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欺男霸女,纵马伤人。姜松不作辩解,只由得刑部去查,一副坦然。

    下了朝,姜松站在殿外,朝内宫遥遥一望。

    白玉石阶上站着一个人,臂中无公公们都用的拂尘,腰间挎着一把长刀。

    二人匆匆对视一眼,姜松便眯上眼,朝宫门而去,卫琨的轿子在门口等着,见他出来,轿子才走,一小厮匆匆跑上来。

    “元帅有句话叫小的转告姜大人。”

    姜松眉一扬,笑道:“本官不想听。”

    那小厮愣在当场,姜松却已上了轿。

    第64章 认主

    是夜起更时分,苻秋难得自承元殿出来得早,兴致勃勃去找东子。

    天已黑透,院内却无一星光点,苻秋命宫人都散去,朝靴踏过院内落叶,他靴尖踢了踢四仰八叉睡在地上的黄猫,琥珀色的眼懒怠地睁开,看了苻秋一眼,便又闭上,惬意地喵了一声。

    三更时,苻秋一手支着脸,歪在桌上打瞌睡,肥猫蹲在他的膝上。

    东子推门而入,将酒坛轻放在桌上,轻手赶黄猫下地,一手托着苻秋的背,一手绕过他的膝,把苻秋抱上床。

    东子沉默坐在床头,低头看了会儿,亲上苻秋的嘴唇,舔了舔。

    苻秋眉峰略一蹙,抱着东子的脖子,迷迷糊糊问:“什么时辰了?”

    “还早,睡罢。”

    东子和衣躺下,一臂横过苻秋脑后,苻秋便枕在他臂上,脸贴着他的胸膛,安然而睡。

    那晚上东子去了哪儿,苻秋心里是有疑问的,但没顾得上问,朝上诸事繁忙,袁光平一死,文官群龙无首,袁光平的门生中,有个叫夏容珏的,有几分袁光平的风骨,被苻秋打发去御史台先历练着。顺手又擢升几个袁光平的学生,打算先用着看。

    卫琨仍坚持不懈地弹劾姜松,但都是些鸡毛蒜皮之事,他这皇叔每日领着俸禄,实是太闲了一般,从前整日盯着袁歆沛,现成天盯着姜松,等着拿他的短,好让苻秋将姜松调任地方。

    而与苻容一战之后,苻秋对姜松颇为倚重,毕竟姜松有将才,又靠谱,东子信任的,他也相信。

    于是朝上与卫琨一番唇枪舌战后,苻秋顶着张烦闷的脸,回了承元殿。

    坐下一摸茶盏,脸色一沉:“今天的茶这么凉,谁当值?”

    苻秋心中不悦,又不便发作,憋得好一阵蛋疼。那卫琨成日不上朝的时候还好,上朝时十有八九要弹劾,姜松又成天端着一脸无所谓,既不辩解,也不求罪,好像堂堂皇帝是跟在他后面擦屁股的。

    底下宫人去换茶,苻秋看了两本折子,心内烦躁,夏日又热,便命人去粘蝉。自己批了两本折子,撩袍坐到床前,看到院子里几个绿裙子的宫女正姿态万端地在捕蝉。有两个丫头子,个头小,踮着脚差点没栽个狗啃,一时好笑,又命不用粘了。

    苻秋向外望了望,院子里站着几个侍卫,几个宫女在檐廊下躲日头。

    殿内寒冰散着白气,倒是不热,连日睡得不好,苻秋这时困了,叫殿内人都退出去省得热,自解了两颗珍珠扣,将脖子露出来,透两口气。刚歪着没睡多一会,苻秋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亲他,知道敢在承元殿胆大包天的只东子一个,便没睁眼,懒洋洋伸手要抱。

    东子把袍襟掖在腰间,二人腿贴着腿,隔着布料,略微摩挲的感觉很是惬意。

    “睡到什么时辰?我好叫你起来。”

    苻秋眼也不睁,只说:“不必叫我。”

    东子知他累得狠了,给他散了发,把他靴子脱去,龙袍解开,方才拉开被子虚掩他心口,以免着凉。

    下午暑气刚退的时候,苻秋约略听得院里有人说话。

    “不行,皇上还在睡。”东子冷硬的声音说。

    “你都没通传,怎就知道皇上没起呢?听说袁总管好大的面子,谁的账都不卖,连皇后娘娘的脸都敢扫。今日一见,果然是狗胆包天。”

    又有个温柔的女声叫住宫女,苻秋听出是淑妃在说话,先时叱骂东子的是淑妃的婢女。他袍带歪扯,坐在床上,犹豫出去不出去,想了会儿,毕竟现与淑妃是一条船上的,还是得出去。

    一众人见苻秋亲自出来了,宫人们纷纷管住自己的眼睛,个个垂目请安。东子走回苻秋身旁,把他系歪了的扣子解了重系,并不避讳下人。

    苻秋无所谓地由着他打点完,方道:“淑妃有孕,怎么顶着这么大太阳亲自来承元殿找朕,可是有事?下回使唤个谁来说一声,朕过去不就完了?”

    早在宫变之前,淑妃便已是苻秋那二十个嫔妃之一,宋太后亲自选出来的。苻秋不大记得清她的模样,只记得是个温温顺顺的样子,才选了她做这次的同盟。而淑妃本性顺从,家族并不显贵,没什么外臣能密谋,这令苻秋觉得将来便是他撒手不管了,也无外戚专政的威胁。

    “陛下这些日子,都不去看臣妾。”淑妃含娇带嗔道,偷眼看苻秋,不敢直视于他。

    苻秋心中略略一算,喝一口茶,才道:“朕本打算今夜去看你。”

    淑妃喜上眉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起身朝苻秋一礼,双目定定望着他:“臣妾别无所求,只想皇上每日过来小坐,臣妾便知足了。”

    打发了淑妃,苻秋一动不动坐着,出了会神。

    后宫嫔妃,个个都说只要每天能远远望着他就知足了,但都打着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主意,苻秋很明白,倒不是他这个人有多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招人喜欢,不过是皇帝的身份,成为女人们的指望。

    皇帝这职业,真心不好当。

    连私个奔,他还不能随心所欲,非得把后事妥善料理掉,才敢放心大胆去过小日子。

    掌灯时分,东子跪在一侧起灯,苻秋把他盯着看个没完,东子墨也研好了,盘腿坐着,将茶上浮沫撇去,就手喂给苻秋喝。

    苻秋眼睛不住看他,想起一事,便问:“昨晚去哪儿了?回来得那样晚,朕等了你一晚上。”

    “最近新开张的酒家,香飘十里,哥去偷着匀了些,封在小坛中,酒坛收在我屋里。”东子双目若有所思地瞧他,手指碰了碰苻秋的眉毛,低声道:“不过今晚你怕喝不上了。”

    “谁说喝不上,去过淑妃那儿,等她一睡着,我就立马过来。”苻秋倾身,二人脸靠得很近,鼻息间东子鼻翼微微扇动,苻秋亲了亲他的鼻梁,看着他眼睛,“喝醋了?”

    东子懒散地把他抱着,胆大包天地执起朱笔,翻开一本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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