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迅速翻身飞进,徒手截住长剑。

    “还望大人手下留情!”男子面目表情望了眼倒在地上的嘴角不断溢出血渍的岳瑞荷。

    “我偏要她死呢?”弑珐笑,慢慢走进小小,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只要你肯求我,我就放过她,你知道的我原本就不稀罕她那条贱命!”

    “我比你更加不稀罕她那条命,要杀要剐你自便。”小小转过头,躲开弑珐的桎梏,垂下眼帘。

    “苏姑娘……”岳瑞英欲言又止,“就算她曾经对不起你,请看在艳娘的份上饶她一命。”

    小小低头沉默不语,看在岳瑞英眼里更是一片冰凉。

    “你不是很善良吗,怎么舍不得你高高在上的尊严?”弑珐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岳瑞荷,“她似乎快断气了呢!”

    “即使我求你,你也不会放过她!”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弑珐胜券在握,也不急着关心宝藏的事情。

    “小小,我们就要成亲了,你怎么可以乱跑?”孟浪一身正红色长袍,长发难得束起,用紫金玉冠梳着,露出深刻的五官,淡蓝色的眸中满满的温柔。身后跟着地煞,墨青,鲍仁以及捧着嫁衣的红儿。石室内躺着八具尸首,石室入口血腥味更是一阵浓郁过一阵。

    “你瞧,我连嫁衣都带来了,我希望你成为我最美的新娘。”孟浪径自说着,直接忽略掉在旁边笑得高深莫测的弑珐。

    “原来二位要成亲了,恭喜恭喜。”弑珐拱手,袖中一柄弯刀飞出,直接刺入岳瑞荷的口,岳瑞荷双眼一翻,当场毙命,“这就是我给二位的贺礼了。”

    “你……”岳瑞英不敢相信,只是瞬间,弑珐便取了岳瑞荷的命。他呆愣在一边,虽早已明白岳瑞荷是罪有应得,多行不义必自毙,可是乍见她的死亡,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能接受,甚至是心痛。他扛起岳瑞荷的尸体,沉痛的说道,“既然她死了,尸体就让我领走吧。”

    噌,长剑出鞘,直指岳瑞英喉间,朱雀大声喝道:“没有主子命令,任何人不准离开这里。”

    “你拦不住我!”

    “那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朱雀伫立在岳瑞英面前,双方杀气立现,一时间剑拔弩张。

    “小小,这不关我们的事,走吧。”孟浪说道,面色有些凝重。小小忽然觉得孟浪有些奇怪,这不像平常的他。如若是平常,他定直接掳了她回去拜堂,断不会带着嫁衣来此,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嫁衣真美。”弑珐微笑,“穿在你身上一定更美,可惜,浪,你真的以为你走得了吗?”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协议,我已经知道记忆,又何必受你控制。”

    “事情如果有那么简单,你何必面色凝重,小表弟,自欺欺人可不是好习惯。”

    “你们在说些什么?”小小一头雾水。

    “没什么!”孟浪牵过她的手,微微一笑,“咱们走吧,不必理会他。”

    “苏姑娘,你难道不想知道杀你父亲的真凶吗?”弑珐一脸高深莫测,瞥了眼孟浪。小小忽然觉得孟浪握着她的手有些颤抖,似乎又是幻觉。

    “那个人一直都是你,也许我现在无法为我爹爹报仇,不过咱们来日方长,他日我定娶你项上人头,祭奠我爹爹在天之灵。”

    “哈哈,苏姑娘,你不觉得自己恨错人了吗?……”

    “闭嘴!”孟浪捏紧手指,“不准再说一个字!”

    “你在害怕!”弑珐倏然用弯刀挑开孟浪的袖口,手腕上赫然出现一个鹰的刺青。“他才是你真正的杀父仇人!”

    “……”小小忽然觉得世界很荒谬,“我不会相信你,他没有杀我父亲的理由。”

    “有时候杀一个人并不需要理由,甚至理由本微不足道,也许是看他不顺眼,也许是挡了他的财路,也许仅仅是因为一时兴起。”弑珐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笑容,“而他的理由,你何不问问他!”

    “我不会相信,一个字都不信!”小小微笑着看着孟浪,“浪,我们还要成亲,不要误了吉时。”

    “好!”孟浪轻声应道,声音有略微的颤抖。

    小小只是笑,风轻云淡,即使脚下血流成河她依旧只是淡淡的笑。

    “弑珐说的都是真的。”阮郁一身白袍踏进石室,如墨般的发束起,红宝石的光映在他的身上,扩散出一圈一圈淡粉色,周身仿佛洒了一层光,如神降临!“理由是我的父亲!”

