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翘,说,“还早,睡会。”

    苻秋在他心口蹭了蹭脸,声音听去有些内疚。

    “朕不是疑他们……”

    “经这一番事,朕是谁也不信的……”苻秋胳膊紧了紧,东子手掌隔着丝衣在他背上游移,“朕独独信你一人。”

    东子未曾说话,苻秋分开来认真看他,急得有点像要哭。

    “你信么?”

    东子高挺的鼻梁抵着他鼻尖,请他的眉毛耳朵,苻秋一时浑身发软,似要陷落进温暖的水波。

    手被东子按在床边,亲吻声令他耳根通红,随后听见东子沉沉的声音——

    “哥陪你。”

    “……”苻秋心头大石落地,二人抱在一处,自有说不得的风流恣意。

    等得苻秋上朝时,又是一脸倦色,干脆把龙座前的帘幕放下,听着外间大臣吵架,他悄悄打个盹儿。

    回过神时,底下已吵了起来,一阵喧闹之声。

    “臣请派袁歆沛出征,他本即臣麾下一员猛将,怎就不能令他出征?”

    苻秋一愕,卫琨多日不作怪,这一声猛喝,把苻秋喝醒了。

    底下褚家的老头自请出征,可已七十高龄,怕上马都得要人扶。

    右相则未言派谁去,只复又强调:“南患不除,必有近忧。皇上须速决断才行,待苻容称帝,岂非滑天下之大稽。皇上,三思啊!”

    这一句话都没说的苻秋,登时心头炸毛道:朕踏马这厢一思都还没有呢!

    第49章 更鼓

    记得告诉我你们看明白攻受了未!

    好了,崽儿要去想静静…

    凤栖宫外,听得水声。东子已在门上等了个把时辰,一掸袍袖,朝内去见皇后。

    方殊宛时正梳妆,两个梳头娘子伺候,一个宫婢在描眉。

    “袁总管来得这般早。”她自镜中分出眼神去瞥。

    东子没答话。

    方殊宛笑笑,描完眉,旁的先不画,就叫屋里人出去。

    “本宫叫你来,有几句话说。”方殊宛喝口茶,悠悠然道。她穿得臃肿,不显身子。脸圆了些。

    东子耳朵动了动,嗯一声。

    “皇上说过,你不爱说话。”方殊宛一笑。

    东子深邃的目扫来,眼底发亮,“皇上提过?”

    方殊宛抿嘴笑,手搭在腹上,她穿得素净,指甲也不涂,倒别有一番婉丽。

    “提过多次了。皇上年纪小,最是容易情动的时候,谁对他稍好一分,他就想还报十分,还是吃的年纪小的亏。”方殊宛这话一说,东子闷着脑壳不答话。

    “昭纯宫毕竟是男宠住的地方,要是住个正经主子没什么。现主子不住在主殿里,便不成体统。传出去,任谁听了都要笑的。”方殊宛含笑道,亲手捧茶给东子。

    “要是你打定主意,大可不在后宫当差,与云含一般,入后宫,本宫不是没眼色的人,如今又怀着身子,将来诞下龙裔,自也不去管你们。”方殊宛两道眉画得浓,眼妆唇红俱没上,脸带三分威势。

    “公公好生想想,是伺候人,还是等人伺候,是去猜主子心思,还是叫旁人猜你的心思。明眼人都会选的不是?”方殊宛喝一口茶,见东子一直不说话,只道他在想这事,也不催促,叫他先退下去,想得清楚明白再来回话。

    东子却将茶盅一放,忽矮身跪地。

    “哎哟,这是要干什么?”方殊宛朝后一让。

    “奴才就是奴才,不作旁的妄想。”东子声线硬朗,单膝跪地,离着身,直逼方殊宛的视线,他抬头道,“皇后娘娘美意,奴才心领,但万不敢从命。”

    方殊宛哭笑不得,忙去扶,“这又不着急现就叫你回话,你回去想一想,再回也不迟。”

    “不用想。”东子半点情面不给。

    方殊宛脸色有点不好看,但没说什么,叹了口气,叫他先退下。末了又说,“要是想通了,随时来禀一声就是。”

    从朝上下来,承元殿里,苻秋连口热茶都没喝上,登时毛了。

    “袁歆沛!给朕滚进来!”

    门外,小太监尴尬道,“干爹……”

    东子才回来,先给苻秋端茶进去了。苻秋以为他不在外头,这一见,登时讪讪。

    “去哪儿了?上朝就不在。”

    “不该哥当值。”东子屈起一条腿,坐下,把皇帝的茶拿过来自己喝了。

    苻秋将就他喝过的,也喝了口。

    “就是这样,吵了一早上,朕派谁去?”苻秋蹙眉道,“四叔最合适,可他偏不去,要叫你去。内宫之臣,派去带兵打仗。”苻秋哭笑不得,抓起茶杯想喝,又已经空了。

    “褚家的老了,不行。底下太嫩,也不行。你叫兵部拟名册来,兴许看过有主意。”茶叶在杯中沉浮。

    苻秋想了想,问,“姜松这人,你认识么?”

    东子盯着茶杯没说话。

    “头前在四叔那儿,常见你们俩在一块儿说话,你们是旧相识?”

    见东子有点走神,苻秋便知猜得差不离,便道,“这人如何?用得用不得?”

    窗外扑棱棱一声响,东子按膝起身,出去看。

    拿回来只信鹞,扯出信纸来,苻秋登时色变。那字迹他再熟悉不过,是八王爷苻容。

    “八叔……”苻秋展信,看过后气得笑起来,“这是给朕报平安吶!”

    那苻容带着太后一路狂奔,与薛元书撞上,未损他分毫,一时志得意满,遂给苻秋发信,说一切安好,勿以为念。

    东子展开被苻秋揉皱的信纸,眼神沉沉。

    “怎么办?”东子问。

    苻秋沉吟片刻,尚未拿出主意,东子已起身。

    “哥出宫一趟。”

    苻秋怕他要去干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东子的主意他拿不准,忙叫住,问,“出去干嘛?八叔已跑出数百里了,难不成你还能有神行千里的脚力?”

    东子掸袍子,“你别管。”

    “……”苻秋登时炸毛道,“朕不管,谁管你?!”

    东子笑了,过来按着苻秋便吻,亲得他说不出话来,只得不住喘气,脸孔薄红,低眉顺眼地说,“去罢去罢,左右朕管不住你,你要出大内,谁又拦得住。千百个侍卫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还不是来去自如……”

    正喋喋不休,东子单膝跪地,苻秋愣了愣。唇贴处,只觉他呼吸沉稳,又见东子双目湿润,眼波闪烁,苻秋情动,正来腰上摸索。

    东子指腹擦着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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