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娘一直都在等你!”过了良久,小小才隐隐约约听到这一句话,马已经在一座茅草屋前停下,房屋前围了一圈篱笆,一个裹着布巾的女子正拿着碗低着头喂黄绒绒的小**小鸭。

    小小慢慢走进茅屋,试探地叫了声:“艳娘?”

    女子抬起头,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只是一双眼睛没有焦距的张望着:“瑞英,是小小来了吗?”

    “恩。”岳瑞英应道,扶着她的身子走进茅屋里,“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在的时候不要自己走出屋子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才好!”

    “你就是爱瞎心。”艳娘嗔道,笑容甜蜜,一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下,“小小赶紧进来坐,外边天热。”

    “艳娘,你的眼睛……”小小望着艳娘,这一双秋水明眸居然看不见了。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岳瑞英懊悔地垂下头。

    “你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也没有如此平静的生活,有些东西有眼的人未必看得到,而我一个瞎子却能看到许多人看不到的东西。”艳娘笑道,轻轻拍了拍岳瑞英的手。

    “你现在很幸福。”小小由衷地说道。

    “的确。”艳娘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小小,我一直想见你一面,自上回别过,很多事情都来不及说明白。”

    “说不说明白又有何关系,该来的还是会来,并不会因为提早知道而消失了。”小小说道,语气颇为无奈。

    “既然如此,想必你心中必有了思量,小小,你一直是聪慧过人的女子,我有件事也不想瞒你,回万芳楼若见着金妈妈,替我告诉她,当年她没有做错,只是天意弄人,让她认了孟浪吧。”

    “认了孟浪?”小小满脸诧异。

    “对啊,金妈妈本是孟浪的亲娘,我即已经放下过去,她也可以。小小我希望你幸福。”艳娘真诚的说道,“我把月型钥匙交给你,不仅仅是因为我信任你,而是你才是钥匙真正的主人,江山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以及你珍爱的人。”艳娘与岳瑞英相视而笑,她的眼眸透着光亮。

    艳娘的话隐隐透露出一些讯息,即将抓到关键的时候却又一闪而过,她只好懵懂的点点头:“我会记得你说的一切。”

    “那就好。”艳娘露出欣慰的笑,“已经午时了,吃了中饭再走吧。”

    “也好。”小小点头,看着屋外低头啄食的小**小鸭她觉得内心很平静,也许事情结束后找一个地方盖一栋茅屋养一群牛羊也不错。

    吃过中饭,艳娘推了推岳瑞英:“你送她一程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艳娘,岳二公子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小小微笑着说道,“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贺礼,只有一句珍重。”

    “你怎么知道的?”听了那句永结同心,艳娘不由红了脸。

    “幸福是骗不了人的,还有你也说啦,我是个聪慧过人的女子。”小小笑,拜别艳娘,踏上去钱塘的路。

    待小小走远,岳瑞英点燃火烛,一把火烧了茅屋,火光灼灼,那些**鸭四处逃窜,向着外边逃去。

    “瑞英?”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来的时候发现她被跟踪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换地方吧,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是家。”岳瑞琴亲了亲她的额角,两个人跨上马背离去。

    “瑞英,你说小小会有事吗?”艳娘依旧免不了担心。

    “不会!”岳瑞英搂进她,“吉人自有天相,何况苏姑娘有上天庇佑。”

    “但愿如此,也希望岳家放开。”

    “那个地方少了真正的岳家人,已经算不得岳家了吧,只是期望他们早日觉悟走上正途。”云瑞英任由红马四处游荡,等那些黑衣人失了耐心举刀相向,他能做的也只有帮苏小小解决一部分跟踪的人马。

    天越来越暗。

    孟浪盯着眼前的漏刻,水一滴滴流下,刻箭越来越接近子时。心情也不由的更加烦躁,手掌一挥,漏刻便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墙上,水溅了一地。他翻身飞出窗户,几个轻点,已跃上屋顶,朝着环采阁的方向飞驰而去。

    阮郁倚在阁楼上,看着孟浪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径自喝光手里的酒。

    环采阁一片静寂,只是屋檐廊下悬挂着红色的灯笼,红色的灯影映在地上显得有些诡异,孟浪也不在乎,直接跃进唯一亮着灯的房间,房内红纱翻飞,龙涎香的味道弥漫开来,原来那日小小身上的龙涎香是这里沾惹来的。

