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接纳了我,谢谢你保全了我自私卑微的自尊。苏绍亭明白对方谢谢里的含义,无声地笑了,却在心底里长长地叹了一声。

    大概是陈夫人的病触动了苏绍亭身上的某根神经,这个春节,他特别老实,陪着父亲到周围的亲戚家拜年后,又跟着姆妈去了苏北的娘家,看望了那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一直折腾到初十才消停。要是在往年,他绝对不会干这件他一直认为是天底下最无聊的事情。

    初十晚上,陈亦新打电话过来,苏绍亭先问起陈夫人的病,陈亦新说已经出院了,让那人接过去一起过年了。苏绍亭第一次听有人用这样的词汇表述自己的父亲,忍不住在电话这头又腹诽一番。

    “你明天有空吗?”

    “是又打算请我吃饭,还是让我补一直欠你着的咖啡?”

    “明天来我家,我有礼物送你。”

    苏绍亭不大明白,好好的送什么礼物,他又不是小孩子,过年还要个红包啥的。

    “明天不是你生日么?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这下轮到陈亦新没好气了。

    苏绍亭确实忘记自己生日了,苏父一向秉持老一套的思想,从不给小孩子过生日,虽然苏绍亭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在他的观念里,还没有出去赚钱的,都不算是成人。长这么大,苏绍亭还真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所以对明天还是充满了期待的。

    第二天,陈亦新把卧室的环境布置得挺浪漫,壁炉里生上了火,茶几上除了一个小蛋糕,还有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留声机里放着舒缓的乐曲,可苏绍亭还是有些略微的失望:“这就是你的生日礼物?”

    他那些小心思哪里瞒得住陈亦新的眼睛:“要么,我拉一首曲子?”

    “洗耳恭听。”

    陈亦新关了留声机,拿起小提琴,靠到窗边,冲着他笑了下,开始演奏。今天他拉的这个曲子苏绍亭倒是听过,是写《毕业歌》的那个作曲家写的,曲调很欢快。一曲终了,陈亦新随手把小提琴扔在沙发上,给高脚杯里倒上酒。

    苏绍亭以前没有喝过这样的洋酒,背着父母在学校喝的不是白酒就是啤酒。两人碰杯后,不等陈亦新说声 “生日快乐”,他便一口气把那杯红酒喝完了。陈亦新弯起嘴角笑了,又给他倒了一杯,看着他如法炮制地又一次全部倒进嘴里,才端起杯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小口。苏绍亭放下酒杯,瞪着对方:“红酒不是这样喝的,对吧,你又是故意的。”

    陈亦新但笑不语。苏绍亭坐在地板上,懒洋洋地靠着沙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就喜欢逗我,看着我发戆,然后在一旁幸灾乐祸。”

    陈亦新打开蛋糕盒,没有用刀子切开,就用叉子剜了一块,送进苏绍亭嘴里:“那也是因为你发戆的样子太可爱。”

    苏绍亭满嘴的蛋糕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拿起另一把叉子,给陈亦新也喂了一口。那个蛋糕本来就不大,他们相互喂着,很快便吃完了。再次端起酒杯时,陈亦新忽然伸出右手,食指在苏绍亭嘴角抹了一下,苏绍亭按住他的手,将他沾着奶油的指尖含到嘴里慢慢吸允。陈亦新禁不住战栗了一下,他抽出手指,学着苏绍亭的样子灌了一大口酒,凑上去吻住对方,一点点给他喂下去,唇舌交缠间,浓郁的酒香在两人的嘴里逐渐扩散。

    通常喝完一瓶红酒也就一顿饭的时间,可他们用了整整一个下午,天完全黑下来后,那瓶酒才见底。陈亦新收拾了空酒瓶和酒杯说下楼去给他们煮咖啡,苏绍亭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他轻咳了一声:“丁姨也去那边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有些没话找话:“那这几天,你都怎么过来的?”

    “在国外那几年,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陈亦新说完就下楼去了厨房。

    苏绍亭靠在长沙发上,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脸颊很烫,这红酒的后劲还真不小。他拿起小提琴,试着拉了几下,同是一把琴,人家拉出来是“如听仙乐耳暂明”,他拉出来偏是“呕哑嘲哳难为听”。过了好久不见陈亦新上来,煮什么咖啡也要不了这么久吧,苏绍亭坐不住了,下楼去看看究竟。

    14、第十三章

    十三、陈亦新背对着门站在厨房,盯着煤气炉上的火苗不知道在想什么,咖啡壶早就开了,冒着热气他却丝毫没有察觉。苏绍亭过去关掉炉子:“发什么呆,你是想烧死自己还是炸死我?”

    今天一下午陈亦新表情都很轻松,但苏绍亭知道他是在极力掩饰,就算他对卑微的出身早就不那么介怀,但目前母亲的身体状况已经让他们无法像以前那样平静过日子了。

    “你别太担心了,那个瑞恩医生不是说自己是专家么,伯母的病一定会治好的。”苏绍亭从后面搂住陈亦新,一边安慰,一边轻咬着他的耳垂。今天陈亦新上身只穿了衬衣和马甲,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陈亦新被撩乱得有些受不了了,往旁边稍稍闪开了一些,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咖啡:“我知道。可妈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我查了很多资料,像她这样的体质,即便这次复原了也不一定具备手术的条件,大概还得静养一段相当长的时间。”

    “也就是说,复原的希望还是很大了?”

    陈亦新微微叹了一声:“算了,不说这个了,我给你做碗长寿面。”

    “可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苏绍亭还在继续吻个不停。陈亦新猛然回过身用力将他压在后面的案上,俯□噬咬他的脖颈,一只手拽出他的线衣下摆,伸进去抚摸他的后背。苏绍亭呼吸立刻变得粗重,他拉着对方那只不安分的手:“别在这里,这是丁姨的地盘,我紧张。”

    陈亦新挣开束缚,手指划到了苏绍亭的胸前,捏了两下:“你想在哪儿?”

    苏绍亭喘息得更加厉害,清隽的脸庞上像涂了胭脂,一片绯红,先前的一点紧张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抱我上去。”说完就跟树袋熊一样挂在陈亦新身上。陈亦新亲了他一下:“壮得跟小猪猡似的,我可抱不动。”

    嘴里这样说着,还是抱着苏绍亭上了三楼。把苏绍亭轻轻放在床上后,他拉上窗帘,关了大灯,只留下床头柜上的台灯。回到床边,他解开马甲和衬衣上的纽扣,俯□捋了捋苏绍亭的头发,给他脱掉毛衣线衣。上半身全部□在微凉的空气中了,苏绍亭又紧张起来,他抓住对方的手腕:“你知道怎么弄吗,我怕疼。”

    陈亦新轻柔地依次吻过他的眼角和脸颊,又辗转吻上他的锁骨:

    “相信我,我是医生,不会弄伤你的。”

    苏绍亭还想说什么,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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