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贝锦仪感觉心脏都要被颠出来了,她死命地抓着马的脖子,指甲深深陷进了马的里。马吃疼,嚎叫着跑得更凶了。殷梨亭跟在后面,是越看越心惊,咬了牙,飞身跃起,骑到贝锦仪的那匹马上。将贝锦仪拎起,揽在身前,然后双手抓着马缰,大力一拉,“吁”。

    马终于是渐渐停了下来,贝锦仪惊魂未定地拍着心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殷梨亭也是吓得不轻,他担忧地问,“贝姑娘,你没事吧。”话出口,才发现他跟贝锦仪的姿势,似乎有些……脸微微一红,有些狼狈地跳下马。

    突然失去了支柱,贝锦仪身体一歪,就那样直直地从马上摔了下来。殷梨亭大惊,赶紧用手一托,在贝锦仪落地前将她接住。贝锦仪感觉到脑袋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好半响才摇摇晃晃地站稳,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我说殷六侠啊,您下次撤的时候,说一声行不?我都快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殷梨亭看贝锦仪并没有真的生气,知她只是随口那么说说,于是他笑了笑,没有答话。看贝锦仪手捏着小腿,殷梨亭敛了笑担忧地问,“你的脚怎么了?”贝锦仪手在脚上敲了下,飞快地抬了下眼,“没事,可能是扭到了。”

    殷梨亭抬头看了下四周,借着微弱的月光,殷梨亭看到他们所处的正是一片平坦的草地,左边是树林,前面不远是悬崖。殷梨亭后怕地打了个寒战,幸好他及时拉住了马,否则……

    贝锦仪可没注意到那些,她只觉得四周一片暗沉,似乎有一些怪物正蛰伏其中,正张牙舞爪地要朝她扑来。她下意识地朝殷梨亭身侧移了移,“我们回去吧,纪师姐要等急了。”殷梨亭点头,“好。”

    贝锦仪壮着胆子,朝那匹马凑近了些,马儿突然扭过头,鼻子朝下喷气。贝锦仪一惊,吓得退后了好几步,因为退得太急促,脚绊脚差点摔倒。“贝姑娘,你没事吧?”殷梨亭将贝锦仪扶住。

    她慌忙着站稳,艰难地摇头,干涩地扯了下嘴角。

    殷梨亭斟酌着问,“贝姑娘……不会骑马?”贝锦仪脸上一热,她一个南方长大的现代人,马这种生物就只在动物园里见过,怎么可能会骑?颇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眼,“不会骑马怎么了?犯法啊?”殷梨亭一愣,没有料到她会反应如此大,尴尬地摆手,“贝姑娘误会了。”

    贝锦仪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大,想道歉又放不下那个面子,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硬着脖子,不肯示弱地道,“不就是骑个马吗,小菜一碟。”

    “你真的行吗?”殷梨亭不确定地问。

    贝锦仪嘴角微弱地抽了下,大力地点头,心里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回兮不复返的悲壮。脚下却是不肯再朝前跨一步,目光在两匹马上来回扫视了半天,转过头对殷梨亭道,“我跟你换匹马,可以么?”

    殷梨亭一愣,爽快地点头。贝锦仪心里那个悲戚啊,只得硬着头皮往马儿身边挪。好在,这马儿脾气似乎不错,并没有对贝锦仪表示出鄙视。她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马儿的头,深吸了口气,抬起脚踏上马蹬。

    殷梨亭看她动作笨拙,有些担心,“贝姑娘,你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贝锦仪不耐烦地打断,“费什么话……”脚在跨上去时,绊到了马背上的马鞍,险些摔了下来。

    殷梨亭大惊,赶忙上前一步,扶了贝锦仪一把,待她坐好。才放开手,翻身跃上了贝锦仪的那匹马。看着殷梨亭翻身上马的姿势,贝锦仪贴着身子,羡慕地想,要是她哪天,能有那身手多好啊。

    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显然,人太弱,有时也会被马欺的。这不?贝锦仪骑着的这匹马儿四蹄抖了抖,鼻子里鄙视地喷着气,后面的尾巴甩啊甩。

    贝锦仪可没那个力去计较马儿的嘲弄,现在她完全是紧张得要死。她半驼着身体,手死死抓着马缰,身体绷得紧紧的,几乎是贴在了马背上。殷梨亭见此,耐心地道,“贝姑娘,坐直了,脚踩着马蹬,别怕。”

    贝锦仪将信将疑地慢慢将腰直起来,才刚一动作,马儿似乎故意跟她作对似的,突然朝前走了一步,她身体猛地往后一倒,大惊失色地又重新伏在了马背上,这下几乎是要哭出来了,“什么破马啊,我不骑了不骑了。”她本来就晕高,再加上先前又被摔了一回,早已成了惊弓之鸟。

    殷梨亭微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漆黑的天幕,只有那弯月牙在寂寞地游走。

    “失礼了。”他飞身跃上贝锦仪乘坐的那匹马,坐在贝锦仪的身后,将贝锦仪扶了坐直,然后一拉马缰,双腿一夹马的肚子,“驾”马欢呼了一声,飞快地在草地上奔跑起来。

    一路上,贝锦仪是心惊跳,她死死地抓住殷梨亭的臂膀,紧闭着眼。殷梨亭起先有些不自然,见到贝锦仪几乎是抖瑟成一团,又转而担心起来,不自觉放慢了速度。

    一路出了林子,月牙也慢慢西移,天逐渐变得亮了,天空不再是沉闷的黑,而是一种深紫色的蓝。

    马蹄到处,一群群虫蚁,飞扑而起。

    殷梨亭瞄到前方一处空地上,停了两匹马,正甩着尾巴在地上吃草。离马不远,有两个人,一站一坐,正是纪晓芙跟连叔。他眼中一喜,驾马赶了过去。

    听到声音,纪晓芙回过头来。殷梨亭已到了跟前,他翻身下马,动作轻盈娴熟。可怜了贝锦仪坐在马背上不知所措。纪晓芙看她不动,疑惑地问,“贝师妹,你怎么了?”殷梨亭一怔,想要上前帮忙,又觉得似乎不妥,尴尬地左右为难。

