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年掌门跟孤鸿子师叔青梅竹马,还有婚约在身,可是,在婚礼的前一个月,孤鸿子师叔却死在了魔教杨逍的手里,还被他夺去了我派的至宝倚天剑。”

    “倚天剑不是在我们峨眉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

    话没有说完,就被先前一直警告的那个弟子,喝止了,“你们不要命了?掌门的事也敢拿来说,被听到了,有得你们受的。”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贝锦仪扭动了下,酸痛的背脊,心里猜测着,纪晓芙怎么还没有来,想是不是起身去寻。正踌躇,那边又叽叽喳喳说起来了。

    “哎,说来张真人的九十岁寿辰要到了呢。”开口的仍是那个喜欢八卦的弟子。

    “噗,怎么?你想去送礼呀,那也得人家请了你才行啊。”

    “懒得理你,你们说,这次来送请帖的会是谁?”

    贝锦仪也不自觉地侧着耳朵细细地听起来,有人在猜测,“我觉得应该是张五侠,近年来,七侠中就数张五侠在江湖上名声最显赫了。”

    “我看会是殷六侠”声音略微压低了些,“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他的未婚妻么?张真人怎么也会派他来的。”

    有人不赞成了,“江湖传言,殷六侠情懦弱,从未单独行走过江湖,而且还未满二十岁,张真人会放心吗。所以,我觉得,来的应该是莫七侠,他年纪虽小,却是有稳重有为,张真人可能会借此让他开始踏足江湖。”

    “不对,我觉得应该是张五侠”

    “是殷六侠”

    “你们都错了,会是莫七侠”

    ……

    争辩一时僵持不下,贝锦仪在一旁听得直摇头,这哪里还是传说中冷峻的峨眉弟子,本就是菜市场买菜的大妈大婶嘛。

    “哈,一大早就发春想男人啊,还真是不害臊。”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了进来,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贝锦仪微侧过身子,将头探出去。那女子身穿一袭淡色的水蓝长裙,腰间系了一米色的宽厚的锦缎腰带。腰带上用红色的绣线,绣了一些线形的细小的花纹。与她细的服饰相比,她的头发却是糙得很,明显缺乏打理,可能是被风吹刮了,乱糟糟的,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穿了锦绣衣衫的稻草人。

    她的脸型很好,像范冰冰。只是,想来是疏于打理,皮肤并不好,暗黄,还泛着油光,尖尖的下巴上,还冒有几颗红色的痘痘。

    只那么一眼,贝锦仪就猜到了她是谁——江湖人称“毒手无盐”丁敏君。贝锦仪对她最大的印象就是一张利嘴,尖酸刻薄。

    “丁敏君,你胡乱说些什么呢?”有一个年纪稍大的弟子站了起来,怒气腾腾地瞪着丁敏君。

    丁敏君冷哼一声,“哟,自己不要脸,还不许人说了。”一面说一面眼睛上下浮漂着打量那年纪大的弟子,“啧啧,看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在这发/骚,也不用镜子照照。”

    “你!”那弟子气得脸色灰白,全身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丁敏君眼睛一瞪,不依不饶,“怎么,恼羞成怒了?就你们那姿色,哼,也配提张五侠。”

    站在丁敏君身后的纪晓芙拉了拉丁敏君的衣袖,劝解道,“丁师姐,她们也没说什么,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丁敏君一下子转过身去,刀子一般的剜着纪晓芙,讥讽道,“纪师妹,你可真是大方,是不是想把未婚夫跟大伙一块共享了?不过,也是,你不在乎嘛。”

    纪晓芙的脸煞地变得惨白,手里端着的盛了饭菜的盘子,因为抖动叮叮地直响,“你……丁敏君,你别太过份……”丁敏君头一昂,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你能做,我干嘛不能说?”纪晓芙气得都快哭了,唰地抽出长剑,指着丁敏君,“丁敏君,你少在这血口喷人。”

    丁敏君也唰地抽出了长剑,眉毛一挑,“怎么?想打架?以为我怕你不成。”

    贝锦仪看得完全愣了,天哪,这还是倚天中的那个峨眉吗?不是说灭绝师太师教甚严,为何门下弟子,不但光天化日之下大声议论男人,甚至还敢当众抽剑对持。

    当然两人并没有敢真正打起来,最后仍是纪晓芙先收了剑,她重新端好盘子,绕过丁敏君来到贝锦仪跟前,“快些吃吧,下午可有得你受了。”她自己也在贝锦仪对面坐下,拿起筷子,慢慢吃起来,好像先前的冲突本没有发生。

    吃过午饭,贝锦仪就随着纪晓芙到了那梨院,现在正是初夏,梨花早已凋谢,碧绿的叶繁茂地挤在树枝上,偶尔还有一两片白色的梨花瓣儿,没来得及掉落,挂在树梢,像那晨曦里晶莹的露珠。

    风带着清新的泥香味飘来,贝锦仪深吸了口气,好久没闻到这么天然的味道了。没有废气化工,没有污浊黑云……如此近距离的贴近自然,心情一下子开豁了不少,先前那种自暴自弃的迷糊想法,瞬间烟消云散了。

    也许这样呆下去,也不错。第一次,她对这个陌生,排斥的世界,有了一丝认同。

    进到院子,灭绝师太已坐在石凳上等着,默默地看着不远处的翠绿色的连绵起伏的山脉,眉头微蹙,似乎在思念着什么。有那么一刻,贝锦仪似乎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浓烈的脆弱与哀伤。当她想再看得清晰些时,灭绝已经收回了神识,略微迷离的眼眸瞬间变得犀利。

