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警局档案上的照片。武柏长久的沉默,对方也不催他,就安静地等,最终武柏还是点了头。

    “回来吧,局里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而且,你卧底了那么多年,最终档案上只留下了一句失踪,对你也不公平。”不像吴君这种确认牺牲的可以申请功勋和烈士,死不见尸也没有人证可以证明死亡的一律以失踪做结,没有烈士待遇,家属也没有相应补偿。他如此,他哥亦如此!

    但武柏却摇了摇头,伸手指指自己刺青的那半张脸,“您看我这样还回得去吗?”

    对方盯着他脸看了看,“以现在的技术,刺青也不是没有办法洗掉,至于你的疤痕,我想同志们不会在意的。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脸上有疤吗?”对方显然已经把武柏当自己人,最后甚至还笑笑地调侃一句。

    对方笑,武柏也笑,只是武柏接下来的话,却让对方再也笑不出来了,“刺青是能洗掉,可是有些东西是洗不掉的,您知道我做卧底的时候吸了几年毒吗?还有这疤,”武柏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同志们可以不在意,但是毒贩们却很在意,因为这是他们认我的标志,以前我可以年轻气盛不畏死甚至也不顾家人生死的去玩命,但是现在,”武柏回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和温柔轻声交谈的吴匪,又转回来,冲着对方摇了摇头,“我有重要的人要守护,我不能,也不敢再冒险!”

    “因为他吗?”对方也看向吴匪,问武柏。

    武柏点点头,却并没有解释什么。

    “你们两个男人在一起,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对方想劝,却被武柏一句话就给堵了回去,“他刚失去了亲弟弟,我不能让他再失去我。”

    对方看着吴匪手里的骨灰盒,久久地不能成言。是啊,缉毒警可以为国为民英勇就义,可家人何辜,要承受他们死亡的痛苦?有多少人最终是为了这个放弃?又有多少人最终落水叛变?说到底,缉毒警也是人,就算他们的意志比一般人的坚强,但到底是人就有软弱的时候,加上他们一直在灰色地带游走,接触的都是最肮脏狡猾的人,又时时刻刻被威胁着生命,一个人的时候还好,凭着一腔热血报国,不计时间、不计成本,甚至不计生命的代价,可一但有了家人,谁又会完全的不计较衡量所付出的与所获得的回报是否成正比呢?毕竟他们也要养家、也要糊口、也要吃饭,他们也是一群会生老病死的普通人,他们没有钢筋铁骨,更不会百毒不侵……就像武柏,染了那么多年的毒瘾,却没有向毒贩妥协认输,最后甚至还能戒掉,已经实属不易,真的不能要求他更多了!

    对方最终点点头,“你可以不回来,可是你要答应我,别再碰毒品,也不能帮毒贩做事。”

    “这您放心,我想您既然提出来了让我回警局,那我这些年的事情您一定也调查的清清楚楚。毒我已经戒了,更不可能帮着毒贩做事,不但不会帮着他们,如果有任何毒贩的消息,我还第一时间上报给您,您看这成吗?”

    “那敢情好,”听了武柏的话,对方哈哈一笑,“我不用费工资就得了一个免费情报人员。”

    “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武柏挠挠头,还有话要说。

    “你说。”对方似乎没有想到武柏还有请求,挑着眼睛看向他。

    “我的档案……您就当我还是失踪吧!”

    对方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我明白你的顾忌,我会帮你保密的。”

    “谢谢领导成全!”武柏一个立正,一本正经道谢。

    对方缓慢举起了右手,对着武柏郑重地敬了一个礼。

    武柏一怔,也慢慢举起了右手。已经有多少年,他没敬过礼了?再一次将右手食指顶上太阳穴的时候,竟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刺痛。

    对方放下手的时候,武柏也放了下来,并且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忍下了眼里的泪意。对方过来拍拍他的肩,两人一边往回走,对方一边说,“你的事情上级领导都很重视,你家两代军人,你和你哥哥又都为国捐躯了,但是国家军改,军队大院里不能容留非军家属,你母亲也过世后,你妹妹就搬了出去。”

    “我母亲……”武柏一怔,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

    “你卧底第二年你母亲就去世了,这个事情你不知道吗?”对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也有点发愣。但想想也就明白了,一定是为了保证卧底人员的情绪稳定和任务的顺利进展,当时带队负责的人将这个消息特意拦了下来。

    武柏咬着牙、摇摇头,显然他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对方又拍了拍他的肩,将重点赶紧说出来,生怕武柏情绪失控似的,“你妹妹的情况我们一直有留意,但是这次记者报道的事情太突然,我们派人再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搬走了。”

    武柏点头,“我知道,吴匪和我说过,我妹妹已经搬离了原来的住处。”

    “武洁那么聪明,一定很安全,毒贩那边我们有监视动向,他们应该也不知道你妹妹的去处,这点你放心。”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吴匪一行身边,“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我能帮的一定帮,我解决不了的还可以帮你向上级申请。”对方最后承诺。

    但武柏却摇了头,“谢谢,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困难是我们自己面对不了的。”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也都自己闯过来了,他和吴匪,都没有求人的习惯,况且如果真有什么困难,他还有疯子师父在,比起受各种条条框框制约的国家干部,他还更相信他师父多些。

    对方也没再说什么,只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等那人走后,吴匪才问脸色并不太好看的武柏,“他说什么了,你脸色这么差?”

    武柏蹲下身,双手覆盖在吴匪抱着骨灰盒的双手上,“我妈,早就没了,在我卧底的第二年。”

    吴匪一怔,一只手放开了吴君的骨灰盒,反手紧紧握住了武柏的手,但到底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因为说什么都是多余,那么久远以前的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安慰不了他。但同时吴匪也知道,武柏的坚韧不会被这种事情打倒,他要做的,只是陪伴而已。

    却不想武柏垂着眸攥着吴匪的手沉默半晌,再抬眼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陪你回家吧!”

    吴匪瞠大眼,明白武柏说的是陪他回老家,可是,他虽然刚刚对吴君的领导说要把吴君的骨灰带回家,但其实他内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带个男人回去面对自己的父母。

    “我反对。”还不等吴匪开口,最先说话的居然是一直默默陪在他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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