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鲍仁一脸欣喜,拎着包袱推开门,屋内早已经人去楼空,笑容凝固在他的脸上,

    “姐姐。”他不死心又叫了声,空荡荡的房,声音仿佛有回声般一圈圈飘荡开来。

    鲍仁垂下头,表情落寞:“你不要我了吗?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

    “咦,鲍仁,你怎么在这里?小姐呢?”红儿揉揉额角,头好晕。

    “我不知道。”鲍仁摇摇头,“她没有跟你说吗?”

    “没有哇,小姐不会是抛下我们一个人走了吧,死了死了,主子会扒掉我一层皮。”红儿像只无头苍蝇走来走去,“鲍仁,你说怎么办才好?”

    “你问我我问谁!”鲍仁生气,一股脑儿将包袱扔在桌上,一张信纸飘飘落在地上:仁儿,对不起,为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抛下你,珍重,勿念,小小字。

    “她骗我!她本就是怕我拖累她。”鲍仁怒极大吼。

    ……

    小小拎着包袱站在环采阁前,环采阁和白日的万芳楼一样楼门紧闭,她犹豫着是进还是不进,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已经被控制行动还不如直接在敌人眼皮底下活动。

    “唉”她叹了口气,前面穿了一身男装倒不显得突兀,如今换成女装站在环采阁前或多或少有些惹人侧目。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红衣女子站在门前面目表情的说道:“姑娘,进来吧。”

    弑珐内穿黑色丝质长袍,外罩同色系敞开式外套,脖子处半圈着华丽的黑色羽毛,下面用鸽子蛋般大小的黑珍珠针串起金链子链接敞开的袍子,右手无名指上带着与针配套的戒指,耳边缀着一粒红宝石耳坠,表情慵懒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用左手撑起脑袋,气势逼人。

    不知道为什么小小总觉得的这样的姿势和孟浪或多或少有着相似之处,特别是他们的眼睛都带着一抹蓝色,只不过他的是天空的蔚蓝,而孟浪的是浅淡安静的蓝。

    “怎么,舍不得我的怀抱吗?”弑珐笑,女人都是犯贱的,“欲擒故纵还是欲拒还迎?”

    “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小小仰头看他,“要活着而不让别人受牵连,最好的办法就是活在敌人的面前!俟利发大人,你说是吗?”

    “若我这里不欢迎你呢?将你扫地出门,或是干脆让你作为一个夜度娘,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弑珐站起身,无名指上的戒指,走到小小面前低笑道,“何况这环采阁可比你的万芳楼要高等级!”

    “呵呵”小小也不生气,脸上漾开一抹笑意,红唇轻启:“凭我还知道月型钥匙的下落,怎样,要留我吗?如果不想,请不要派人监视我!”

    弑珐眼中光闪烁,小小自是看得清楚,安静地站在一边任凭他细思量。

    “我留你!”

    “谢谢,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女人不要得寸进尺!”弑珐有些咬牙切齿。

    “让我住在环采阁最有利的人是你吧,何况这个条件之于你并不困难。”小小轻佻地用手他肩颈处的羽毛,“我要知道鹰刺青人背后真正的主子。”

    “好,我答应。”弑珐顺势拉过小小的腰让她整在他的肩上。

    小小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后又变得温婉,其实她早就怀疑弑珐就是鹰刺青人背后的主使者,那日与赵玉儿谈完后过几日便出现春兰来要星型钥匙,那么极有可能就是他,但是她手上明明就是藏宝图,或许还有另一批。她不得不谨慎行事。

    “可以放手了吗?我不习惯靠人那么近!”小小凉凉说道,“我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但不包括体合作。”

    “带她下去,住那间房。”弑珐低眉瞧着小小说道,“你穿女装的样子比男装更诱人!”

    “谢谢夸奖。”小小抿唇一笑,转过身,脸上的笑意尽失,表情凝重,跟着红衣女子走到后院,桃花阵被破已没有今早的经验,小小的房被安排在弑珐的隔壁,房内四处垫着柔软的长毛毯,贵妃榻,罗汉床,冒着龙涎香的香炉,小小冷笑,隔着一堵墙,也不知弑珐是故意还是怎样。

    “你下去吧,我想歇会儿。”小小遣退女子,打开窗户,将整个香炉扔出去,正对上弑珐一双似笑非笑的眼,小小回以一笑,顺序将窗合上。

    “你说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弑珐望着紧闭的窗问春兰。

    “虚伪做作,城府深,心机重。”春兰咬牙切齿,“我被赶出万芳楼被毁容皆是她的杰作!”