    他慢慢走过红纱,巨大的屏风后面,弑珐着了身黑衣,将长发放下,似笑非笑的说道:“是不是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你为何肯定我今晚会来?”孟浪问。

    “要喝些酒吗,这是我柔然的酒,比南齐的酒醇上千倍。”弑珐将酒杯递与孟浪,两个人答非所问。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孟浪背靠着屏风。

    “你是我柔然子民,这就是真相,信不信随你,你的眼睛不会骗你,瞧瞧多么漂亮的蓝色。”弑珐伸手欲抚触他的脸,却被孟浪一把推开。他也不恼,呵呵一笑:“夜还长,我们慢慢来。”

    经过一夜,孟浪满脸疲惫回到阮府,却什么也不说,只是走到阮郁窗前,淡淡的说了句:“我要走了,朝廷的事我无毒不手,只是日后……”

    “日后什么?”阮郁嘴角含笑。

    “人都是会变的,没有绝对变好或是变坏,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各为其主没有谁是谁非!”孟浪说完,转身走出凌风阁,“只是希望将来我们还是好兄弟。”

    “我知道。”阮郁轻声应道,他无意识的看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还真是有点冷清啊,他盖上薄被,外面任由它天翻地覆吧。

    角落里一个暗探走出,拱手说道:“大人,中很多人都被换掉了,门口也加强了防守。”

    “下去吧。”阮郁挥挥手,该是去会会那个萧大人了。

    芷兰

    蓉香硬着头皮喝下所谓的安胎药,整个人有些恍恍惚惚,她了肚皮,就像孩子还在。

    “娘娘,娘娘。”云儿连唤了两声,蓉香才回过神来,“娘娘,霍妃娘娘来请安了。”

    “宣吧。”蓉香低声说道,整个人斜倚着床。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霍氏盈盈一拜,却挑着眼角看了眼蓉香,表情略微有些不屑。

    “起来吧。”蓉香打量了眼霍氏,浅绿色的丝绸裹内衬,外罩浅粉薄纱,肌肤若隐若现。头顶盘着飞天髻,坠以粒粒珍珠,蝴蝶金步摇轻轻晃动,美则美矣,却少了股灵气,不像苏小小,想到苏小小她暗暗咬紧银牙,微微一笑,“霍妃怎么有空往本这里跑,听说皇上最近宠你宠的紧呐!”

    “皇后娘娘说笑了,要不是娘娘身怀龙胎,哪里轮得到臣妾。只是臣妾也不能侍候皇上了,前几天太医查出我怀了身孕,还未满一月,这不,就想像皇后娘娘讨教讨教这安胎之法,也好替皇上开枝散叶,多个小皇子或是小公主。”说话间霍氏不免有些得意。

    “本先恭喜霍妃娘娘了,云儿去把那百年灵芝拿来,好好替霍妃补补身子,怀了龙胎可是大事,弄不好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蓉香柔柔一笑,“霍妃,你说是吧。”

    “是,是。”霍氏急忙应道,“臣妾自会好好保护龙胎,也祝愿皇后娘娘身体安康。”

    “那就跪安吧。”蓉香打了个哈欠,“本乏了。”

    “臣妾告退。”霍氏盈盈一拜,正要退出门,却听蓉香唤住她:“霍妃,后天晚上有场宴席,本近来身体不爽,你代替本出席吧,回来后本重重有赏。”如果你还有命回来的话,蓉香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是,皇后娘娘。”霍氏心一喜,脸上堆满了笑容,退出去,看样子都又有新东西可以炫耀了。

    “蠢笨的女人。”蓉香冷嗤一声,“云儿,阮大人那有何动静?”

    “回娘娘,阮大人忽感恶疾,后天的宴席恐怕来不了了。”云儿恭敬的答道。

    “恩。”蓉香应道,“云儿,明日你出吧!”

    “娘娘,你的意思是放奴婢回家!”云儿大喜。

    “是的。”蓉香笑,笑意却仅仅停留在嘴角。

    “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云儿连连说道,终于她可以重见天日了。

    “云儿,本桌上有些首饰之类的,就算本赏你的,出了好好过日子吧,想必你的丈夫与孩子万分想念你了。”

    “皇后娘娘,云儿一辈子记得您大恩大德,来世定结草衔环报答您的恩情。”云儿跪下磕头。

    蓉香慢慢躺下身,明天你等着归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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