    贝锦仪勉强地摇头,有了前车之鉴,她再也不敢去抓马的鬃毛,或抱马的脖子了。最后咬了咬牙,探头看了下,不算高,就心一横,眼一闭,跳了下来。落到地上时,脚下一扭,然后身子一歪,人不受控制地朝一边倒去。

    纪晓芙见状,赶忙将贝锦仪扶住。待查了贝锦仪没受伤后,才松了口气,责怪道,“贝师妹,你怎可以如此胡来。”她们曾经一道学过马术,并没有见到贝锦仪骑得如此糟糕,连下马都不会了。是以,她以为贝锦仪是在贪玩,故意这样的。

    纪晓芙从包袱里拿了些干粮递给贝锦仪跟殷梨亭,“快填下肚子吧,我们等会还要赶路。”贝锦仪看着那已经干裂了的馒头,艰难地吞了下口水。已经饿扁了的肚子,苦着脸接过,就着冰凉的水,默默吃了起来。

    吃完后,纪晓芙收了包袱,翻身上马,“走吧。”纪晓芙回头,见贝锦仪还傻愣着,又说了句,“贝师妹,要上路了。”一旁的殷梨亭有些担忧,踌躇着不知是不是该说出实情。贝锦仪微一咬牙,什么面子不面子,那东西又不能当饭吃。想通了后,抬起头,有些尴尬地道,“纪师姐,我……我脚扭伤了。”话到嘴边,还是拐了个弯,说完,还跛着脚拐了几下。

    纪晓芙一脸狐疑,殷梨亭也在一旁帮腔,“刚从马上摔下来,贝姑娘伤到脚了。”贝锦仪赶紧点头。纪晓芙闻言,担心起来,“要紧不?擦药了没?”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贝锦仪跟前。

    纪晓芙的关心让贝锦仪心里头一热,她的脚伤并不严重,没有扭到骨头。她笑嘻嘻地道,“没事,已经不痛了。”纪晓芙上下审视了一番,还是有些不放心,“到下一个镇子,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恩”贝锦仪点头,心里有些愧疚。

    纪晓芙翻身上了马,手伸向贝锦仪,“还愣着干什么?快上来。”贝锦仪心中一喜,赶忙将手搭上去,纪晓芙用力一拉,将贝锦仪拉上了马,坐在了她的身后。

    “驾”纪晓芙一扬马鞭,马飞奔了起来。

    古代的行路工具,确实是慢。到了中午,还没有出山林。初夏的阳光,从树梢落下,在地上形成一个个铜钱大小的光斑。

    四人下了马,在一条溪流边休息。淙淙的河水,清澈见底,河底的石块凹凸不平,偶尔一两块凸出水面,水流在它的周边,翻起了一层细小的白浪。

    纪晓芙站在河边,呆呆地看着水面,满眼落寂。殷梨亭去摘野果了,因为干粮都被落在了客栈里了。连叔坐在树下,半靠着,闭着眼,似乎是在调息。四匹马儿,在不远处,正悠闲地吃着灌木从上的叶子。

    贝锦仪四周看了看,走到一匹马儿面前,鼓起勇气,伸出手了马的脸。深吸了口气,然后解了马绳,牵着马往树林里走。她记得过了这个树林,就是一条小道了。

    树林并不大,没一会儿,就到了小道上。贝锦仪拍了拍马的背,“马儿啊马儿,你要听话啊。”然后一咬牙,脚踩上马蹬,刚想蹬上去,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姿势错了。”

    贝锦仪回过头,连叔站在她身后不远。他皱着眉,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接过贝锦仪手上的缰绳,脚踩上马蹬,一翻身,就上了马。骑着马转了两圈,又回到贝锦仪跟前,下了马,将缰绳塞在贝锦仪的手里。

    贝锦仪这才反应过来,连叔是在教她骑马。大喜,忙接过缰绳,学着连叔的姿势,上马。脚才刚踏上马蹬,连叔就皱起了眉,“错了。”贝锦仪一慌,又试着换了个姿势,“还是错了。”

    连叔轻微地叹了声,走上前去,又示范了一遍。贝锦仪尴尬地笑了笑,接过缰绳,这下,姿势是对了,却怎么也翻不上马背。贝锦仪泄气地跨下肩膀,“这马太高了。”连叔嘴角微抽,僵硬地道,“上马的姿势不对。”贝锦仪苦恼,明明她的姿势跟连叔学的,几乎是一模一样,为什么他就那么轻巧就上去了,而自己卯足了劲也翻不上去。

    贝锦仪难得有股子毅力,准备再试,脚才刚踏上马蹬,就被连叔制止了。贝锦仪回头,发现连叔一脸凝重,正侧着耳朵似乎在倾听什么。见他如此,贝锦仪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朝连叔那边移了移。

    连叔纵身跃上树梢,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贝锦仪惊愕地瞪大了眼,不会是把她一个人扔这里吧?正不知所措,连叔又冒出来了,他的脸色更为凝重了,“不好,海沙帮的人追来了。”也不待贝锦仪反应,他一把拎起贝锦仪,跃上马,快速朝溪流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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