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恼怒玄武子的纠缠,偏生就故意与他作对。江湖所谓正派人士对他恨之入骨,偏生却不能没有了他。诚然毒医名声败坏,却无人会去动他。玄武子此举,正对所有人的胃口,他们也想知道这毒医到底有多大能耐。

    然而毒医对玄武子公然挑衅怒骂之后,反而没有了后话。正当众人以为毒医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软脚虾时,众人再一次大开了眼界。华莲身为望月峰之徒,他却背道而驰迎上了玄武子。当日情景,轰动整个武林。谁人不知华莲乃是玄武子亲手养大,然他眼里却没有一丝感恩之心。玄武子又急又气,恨不能一掌拍他,要不是若云抱着他的双腿苦苦哀求,也许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后话,今日也就没了小久。

    纵然玄武子恨铁不成钢,也不忍下狠手。他一怒之下废了华莲一身绝学,将他与若云双双带回望月峰,一关便是五年。五年期间,毒医不闻不问,漠视淡然,好似这些事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可是谁又曾想到,毒医生邪恶,冷至极,不问是非却是有仇必报。毒医的反击来势凶猛,他不上望月峰,不找玄武子。五年的时间不治伤,不施药,擅闯地盘者不问事由一律不得善终,弄得人心惶惶。

    果不然,五年后毒医突然出山,守在望月峰下见人下山定会当人有山不得返。一连好几日,望月峰的人下了山却不见折返,玄武子命人来前讨要弟子,却被毒医以此要挟,他道华莲、若云两人已承继了衣钵,必还。玄武子出于无奈,故而心疼不已却无法眼睁睁其他弟子遭遇不测。苦思半月,依然对毒医奈何不得。他会毒,用了五年的时间研制了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噬骨散;他脾气也不好,稍有不喜,望月峰就不见了个把弟子。

    就在玄武子为此大伤脑筋的时候,华莲主动求他放他下山。玄武子见他不知悔改,大失所望,对他也已不抱希望。可他终竟无法对已死去的爱徒释怀,放了华莲留下了若云。若云的心思八面玲珑,她对华莲之情玄武子也早已了然,本有撮合他二人之心,岂料发生了此等惊世骇俗之事。此间,华莲离去,他便命人将若云严加看管起来。

    华莲离开以后,再无消息。毒医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来去无影。若云安安静静,终日将自己关在后山,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望月峰又严加约束,久而久之,无风无浪也没了下文。玄武子在元字派弟子里选出了较为出色的元丙、元吉二人,他们虽然不如已离世的两名爱徒那般出色,却也已有所作为。将望月峰大权交托出去之后,他便悄悄带着若云销声匿迹了。无人知道他去了哪,也无了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没过多久,江湖又起流言。

    传闻,华莲重现江湖,风华正茂,人面桃花。

    传闻,望月峰修得元首四名,个个技艺高超。

    传闻,忽有一女艳若桃李,怀抱幼婴,稍纵即逝。

    传闻,元筝喜孩甚是痴恋,多少回错抱幼子回峰,惹下不少麻烦事。

    传闻,水月门从开而降,突然出世,众人只道是望月峰龙头之位毅然不倒。

    ……

    传闻,传闻便是有闻可传,亦真亦假,雌雄难辩。

    如今玄武子一句轻言,若如惊雷一般,击得众人动荡不安。

    华莲居然还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个女儿?众人看向小久的眼神多了探索,再也不是□裸的鄙薄。她若真是华莲之女,就不难解释为何会不畏巨毒,为何跟着妖孽时方也能安然无恙。

    也对,既然玄武子依然还存活于这世间,那华莲尚在之事,也就不足为奇了。众人不解的是,既然玄武子已不问世事,突然冒出来,难不成又是为了华莲?

    玄武子凛然傲视众人,气势神圣不可侵犯,他疲乏摆手,“都散了吧。”

    “玄武子前辈既然是武林前辈,小辈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前辈做主。前些日,望月峰大摆擂台,我剑山派的人却死于巨毒,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请前辈将小久姑娘交给剑山派处置!”

    好大的口气!众人倒抽一口气。不由心生钦佩,开口之人乃是剑山派掌门人,他浓眉深眸,鼻峰高挺,唇纹上变,显得很是无情。

    玄武子淡然看他一眼,轻言道:“小久乃我望月峰弟子,岂有交给外人的道理。”

    剑山派掌门,冷冷一哼,“想不到身为武林至尊神话,也不过如此。”

    元为听罢,大为恼火,竖眉跳了起来,“尔等欺人太甚,今日不教训教训当我望月峰无人了!”