    “是吗?那她比你聪明。”弑珐笑,转头在春兰颈边落下一个吻命令道,“取悦我。”

    “在这里吗?”春兰虽大胆还是有些尴尬。

    “不,在我房里。”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弑珐按动机关一整片的墙壁向上升起,那堵墙变成薄薄的一片。

    “你想……”春兰故作娇羞的笑笑,实际上心中早已乐开了花,缠住弑珐立刻行动起来,呻吟声一声高过一声。弑珐闭着眼聆听着隔壁的动静,一丝一毫都将落进他的耳里。

    小小躺在床上,面向内侧,半夜听闻永安当被烧,又奔来跑去早就累了,躺上床没多久就与周公下棋去了,隔壁云翻雨覆,惊天动地她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秋霜楼

    “你说小小去了环采阁。”

    “是的,主子,而且我还发现有另一批人监视着姑娘,只是不知道是阮少爷的人还是……”地煞禀告道。

    “郁知你跟着绝对不会再派人跟着她,那么是谁,地煞派紫衣去查查环采阁的背景,再派红衣跟踪那批人。”孟浪沉声说道,“对了,郁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没有。”

    “盯着赵玉儿,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可疑之处即可回报,至于义父那里,飞鸽传书说我过个几日便会回去,还有找几个武功上乘的黑衣暗地保护岳家三小姐。”

    “是,少主。”地煞退出秋霜楼。

    孟浪掏出雨后青烟图缓缓展开,这幅画究竟有什么秘密,现在日型、月型、星型三枚钥匙皆在他们手上,最后的藏宝图……小小,那两个字刻在他的心上,想一次心痛一次,有没有药可以让他忘记她,有没有如果可以让他重来。

    兴光楼

    蓉香站在萧昭文面前目光灼灼:“小呆,我有了。”

    萧昭文手一抖,一滴墨汁滴在画了一半的丹青之上,整幅画失败:“哦,那不是很好吗?你一直渴望的。”

    “恩,虽然脉象及其细微,可是御医确定我有了,小呆你要当爹爹了。”蓉香抱着萧昭文的腰,“你高兴吗?我们有孩子了。”

    “皇后娘娘,我想你搞错了。”萧昭文推开蓉香,“他的爹爹是当今圣上而不是我海陵王。”

    “小呆……”蓉香有些不知所措,愣愣望着萧昭文,他们明明如胶似漆,为什么她有了孩子他就变得那么冷漠?

    “皇嫂……”萧昭文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痛楚,“恭喜皇嫂了。”

    “小呆,我不要当你的皇嫂,爱我好不好?我就做你的蓉香,你一直都是我的小呆,没有皇嫂,没有海陵王!”蓉香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甘以及些许的害怕紧紧抱着萧昭文不肯放手。

    “你是我的蓉香,我是你的小呆?”萧昭文看着她,“你愿意放弃皇后的位置跟我远走高飞吗?你愿意放弃荣华富贵陪我茶淡饭吗?”

    “我……”蓉香顿住,她愿意放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吗?她忍辱负重走到这一步,放弃了公子,□了小小,践踏了自尊,她愿意吗?

    “算了,你走吧。”萧昭文挥挥手,“不要来找我了,我任务已经完成,臣弟恭送皇后娘娘。”

    “小呆,你等我好不好?等我足够强大,我们不必放弃位置,不必放弃权势。”蓉香急急说道,像是保证。

    “……”萧昭文看着她,无语,只是轻轻拉开她的手,将桌案上的画拧成一团丢在地上,重新铺开一张宣纸慢慢描画,只是微微颤抖的笔尖泄漏他紧张而又失望的心绪。

    蓉香默默看了会儿他,终于走出门去。

    天空忽然下雨了,淅沥沥的雨声,卷着些许凉意的秋风吹进楼内,桌上的灯烛火明明灭灭,倏地熄灭了,满室暗黑,萧昭文扔了笔走出兴光楼,雨水淋在他的脸上身上,他忽然觉得从所未有的畅快,背后温热的身躯环住他,他转头吻疯狂的落在那人的脸上,唇上。

    蓉香在回廊上静静望着那一幕,表情从失落慢慢变成狰狞,大步离开。

    雨依旧淅沥沥下着,没有转小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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