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扑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人的腰身,喃喃道:“不要走。”

    江策沉默良久,只是摸了摸他的头。那点不舍,终究比不过归心似箭。

    海天一色,蓝得纯粹,海风带着丝丝咸味拂面而来。江策站码头上,看着不远处的海面上那艘高达十几丈的大船,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惊讶的情绪。

    不得不感叹一下古代人民的强大智慧,似乎只要给他们时间和金钱,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大船因为吃水比较深,并没有停得太近,旁边偶尔驶过的渔船在它面前就如同蝼蚁一般。

    几个监工和工匠战战兢兢的站在江策旁边,看着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看来他们的雇主对这个成果颇为满意。

    江策确实挺满意的,三十多年心中第一次生出几分喜悦的情绪,他背包里面的钱基本都花在这上面了,起码从外表看上去比想象中要好上许多。那么,就只剩下试航。

    这一日,东宫中被一股沉闷的气息笼罩着,太子与往常那般早起晨练,一次又一次施展着烂熟于心的剑招,一波波剑气随着他的动作震荡开来,他回眸撇过那张不远处的软榻,脸上闪过一丝茫然,那里空空如也,再不见那抹火红身影。

    是了,他昨日便说要出海试船,说也许直接就一去不回,让他不要等他。

    雍宁来到东宫,也同样没有看到那人,只有儿子患得患失的模样。

    说起来,他心中还是有些嫉妒的,嫉妒儿子能够与他那边接近,那人的眼中从来就容不下任何人,这些年他只能远远的看着,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儿子能入他的眼,但也不是不好,起码因为儿子,他这些日子能时常见到。

    原本以为儿子能将人留下来,最终他还是高估了那人对儿子的感情。

    昨日便知道了江策离去的事情,今天过来自然不是为了看他,雍宁坐在了他惯常卧躺的软榻上,对皱起眉头的儿子招了招手,太子会意,收剑入鞘走了过去。

    “你也这般大了,有国师在,扛起整个国家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雍宁将太子拉到自己面前,目光将人上下扫了一遍,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太子微愣,疑惑道:“父皇此话何意?国师不是要走了么?”

    雍宁摇了摇头,“他走不成的。”

    “父皇!你做了什么?”太子脸上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虽然听到江策走不了心中欢喜,但是他更担心他的父亲对江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雍宁轻笑一声,并没有回答太子的问题,“他走不了,无端高兴么?”

    太子心中着急,语气里略带了些恼意,“父皇!国师并不是善人,他要走要留,随他便是,你若是做了什么,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雍宁见自己的儿子还是比较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中稍觉安慰,越发肯定自己的行为。

    “你无需担心,朕只是稍微动了些手脚而已,想来他也未必能够发现是朕所为。”

    他拉着儿子坐在身旁,继续道:“就算他发现了,将朕斩于剑下也无妨,若能多留他几年,我陈国统一大业便多了几分保证。”他是为了这个国家,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只是附带而已。

    太子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性子温和,说难听点还有些胆小怕事,现在倒像是豁出去的感觉。

    “父皇,你我都清楚,就算没有国师,如今我陈国强盛,要统一整个大陆也不过多费些时日而已,又何必多此一举。他若伤你,儿臣该如何自处!”

    雍宁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脸上带着笑意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那日中毒的事朕已派人查探清楚,没想到竟是前朝余孽所为,朕的暗卫已将人擒获,这几日便会送回宁城。若国师要追究于朕,朕手中还有这个筹码,未必不能保下命来。何况,朕的命是他所救,他要收回便也随他,你无需为我报仇就是了。”

    寻人并不是江策的强项,虽然他有强大的个人实力和系统,但是却没有习惯适用自己的权势。

    雍宁虽然并不是个英明的君主,但对权利的运用还是要比江策好上许多,他找不到的人,雍宁未必不能找到。而雍宁对江策,能利用的唯一只有那么一点点信任而已。

    “可是……”太子还想再辩,却突然被皇帝搂进怀中,皇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他听见他说:“那日你问朕,你的母后和国师,朕更喜欢谁,朕想了很久,若让我二者择其一,我定然会选国师。

    无端你不要怪朕,朕也知道你喜欢国师,你父皇无能,留不住他多久,但是你是不同的,他总是对你另眼相看,也许你可以……”

    太子沉默良久,他这般年纪还无法完全理解雍宁对江策的感情,父皇说他喜欢国师,事实也确实如此,希望他能留下来,希望他能一直在身边,日日相见。

    太子比皇帝还要理智一些,他并不想枉顾江策的意愿,他想走,即使再不舍,他也不会留。

    他虽然与他相处时日不多,但却像是已认识多年,只要他决定了的事情,其他人无论如何是改变不了的,就像当初……当初……

    太子心中一痛,不敢再想下去。

    父皇这次,做得有些过了,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若江策回来要追究,他便做了代为受过的打算。

    试航并不顺利,船虽造出来了,但是因为太过庞大,需人力驱动的动力系统并不能完全让船只正常航行,但是若不造这么大的船只,根本无法抵御海上的巨浪滔天。

    造船者是江策从宫中挖来的能工巧匠,那些人也曾与他保证过,船只造出来以后要出海完全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却出了问题,怎能不让他恼怒。

    心中期待越高,失望也就越大,船只的改造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这也就意味着要回去的时间又得延后。

    江策在海边站了三天三夜,工匠们围在不远处,战战兢兢的看了他三天三夜。

    国师那满身的落寂太过强烈,他们的内心被一股巨大的罪恶感笼罩着,国师并没有为难他们,这让他们更加觉得难受,可是皇命难违,若是就这么让国师离开,他们的皇帝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和他们的家人。这,便是皇权。

    最终江策还是回了太子东宫。他不是没有想到是皇帝搞的鬼,毕竟那些人都是皇帝派给他的,他突然觉得很累,一股莫名的疲惫占满了他的身躯。

    是他欠了他们的,他挑起战争,杀人无数,如今却要丢下这烂摊子一走了之。不能得偿所愿,这大概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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