    贝锦仪心里一颤,赶忙垂下眼,硬生生地遏制住了想要逃开的冲动。那股强烈的视线,自她进来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刺得她站立难安。终于视线移开了,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也褪去了,贝锦仪大大地松了口气。

    灭绝师太将目光转向丁敏君,“敏君,将昨日为师授你的那套拳法打一遍。”

    “是!”丁敏君点头,将佩剑取下,放在一旁。双手抱拳,朝灭绝鞠了个躬,开始打起来。不得不说,那姿势那力道,的确是美。左开右合,一阵眼花缭乱,拳已经打完,丁敏君收了拳,乖巧地立在一旁。

    灭绝微微皱起了眉,“差了力道,我们峨眉虽以剑法著称,但峨眉拳法,也是一道髓,你要好生练习。”丁敏君垂眼答道,“是,弟子定会多加练习,不辜负师傅所望。”

    灭绝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到纪晓芙身上,声音略微放得柔和了些,“晓芙,你素来天赋最好,将昨日所学,舞来看看。”灭绝说这句话的时候,丁敏君飞快地抬了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妒忌。

    纪晓芙应声答道,“是,师傅。”提剑一抱拳,手一扬,剑就出硝。一时间,只见得白色的剑光,同着那抹嫩绿的影,像极了贝锦仪先前见到的那一片梨林。

    贝锦仪的思绪还没来得及转回来,纪晓芙救已经收了剑。这,就完了?完全是戛然而止,没有任何征兆,贝锦仪活像是被生生吞了一个整**蛋,瞪大了眼,半天反应不过来。

    灭绝脸上沉的气息缓和了些,出声指点,“剑法讲究的是出其不意,这样才能一剑毙敌。”纪晓芙先是细想了下,然后豁然开朗,欣喜道,“多谢师傅教导,弟子知晓了。”

    灭绝师太点了点头,就将目光转到了贝锦仪身上,先前略微缓和了的脸色,又再度冷了下来,“锦仪,你虽是刚入门,但好歹也在峨眉呆了五年多了,就把你平素学的,挑一两套使了来,待为师看看。”

    贝锦仪嘴角猛抽,天哪,她哪里会什么武功套数啊,她一个连体都做不全的四肢不勤的家伙,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还傻愣着干什么!”看贝锦仪还呆立在那里,灭绝不悦地冷喝道。

    贝锦仪心里一紧,咬了咬牙,丑媳妇终究是要见公婆的,只得勉强地挤出一个笑,接过纪晓芙递来的长剑,硬着头皮上场。那剑看来轻巧,却是沉得很。接过的那一瞬,手被压得朝下一沉,剑差点掉落在了地上。好在纪晓芙的手并没有完全撤回,赶紧一托,这才是有惊无险。

    贝锦仪偷偷瞄了眼灭绝师太,看她正沉地盯着自己,心里顿时一紧,只觉得手上的剑更为沉了。糟了,糟了,要舞什么?要怎么舞?试着把那剑轻轻地左右划了两下。

    “噗”丁敏君忍不住笑出了声,却又碍灭绝师太在场,赶紧捂住了嘴。

    贝锦仪眼睛一瞪,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又偷偷地瞄了灭绝师太一眼,发觉那眼神更加的沉可怕了,当下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知道这戏码是逃不过了,就干脆心一横,胡乱地舞起手中的长剑来。

    脑中一面极为地回忆着刚才纪晓芙打的套路,一面咬牙坚持着。却奈何,这长剑像是会认主似的,在纪晓芙手里那么灵活,到了贝锦仪手里,却是笨拙得要命。动作迟钝缓慢不说,还有好几次差点将她自己给刺到了。

    “够了!”灭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厉声喝止。

    贝锦仪心中一喜,大松了口气,这劳役总算是结束了。慌忙停了下来,手臂上的肌酸疼得厉害,就顺势将那剑尖点在地上撑着。抬眼,待看到灭绝眼中的骇人的怒意后,本能地脖子往后一缩,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乖顺地垂下眼,眼观鼻,鼻观心,做起木偶来。心底里却在腹鄙,我又不会功夫,能握住剑没扔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看看你,这都舞的是些什么!啊?软弱无力!迟钝缓慢!简直是丢了我峨眉的脸!”灭绝毫不留情地训斥。

    贝锦仪被吼得头晕目眩,也没听清灭绝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耳朵里全是烦人的嗡嗡声。

    “从现在起,你给我从头开始练!”灭绝痛定思痛,最终下了一个决定,“敏君,去找些石块来。”丁敏君答应了声,就跑开了。

    看丁敏君那跃雀的样子,贝锦仪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疑惑地看向纪晓芙,期望她能给自己一点儿提示,纪晓芙嘴唇刚开启,灭绝的声音就传来了,“乱瞄什么?快蹲好!”

    啊?什么?贝锦仪满头问号。纪晓芙无奈地扯了下嘴角,低声提示,“师傅让你蹲马步。”什么?蹲马步?贝锦仪这下完全傻眼了,想她,连大学里的军训都是装病混过去的。贝锦仪很怀疑,这老天爷是不是特意来整她的。

    没一会儿,丁敏君就屁颠屁颠地抱了两个石头跑来了,“师傅,石头弄来了。”手一松,石头滚落在了地上,“咚”地震得贝锦仪心惊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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