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你爸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抱起来睡着的嫣嫣,把她送上了车,我这才反应过来,抱着你就去追车……”

    往事历历在目,好像又回到了当天,那辆部队的吉普车越开越远,谭月抱着哭泣的景戚戚再也追不上,只好停下来,抱着大女儿哇哇大哭,一路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果然,你们俩分开之后,居然都再也没生过大病儿,我和你爸很快就又都各自工作,渐渐不那么伤心了,每年过年回一次老家,给嫣嫣带些吃的玩的。直到她马上要上初中了,我终于才意识到,老家实在太落后了,比照起你平时吃的穿的玩的,嫣嫣太苦了,就跟个乡下孩子似的……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终于决定把她接回北京,别的不说,起码能上个好学校……”

    谭月一边哭,一边回忆,那一年嫣嫣已经出落成大姑娘模样,虽说景家老爷子从不短了孩子吃穿,但毕竟是小城市,和首都比起来闭塞了太多,和景戚戚比来,小女儿简直过得太寒酸,她这个做母亲的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我没有料到,你居然那么排斥嫣嫣,也许是我错了,当年咬咬牙,说不定也熬过来了,两姐妹一起长大,总是亲的……”

    景戚戚抓着她的手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她真的从来没有听景立人和谭月提起过这一段当年的事情,只是依稀知道,她和嫣嫣是因为身体原因从小分开,此刻她才愕然,原来一开始被送走的是自己!

    她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不敢设想,如果当初是自己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现在的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和你说,嫣嫣不容易,你从小在爹妈眼前长大,环境又好,大家都宠着你喜欢你,可她呢……”

    谭月握着纸巾,幽幽地回忆着刚把景嫣嫣接回北京时,她根本没吃过必胜客吉野家之类的快餐,而那时候的景戚戚已经开始尝试很多牌子的少女香氛了。

    “我早就知道以白喜欢你,也看出来嫣嫣喜欢他,但是那时候你还没结婚,我就劝自己,算了,孩子的事情我们大人不要管了,尤其你和以白又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戚戚,你拍着良心说,以前妈妈有没有管你们的感情?可是,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以白也没有对象,我做妈的,明知道二女儿喜欢他,怎么就不能在中间使一把力了,戚戚你说话呀!”

    见景戚戚一听见梁以白的名字,明显脸色一沉,谭月也急了,抓着她的手,摇了几下,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说的不错,大女儿小女儿,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景嫣嫣年纪也不小了,眼光又高,她做母亲的自然着急她的婚姻大事。

    “你是不是现在也想着,要是被送走的是我,其实就该是嫣嫣和以白一起长大了?”

    半晌,景戚戚终于吐出来一句话,说得艰难,但真的说出来,心里居然好像也不那么沉重了。

    谭月泪眼婆娑地盯着她的脸,听清她的话,还是点了点头,苦笑道:“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情,要是他俩一起长大……”

    她没有往下说,意思却是很清楚的,嫣嫣模样可人,性格乖巧,若是与梁以白自小玩耍,青梅竹马也未尝可知。

    景戚戚顿了一下,笑了起来,笑得很是无奈,很是哀戚。

    “妈,你说你不偏心,其实你还是偏的,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其实无非就是一个意思,我小时候,欠了嫣嫣,现在叫我来还给她。”

    她听明白了谭月话里的深意,又或许她其实没有想那么多,但是景戚戚就是这么理解的。

    “不、不是,戚戚你别胡说,我……”

    她见景戚戚脸上的笑容益发古怪,赶紧解释,却不想她已经松开了手,站了起来。

    “妈,其实嫣嫣回来后,也许你自己都没有察觉,但是你真的开始疏远我了,又或许你是怕嫣嫣心里难受,所以不自觉地和我拉远了关系,更多的是关心她。这些我都不怪你,真的,我从来没有责怪过,我一直以你和爸为荣。但是这一次我真的真的不能如你所愿,我今天回来,就是想告诉你……”

    景戚戚抹了一把脸,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已经哭得满脸是泪,深吸了一口气,揉了一下堵塞的鼻头,她哽咽着,却无比坚定开口道:“我要和胡励离婚,我爱梁以白,不只是发小的爱,是女人对男人的爱。我不能因为从小亏欠了景嫣嫣,就拿我的感情去还,这样侮辱的不仅是我自己,还有我和梁以白二十多年的感情。”

    谭月坐在床沿,仰着头看着景戚戚,听清她的话后大惊失色,站起来惊愕出声道:“离婚?戚戚你疯了!”

    她苦笑,声音降下去,无奈地摇摇头,咬唇回应道:“疯了?妈你知不知道,就在我知道自己怀孕那一天,就是你的乖巧懂事的二女儿,在我的家里和她的姐夫抱在一起热吻?”

    她的声音重重落在“我的”和“姐夫”两个词上,不单单是怨恨,而是一种被伤害后深深的痛苦,还有满满的嘲讽。怕是景立人和谭月都想不到吧,景嫣嫣毕竟是长辈心目中口头上最听话的女孩儿,如此离经叛道不顾人伦纲常的事情,只能是由她景戚戚做出来,而不该是景家的二女儿。

    “什、什么?你是说,嫣嫣和胡励……不、不会的!她明明一直喜欢的都是梁以白那孩子啊!”

    谭月一急,猛地站起来,似乎血压一下子升高,她身子晃了晃,眼前一片晕眩,颤抖着出声。

    意料之中的反应,还是心存怀疑吧,可是她的眼睛不是录像机,无法将那天自己看见的景象还原成画面给其他人看。

    信也好,不信也罢,都不重要了,景戚戚微微弯起嘴角,擦干眼泪,满不在乎开口道:“她不需要喜欢他,她需要的就是能伤到我就好,妈,你错了,有敌意的不只是我,其实她比我恨她还要恨我。”

    说完这句绕口令似的话,景戚戚不想再说任何话,转身就要离开谭月的卧室。

    “戚戚!”

    谭月凄厉地喊她的名字,她忍不住还是回了头,看见母亲拽住了她的手臂,脸上还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就当妈求你,不要插手,除非以白自己不答应这门婚事,你不要、不要……”

    从中作梗这样的话,谭月实在说不出口,她也清楚,感情的事情无法随意转让,但景嫣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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