,管你什么牛不牛的,人饿急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周文和王武低头不说了。

    “我们乘着现在还没闹灾荒,先把牛卖了,如果没有闹灾是最好的了,我们最多过段时间再买回来。”

    但是如果真的等到灾荒了再去卖,估计也卖不出什么价钱了,可能你连卖的机会都没有,就给人把牛抢了。

    三人还是去了平福镇,这次出门的时候,杜伟铭就是躺在牛车上出去的,身上还盖了一条白字,还特地在板车上铺了一层油布。等到了平福镇,杜伟铭特意观察了一下,镇上的人好像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希望是自己多虑了。杜伟铭把牛签到了镇上的富户宋财主家里,牛原来就是从他家买走的。和他家的仆人表明了自己卖牛的意思,仆人请他稍等,就去请宋财主出来。

    宋财主对杜伟铭还是有些印象的,当时这小伙儿是和他表哥两人一起来买牛,他那表哥一看就是一人物,而且买牛毕竟是大事,那头牛也才买去没多久,怎么又要卖了呢。

    “小兄弟,你为何卖牛啊?”

    杜伟铭早就想好了说词。“因为最近身体不适,等着筹钱看病,没办法只能把牛给卖了。”

    这个理由也算是能接受,宋财主晃动着自己肥胖的身躯,围着牛看了两圈,这头牛买回去以后就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也算是强壮。

    “好吧,就算你六贯钱吧。“

    牛是六贯钱又500文买来的,现在一下子有少了500文了。

    “宋财主,这牛我本不想卖,但是因为身体不适,没办法才卖的。你看我年纪那么小,后面看病也不知道要用多少钱,你就当是日行一善,还是算我6贯钱又500文吧。“

    宋财主一直不肯松口,杜伟铭是好说歹说,王武在旁边气的都要上来打人了。最后以6贯钱又300文成交。杜伟铭随着管家去取了钱,三人离开了宋财主家。

    “少爷,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理论。这牛明明就不止这个价,凭什么少给咱们钱啊。”

    “王武,你别冲动,算了,你把车推上,我们再去买点东西,等回家了我再给你解释。”

    王武还想说,周文把他劝下了。周文和王武去了米店买米,王武推车在外面等着。在他们买米的时候,王武闪身去了一处后快速回来。

    杜伟铭这次又买了一百斤糙米,还买了些玉米面什么的。不敢多买拍太招摇了。请店家把米按照十斤十斤分开包装。一共花了一贯又100文。周文被他弄得有些不着头脑。出门后把米面都放在车上,杜伟铭一行又去了药铺一次。杜伟铭说自己头晕,请郎中帮忙开些药。郎中给杜伟铭号了脉,并没有什么大病,就写了付药方,让他去付钱取药。诊金连药钱一共是40文。杜伟铭再抓药的时候特地买了些牛黄、荆芥穗、薄荷、金银花、藿香等,还特地包了好几包苍术、雄黄。又花去了40文。

    杜伟铭又去买了一些油布,还特地让周文去买了一袋石灰,交代稍微多买点。东西都堆在车上,杜伟铭先在板车上铺上一层油布,把买的米一小包一小包的平铺在板车上。石灰也放上,又用油布罩在上面。把买的药都摞在第二层油布上,就一起赶回家。

    路上杜伟铭就交代了两人,等会儿自己会装病躺在车上,到了村子里如果有谁问起来就说是自己病了。

    等到离村子估计还有一里地的时候,杜伟铭就先上车躺好,身上盖了一条薄被。进了村子没多久,就碰上了张木匠的婆娘,那就是村里一大喇叭。

    “二狗子啊,你这是怎么啦?”

    “婶子啊,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就去镇上看了看。”

    村子里的李大夫十多天前去他女儿家了,据说是他女儿有了孩子了,让李大夫去给他看看。已经离开好些天了。现在村子里生病只能去平福镇上抓药了。

    “咦,你家的牛呢?”