    “师弟!”元丙立即拉住他,“师尊面前不可造次。”

    哪知玄武子面不改色,“既是有心,未免不可。元丙身为一峰之主却任人欺凌,实属过失,反不如元为透彻。”

    元丙一听,神色大变,他一改从容之色。突然换上一副神凝气怒之色,他诚恳道:“师尊教训得是,是弟子失误了。弟子原本不想与各派撕破脸,有心希望维护。却不想被人逼到如此田地,好在望月峰虽不战而守,实力却不容小瞧,数千弟子各守其职,虽说不能保证一定能旗开得胜,但定能让闯峰之人上得来下不去。弟子这就下令,击鼓迎战。”

    玄武子欣慰点头之时,丹枫已经抱着小久站了起来。众人神色大变,本已胜券在握,不想别人早有防患,加上突然出现的玄武子,此番硬战显然是吃力不讨好。元丙说话同时,已悄然下了暗令,一时之间峰中锣鼓喧天,峰恋之上此起彼伏,震荡四方。

    元丙恢复自若,“望月峰并非好战之峰,主随客便,各位若有心决一死战,随时奉陪。若无此意,老夫就当各位是受了他人挑唆,不予追究,愿放手离开者,老夫乐意开路。”

    各大门派本就隔望观火,大有风吹两边倒之势。眼见剑山派已无气数,纷纷撇清关系,声声称道,“误会!”“误会!”一时之间,将撤卒逃,已无威胁。剑山派见众人纷纷倒戈,不由生心了惧怕。

    元丙又道:“若非剑山掌门认为,以你派一己之力能扳倒我千数人马?”

    剑山派脸上挂不住,掌门更是气结。有心攻之,实力悬殊,若退不攻,岂不成了笑柄?正当两难之道,突然传来一声清明之声,“望月峰倒是有勇有谋,在下佩服。剑山派大仇岂有不报之理,是仇敌仰或益友剑山派还是分得清楚。就此打扰了。”

    待大伙寻声看去,却是一眉清目秀之人。此人乃古童是也,他此番话音刚落,便率先离去。剑山派掌门得了台阶便顺势走下,喝令一声,人尽散。

    丹枫抱着小久,正欲口求救,哪想玄武子看也没看一眼,冷声道:“还不出来!”

    正当众人不解之时,山峰转角处,飘然出现一条白色的影子。那人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心思,不清脾。玄武子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望向丹枫,“把她将交他!”

    “师尊?”丹枫不愿。他怎么可能把小久交给时方的人。

    玄武子倦色已起,他道:“是生是死,你自个儿琢磨。”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元丙等人,随即跟在其后。临去前,众人纷纷有意无意看了看被丹枫抱在怀里的迷晕不醒的小久,分不出是喜是厌?

    昏迷中的小久并不知丹枫心底几经挣扎。既然师尊如此说,定然是有他的道理,可再次将小久推到时方身边,这对她来说公平吗?可是,他又能如何?他甚至连小久到底为何突然发狂的原因都不知道,又怎能护得了她?

    “时方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丹枫铁青着脸,口气凛冽。

    齐归不语,就好似没听到一样,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小久,一眼望见她身上血迹斑斑。

    他不说话,丹枫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他道:“带我去见时方,我亲口问他。”

    齐归不动,仍然不说话。他轻而无声飘了过来,朝丹枫伸出了双臂。

    丹枫见他如此,心已洞悉,更加肯定了时方一定是在小久身上动了手脚。若不然,她也不会说狂就狂,全无征兆。“告诉时方,我不会放过他的。”就在丹枫无奈地将要把小久交给他的时候,齐归突然缩回了手。丹枫见他如此,大为不解,顺着他的视线,很快便发现,一直被小久紧紧握住,甚至连晕厥过去了也不曾放手的寒冰剑又变成了一个手柄状。

    不悦地瞪了他两眼,齐归这才微微脸红地接了过去。丹枫轻轻握住小久的手,想要将剑柄取下来,发现小久握得很紧,又不敢用强,只得捡起地上的剑鞘将它套上。可就是丹枫刚把剑鞘套上剑柄的时候,小久的手松了。

    两人同时一愣,不明所以地对望一眼,很快又嫌恶地挪开。

    此乃,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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