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行走在花园小径内。突然一阵人影晃动,飞流矫健的身姿出现在一棵梅树上,他手里还捧着一大束梅花。

    飞流挂在树枝上对着长苏说:“苏哥哥,接住…”说完一大片梅花从空中散落,落在了长苏和景琰的肩上,点点滴滴看似无意却包含深情。

    正巧一朵梅花落在长苏的玉冠之上,景琰看着伸手拿下说:“江左梅郎,国士无双,钟灵毓秀,甚得我心。不知以后这簪花之事,景琰能否随意而为。”

    长苏就算再迟钝,他也明白景琰的意思了,只可惜他爱错了人,长苏微微佛开景琰的手拒绝的说:“殿下之情,恐怕要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苏某只是一介布衣,殿下出身宫闱之家,而苏某只是一位江湖客,恐无法成为入幕之宾。”

    景琰大笑道:“好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在下突兀冒犯了,还请苏先生莫怪。”景琰说完后继续往梅林深处走去。

    长苏看着景琰的背影觉得他非常的孤独,他那永远不肯弯下的脊梁,他那继承了祁王殿下将军风骨的骄傲。这些年来他独自一人坚强着,他往返在一次又一次的沙场上,无非也是为了找回一些林殊和祁王在世的回忆。景琰以为只要出现在熟悉的战场上,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就会回来一般。

    可是长苏知道,他只能往回走,他不能继续跟上景琰的脚步,因为一旦陷进去了,他们之间总有一人会万劫不复。

    景琰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浑身上下都是剧毒,你身上那份浩然正气,我不敢玷污,对不起,梅长苏不是林殊,他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长苏看着景琰的背影,最后眼角微红转身离开。江山未老故人旧,你念念不忘的故人,其实就一直站在你面前,不问,不怨,不爱,不悲。从此天涯路远,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飞流挂在树枝上,一会看着景琰一会看着苏哥哥,他突然觉得很悲伤,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景琰独自一人往梅林深处走去,在一棵巨大的梅树下,有一墓冢,墓碑上写着赤焰少帅林殊之墓。

    景琰摘下一支梅花放在墓碑前,他轻轻蹲下说:“小殊十二年了,你在黄泉路上冷吗?他们都说我执念太深,说我傻。其实我不傻的,如果连我都不记得你们了,那么你们就真的成了无人祭奠的孤魂野鬼。小殊,刚才我对一个人表明了心意,只可惜结局不像你说的那样圆满。我本来是想把他带过来让你看看的,可惜他不愿意拒绝了。你以前总说我不会照顾自己,你看现在我还不是一个人活的好好的。小殊你以前跟我说过,靖王府的梅花是整个金陵城最好看的,只要在这里许愿,什么心愿都能达成。现在我再许一个愿好不好,你回来吧小殊,回来吧。你看我许了十二年的愿,你怎么还不回来。你总是骗我……骗我…小殊你回来吧……回来吧……好不好。”

    景琰把头倚靠在墓碑上,眼泪不自觉的流下,这位背脊如山的男人哭了,哭得像个小孩。他用十二年许了一个心愿,只是为了让一位根本不可能的人再一次出现在世间。十二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却能让一个人的心志渐渐瓦解四分五裂。

    梅花深处开情花,梅岭山上隔世花。蓬莱鸿雁归故里,轮回深情寄谁知。

    那座墓碑之下梅花零零碎碎的飘落,而去而复返的长苏看到景琰趴在墓碑上,他的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下,对不起景琰,其实我也害怕。

    别人都说十二年是一个轮回,可是景琰,林殊不仅仅是轮回传世了,他已经面目全非。他变得不敢站在你面前,他也会惊恐害怕,害怕自己的时间等不到和你一起白头到老。面目全非的他再也不是金陵城内那颗最耀眼的明珠,也不是你萧景琰的好友了。

    飞流站在长苏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一脸担心的说:“苏哥哥不伤心,飞流在呢!”

    长苏看着飞流说:“是啊苏哥哥有飞流在呢,不伤心。”

    这一次长苏牵着飞流的手真的离开了,梅花继续飘零散落,落在地上,肩上,以及伤痕累累的心尖上。

    直到黄昏十分景琰才从梅林深处出来,他回到屋内谁也不见,只是一直握着那枚林殊留下来的弓箭看着窗外。雪静静的下着,看着窗户外的雪景,景琰心中一直涌出长苏的身影,小殊我喜欢上一人了,那个人有时候和你好像。当初我没来得及跟你表明心意,我以为我从东海回来之后还有机会,竟不知是天人永隔的生死。

    另一头,长苏回到苏宅后也是突然安静了下来,夜晚长苏开始发热,昏迷中长苏口中一只呢喃:“对不起,景琰。”

    飞流靠在席塌上一直不肯入睡,他知道苏哥哥睡得不安稳,需要他守护着。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景琰的坚守,长苏如今的隐忍,他们就像武学里的七伤拳,先伤己再伤人。

    作者有话要说:  梅花深处开清华,隔世相望两不知。

    ☆、第十二章:纵使相逢应不识

    经历了靖王府那日之后,长苏和景琰又恢复成了初来金陵的相处模式,心底在乎着却表现得毫不在意。

    这一日天晴无雪,休沐的蒙大统领来到苏宅,看到长苏依旧平静的看书他忍不住问:“小殊,你还坐得住,陛下今日已经恢复了越贵妃的位分。穆青知道后可是气得把他那个楠木椅子给咬出了印子。”

    谁知听到这,长苏还未来得及回答,倒是飞流先回答说:“很好咬的。”

    蒙挚一脸不懂问:“什么很好咬。”

    长苏笑了笑说:“飞流说得没错啊,楠木本来就软很好咬的。”

    蒙挚听到后哭笑不得的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我玩笑。小殊,这年终尾祭就要到了,每年年终祭礼时,太子都要跪扶父母的衣裙为孝。所以礼部上书说,这祭礼总该有越贵妃的位置啊,陛下也不知这怎么想的,就让越贵妃复位了。”

    长苏不以为然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这个陛下不是向来都如此的吗?他从来不管别人的感受,礼部,既然到了这一步,也该动动礼部的陈元直,陈大人了。”

    蒙挚震惊问:“你要动礼部,此事太子可是占了上风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长苏得意的说。

    最后由长苏点透誉王,果然朝堂之上就有大臣出面弹劾礼部,一场朝堂论礼在所难免。

    当霓凰看着穆青拿着一枚玉蝉,去往京郊寺庙请出周玄清大师的时候,她也立即回到屋内拿起两封字迹完全不一样的信件对比起来,对比后还是不敢相信的说:“字迹怎么会不一样,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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