    “哎,婶子,不瞒您说,这牛本来就是我问我表哥借钱买的。我表哥前段时间有急事离开了。想不到这些天我感觉身子有些不适,今天去镇上看了,郎中先生说要好些钱治病。没办法只能把牛卖了,看病要紧啊。”

    “二狗子啊,你你可要小心了,你家那俩仆人是不是没照顾好你啊?”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不好。前几天着凉了,也没在意,想着年轻应该没事,谁知道越来越厉害,这不是还是周文押着我去看的病。”

    天气挺热的,杜伟铭身上盖着被子,脸上红彤彤的,还流着汗,他说好还有些有气无力,倒真像是生病的样子。

    张木匠的婆娘关照了杜伟铭要好好休息,有什么困难要和乡亲们说之类的,就快步离开了。脸上带着一脸满足的笑,踩着轻快的步伐,看着架势,估计杜伟铭生病卖牛治病的消息马上就能全村知晓了。前段时间杜伟铭又是买牛又是置地的还弄了两仆人,原先他家情况不好,村里人都知道,这仆人虽说是强买强卖的,但毕竟也是仆人啊。自从他表哥来了,他家的日子就好了很多。前段日子说是表哥有急事走了,看吧,现在没人照顾果然就病了吧。

    杜伟铭躺回车上,让王武快点回家。自己已经热的不行了,再下去真得热的生病了。回了家,杜伟铭让王武小心些把车上的东西都先搬到储藏室,稍后再说。让周文把郎中开的药煎了,自己就躺在床上装病了。

    果然没过多久,张大婶就来了。

    “二狗子啊,我听人说你病了,现在咋的了?”

    杜伟铭小心地从床上坐起来。“婶子,没什么大病,估计就是前段时间累了,晚上没注意就着凉了。正好李大夫不在,想说应该没什么大事就没去看,这边今天早上起来就决定头痛的不行,就去镇上找郎中看了,已经开了药,吃几天药应该就好了。“

    “我听说你把你家牛给卖了?“

    “是呀,这牛本来就是借我表哥的钱给买的。但是家里没什么钱了,看病吃药,没办法就把牛给先卖了。”

    “哎。”

    张大婶在他家呆了一会儿,说了一会儿话,让杜伟铭自己小心,有什么事就让周文或是王武去隔壁找她。嘱咐他好好休息。

    吃饭的时候,杜伟铭让周文把门关了起来。

    “总算可以出来喘喘气了。”

    “是呀,少爷,你在床上也躺了够久了吧。”

    “没办法啊。”

    周文把菜端了出来,今天忙碌了一天晚饭就是简单的糙米粥配咸菜,还蒸了几个窝头。餐桌上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大家边吃边说话。

    “王武,等会儿你把我床移开,在床底下挖个坑。“

    “为啥啊,少爷。“

    “放粮食。“

    晚饭后,三人合力把床移到一边。又在床底下挖了一个两米长一米宽的坑,杜伟铭的床下本来就放了50斤的糙米没吃。把那袋糙米,周文王武房间的50斤糙米一起堆在这个坑里。米袋外米铺上油布。杜伟铭缝了几个小布袋,简单的布袋自己也会做,让周文把今天买的那袋石灰拿过来。用布包着收,抓了一些石灰放在小袋子里。这样的小布袋杜伟铭做了好几个。放了两个在米袋的旁边,又把油布罩在米袋上面。就把土填上,用脚在上面踩实。多出来的图让王武用簸箕乘好,倒在屋后的橄榄树下。

    床移到原来的位置,看了一下没什么大区别。三人忙了半天,天又热,门也不敢开,身上都是汗。杜伟铭交代两人回房后也在自己的床下挖坑,存上今天买的糙米五小袋。剩下的5小袋糙米,杜伟铭想了想说都放4袋到储藏间里去。剩下的一袋糙米和买的玉米面就放在厨房里。

    杜伟铭烧水准备洗漱,周文和王武挖坑存放好粮食以后也过来取了热水洗漱后就休息了。杜伟铭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把陶罐里的钱翻出来数了一下。家里原来有一贯钱,加上今天卖牛后的钱,一共是6贯钱。取了500文出来放在陶罐里,其余的都放在旧衣服里,杜伟铭把钱存到了一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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