    “……”小小低着头,众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心里或疑惑,或担忧,甚至是看好戏。小小慢慢抬起头,右手不自觉握成拳,“请你说下去,我会听。”

    “拥有宝藏地图者即先晋遗孤,而我父亲则是先晋朝臣,投靠高帝,却一心一意想着找到皇室遗孤,光复皇室,而首要目的便是找着三把钥匙,开启宝藏,招兵买马!他早已经查出地图在苏府,试图想联合你父亲起义,只是当年真正的皇室遗孤早已经命丧黄泉,而高帝与武帝治国有道,你父亲自然不愿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那与孟浪又有何干系?”

    “干系便是事情失去控制,弑珐派来南齐的细作即赵宏察觉此事,妄图侵占宝藏,逼迫你爹爹交出钥匙,而无毒此时竟接到一桩委托,杀死你的父亲,孟浪只是顺便而已!委托人是阮永祥!”阮郁缓缓说道,“我才是你真正的仇人,而浪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当时他年纪尚小,不解世事,这也是我当初出现在钱塘真正的理由。”

    “此后,钥匙下落不明,我父亲无法眼睁睁看着功败垂成,无所不用其极的训练我,甚至搭上娘亲与他的命,只是想让我无情无义断绝情爱,不至于被赵玉儿迷惑,寻得钥匙下落。”

    “然后呢?”小小继续问道,“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结束的,对不对?为何赵宏说是他误杀我爹爹,为何我会在孟浪手腕上看到鹰刺青,我记得明明就是没有的!”小小状似平静地说道。

    “那是假的!”阮郁叹气,“浪,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去找弑珐的那天!”

    “我已经回不去了,所以你务须承担我的罪孽,对于小小……”阮郁轻轻摇了摇头,“早没了非分之想。”

    “我不想替你承担罪孽,苏兴的确是死于我手,我原本想瞒着一辈子,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小小对不起!”孟浪揉了揉脸颊,“我们的婚约已经不作数了吧!那也好,我这种人配不上你。”

    “哈哈……”小小突然放声大笑,“弑珐,你的妙计令我相当佩服呢!只是你漏了一件事,我怎么会隔了三日才回苏府,我怎么会算好时间阮郁会出现?还算准了你也在?!你不好奇吗?”

    “愿闻其详!”弑珐笑,表面风轻云淡,暗地里却微微转动手掌,内力凝结于掌心,一触即发。

    小小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黑珍珠:“你没有想到吧,当年娘亲说手腕上有鹰刺青的人杀了爹爹,这本就是假的,娘亲布下局只是为我求一条路,而真正杀死我爹的人是这颗珍珠的主人,鹰刺青只是一个幌子罢了,而后当真出现鹰刺青,我可是相当惊讶呢,原本以为只是凑巧,没想到竟让我见了你。”

    “可是苏老爷的确是死于我手!”孟浪满脸雾水。

    “这事说来话长。”低沉的声音响起,孟幽携着妻子金伊莲走进来,后面跟着地煞、墨青、红儿以及鲍仁,“当年苏兴本就是假死,我知道你功力尚不够,所以派了你前去,因你娘亲的事情我一度对柔然耿耿于怀,多多少少也查出些头绪,原本想安排苏老爷假死没想到你前脚刚走,弑珐后脚便到了,他本就不稀罕什么宝藏,对于他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动手解决了苏兴,当时苏夫人躲在床底,捡到了那颗遗落的珍珠,两拨人马前后到来,她也心慌,便胡诌了鹰刺青的事情。”

    “原来苏姑娘的聪慧来自于令堂。”弑珐笑,一点也不担心,“你真以为一切都知晓了,就能走出这里吗?苏府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走出这里。”小小苦笑,“你们走吧,这里留着我便可以了!”即使死还能留在自己的家中,“红儿,仁儿,将钥匙给我!”

    “我不会放你一个人!我无毒也绝非泛泛之辈!鹿死谁手还尚不知晓!”孟浪凝眉。

    弑珐脚尖微点,飞出一掌直攻向小小口,众人反应不及,孟浪出掌去挡,没想到那掌竟向着孟浪而去,孟浪回身不及,腰间中掌,这一掌力道十足,孟浪只觉得口一闷,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浪!”众人惊呼!

    “唯一能与我抗衡的人已经重伤,你们拿什么对付我?”弑珐猖狂大笑,“苏小小,不管你今日的谋到底是什么,我弑珐绝不会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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