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发自肺腑。因为张寒时知道,如果没有他,没有借助他的力量,母亲的死他可能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永远无法得到获悉真相的机会。

    而那个容貌英俊的男人,只是望着他,因他的疏离客气,目光里有一些难言的伤感。随后他抱紧他,亲吻他头顶的发旋,沉声道:“时时,开心一点,我只希望你能开心起来。”

    被叶大少抱在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一下下心跳,一直以来,张寒时都拒绝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但在这时,在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之后,他说他只希望自己快乐,张寒时的双眼终于忍不住微微湿润。

    “叶初静,你不要对我太好。”

    叶大少却笑着亲他,“不,还不够。不及过去你对我好的百分之一,时时。”

    张寒时心底更加难受,声音也不由更低:“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叶初静。”

    那么汹涌,深沉,浓烈的爱一个人,无所保留,无所畏惧,他再也不能够了。

    叶初静拥着他,久久不语,最终只落下一声长叹,“没关系的,时时。只要你肯相信我,相信我仍然爱你,就已足够。我会等,一年,两年,十年,我会一直等下去。不要离开我,不要放弃,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再次相爱,好不好?”

    承诺字字句句,伴上恳切央求,如魔鬼的诱惑,又似天使在低吟,这一次,它们成功印刻在张寒时心口,让他再难以拒绝。

    叶初静这个男人,就仿佛高高悬于夜空正中的一轮皎皎明月,温柔恬静,任张寒时将心里那道围墙筑的再高,再厚,仍敌不过那洒落一地的盛大月光。

    ☆、第57章

    莲庄位于晋江城东,地处寸土寸金的闹市,餐馆前身是一座旧时官员别业,周围绿树成荫,景色幽静宜人,颇有大隐隐于市的逍遥惬意。

    但现代化都市中,这样的返璞归真非大代价不能达成,这里的一餐饭,费用抵得上平头百姓家里大半年的收入,餐馆自开业以来,出入者无一不是名流显贵,也足可见这里的高端定位。

    张寒时搭叶初静的车下来的时候,天空仍下着绵绵细雨,自称姓刘的餐厅经理举着伞,亲自带人在外迎接,那架势让张寒时心里忍不住有些唏嘘。几年粗茶淡饭的生活,让他越发看清他与叶初静这类人之间巨大的差距,过去的张寒时就是个傻瓜,无知而无畏,他究竟凭什么认为他能与叶初静一辈子厮守呢?

    “叶总,您好。大老板已经吩咐过了,给您留的是东南边的雅间,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过去?”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刘经理态度恭谨,进退有度,并没有一味点头哈腰,每个细节却都将“宾至如归”四个字做到了极致。

    接过刘经理递来的伞,叶初静亲自撑开,往身边的张寒时那里移了移,体贴温存的模样,似乎生怕他会被雨淋湿。张寒时却一阵别扭,两人共撑一伞,基本是恋人或关系亲密的人才会有的行为,自己有手有脚,又不是不能拿伞,哪里需要叶初静这样献殷勤。

    碍于在人前,为这点事斤斤计较只会显得无理取闹,张寒时只得默不作声忍耐下来。

    “刘经理,你去忙吧,让其他人带我们过去就行。”

    见张寒时没什么太大反应,深黑色眼眸满意地眯起,叶初静转头吩咐那位刘经理,让他不必跟着,随后又自然而然去扶张寒时的肩,和颜悦色地低声问:“时时,你饿不饿?”

    “……”张寒时颈后汗毛倒立,差点破功,他不停告诫自己忍耐,可姓叶的实在得寸进尺,态度旁若无人,记得他过去在人前好像并不这样?张寒时满心困惑,突然意识到身边的这个男人和他记忆中的有些不同了,至于哪里不一样,暂时却又说不上来。

    他疑惑的样子让叶初静嘴角勾起笑意,时时至少不像先前那样对他无动于衷了。想到这个,叶初静深吸一口气,依依不舍放开了搭在张寒时肩上的手。他深知自己骨子里的控制欲是多么惊人,就像一头危险的猛兽,随时可能破闸而出,尤其当对象是身边的这个青年时。

    他找了他那么久,一次一次几乎快要绝望了。感谢上苍,如今他就站在自己身边,像只受过伤的胆小刺猬,但至少他是真实的,并非自己梦里虚构的幻影。

    雨还在下。

    莲庄内庭院深深,青石,白墙,黛瓦,从湿漉漉的石板路经过时,鼻尖若有似无飘荡着一股淡淡清香,在路两旁,可以看见分别依次摆放着许多造型古朴的大缸,缸里种植的莲花有些含苞吐蕊,有的才露尖尖角,因雨水的沁润而分外娇艳。

    经过一条蜿蜒游廊,叶初静与张寒时被引至一间包厢。推开冰格纹花窗,房间正对一片荷叶田田的池塘,天上细雨如丝,鸳鸯、绿头鸭等水禽在莲叶间优哉游哉,美景如斯,再加美食,连张寒时都不得不承认,这里所提供的服务确实对得起它的高价位。

    一顿饭下来,基本都是叶初静在找话攀谈,偶尔张寒时主动问一句,就能让他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交谈间,张寒时得知叶初静有意在晋江投资,这次就是来专程考察几个影视项目,华国娱乐产业蒸蒸日上,每日创造的利润何止千万,继龙家之后,看来连一直树大根深的北方叶家,也准备下场来分一杯羹。

    “时时,这道鱼不错,你尝尝。”

    张寒时碗里的菜已叠得老高,还没怎么吃又会添上新的,叶初静似乎怕他吃不饱一样,不停给他夹菜。桌上的菜色也几乎都是张寒时爱吃的,而叶初静自己,随意喝下半碗汤后便停了箸。

    张寒时是知道他的,叶大少极少在外用饭,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他只挑最顶级的餐厅。即使这样,无论菜色多么昂贵精致,他也只浅尝两三口便止,从不破例。

    与他在一起的那几年,张寒时亲眼目睹了许多之前他不会相信的事。比如叶大少每一餐吃什么,都有私人营养师与厨师商量定下,做出来的饭菜他也不马上动筷,而是有专门的人员试菜。为此,张寒时还曾取笑过他一阵,又不是旧日皇帝,难道还怕人下毒?这么极端克制,人生的乐趣简直都快少掉大半。

    记得那时叶初静只笑着揉搓他的头,轻轻唤了他一声“小傻瓜”。

    后来张寒时自己开始学做饭,私心里也是怕叶初静哪天真将自己给饿死了。那时候的他总天真地以为,两人在一起,自然要互相扶持,互相照顾。

    也许他真的是个傻瓜吧。

    “时时,你吃饱了吗?”一直看着他的叶初静见他停下筷,立即出声询问,“要是菜色不合胃口,我让他们再换着做几道上来。”

    张寒时摇摇头,他赌气地丢开筷子,甚至开始有些厌恶自己。明明不想的,但一看到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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