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跟林三宝互相吼了一声就都气鼓鼓地瞪着眼睛盯着对方,林肃天等三人朝被惊动的兄弟挥挥手,示意大家散去,他们也都识趣地离开了大厅,不管他们在这里打情骂俏了。

    宫子羽瞪着瞪着,眼睛里都冒起了水汽,林三宝只能叹口气,别过脸去,“耳光你讨回来了,那就回去吧,我自作聪明,我跟你说对不起。”

    “林三宝,你看着我再说一次。”宫子羽双手把他的脸捧正,生怕漏掉了他一丝眼光地紧紧盯着他,“你看着我再说一次,让我回去?”

    “……你这又何必?山寨里的生活你只是觉得新鲜,过不了多久就会觉得无聊,就像你那天爬上瞭望楼唱歌一样。”林三宝把他推开一点,“我们这些粗人,不懂得那些缠绵戏文,也没有那些细致的感情,你自己代入了,不能反过来怪我无情。”

    “你把我每句话都记得这么清楚,连词语都文雅了,你竟然还敢跟我说你不喜欢我,你对我无情?”宫子羽气不过来,猛地往前一倾,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林三宝要推开他简直易如反掌,但酒意犹在,自制力便输给了真心。他忍不住一手搂住宫子羽的腰,一手扣着他后脑勺,让唇舌钩缠得更为深入。

    宫子羽从喉头发出一声低哑的呻吟,明明已是风月老手此时却止不住浑身发颤,林三宝的手按在他腰间,火便从腰间开始烧了起来,顿时不安分地往他腰腹贴了过去,轻轻扭动着腰蹭弄。

    林三宝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开始抗拒宫子羽的纠缠,他放开他的唇,想要把他挣开,可他立刻低下头去,朝他喉结啃吻起来,双手也不安分地溜进了他的衣襟,抚弄着那片结实温厚的胸膛。

    林三宝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他咬着牙,好艰难才把俯下身子来要解他腰带的宫子羽提了起来,“住手!”

    “你让我留下我就住手!”宫子羽按在那要紧的地方,“还是你要看看自己这百炼钢的功夫抵不抵得住我舌上绕指柔?”

    “……你再这样说话,我就不理你了。”明明自己才是大丈夫,偏偏委屈得跟小媳妇似的要捍卫贞/操,林三宝真想以头抢地。

    宫子羽笑靥如花,“好啊,那我不这么讲话了,我豪迈一点,才配得上大当家的身份,对不对?”

    “……我头痛,要睡觉。”林三宝何止头痛,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我扶你回房间~~”

    宫子羽利索地往地上一跳,周身都还是笼罩着一片春色,却也不觉得有什么羞耻,就那么死赖着拽着林三宝的胳膊穿堂入室,在听墙角的好事之徒目光下跟林三宝回了房间。

    一关房门林三宝就把牛皮糖似的宫子羽甩了开去,“你闹够了没有!”

    公子羽无辜地眨眨眼睛,“我没有闹啊。”

    “你现在不用装了,好好说话行不行?”林三宝拉开五步距离不让他靠过来,“难道你敢说自己一点都不痛恨我们这些做山贼的人?”

    “我恨,不过从前我恨的是所有山贼,现在我恨除了林家寨以外的山贼。”宫子羽朝林三宝走过去,林三宝却又继续躲开来,结果两人就绕着房间中间的桌子打转,宫子羽气不过来,双手一拍桌面,“我还杵着呢,你就想找姨太太不行!”

    这一下倒是把林三宝吓得站住了,他定定地看着宫子羽,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你,你真的想跟我?”

    “我不早就是你夫人了?”

    “不是,我、我不可以……你知道的,我不能做那事。”林三宝刚褪下热酒的晕红又冒了起来,“这样对你,对你不公平……”

    宫子羽皱眉,假装发怒喝道,“哼!你就是想说我人尽可夫,水性杨花,不被人操活不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三宝连忙摇头否认,宫子羽趁机往前一倾,越过桌子拉住林三宝的手。他低着头,慢慢把自己的手裹进林三宝的手心里,柔声说道,“我就是喜欢你明明都占不了我便宜,却还是对我那么好……三宝,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三宝,宫子羽叫他三宝。

    自从父亲跟老寨主去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人叫过林三宝的名字了,他是大当家,林三哥,林寨主,山贼头子,独独不能做回他自己。

    连不能近色欲这样的隐衷,也要编造一个合理的借口,才不会落人口实。

    林三宝放开手,他爬到桌子上盘腿坐着,宫子羽也从低头变成抬头,悠悠流转而来的如烟秋波,几乎让林三宝淹死在里头,好一会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任何时候你想走,都可以,我绝对不会勉强你留下。”

    “……你怎么老是把自己搞得很委屈的样子呢,好像我欺负你一样。”宫子羽也撑着桌子边沿往上爬,林三宝双手穿过他腋下,把他抱到自己的膝盖上。

    宫子羽调整好姿势,搂着林三宝的脖子,轻轻把脸贴在他耳后,“全世界都欺负我,只有你被我欺负。”

    “……那我真是幸运得祖坟冒青烟啊,宫老板。”林三宝笑了,手臂紧了紧,把他抱进怀里。

    宫子羽咯咯笑,“其实呢,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习惯这般清心寡欲。”

    “嗯?”宫子羽话题转得太快,林三宝一时没反应过来。

    低哑的喘息般的气音拂过林三宝耳朵,潮湿而滚热。

    “我教你用道具……哎哟!林三宝!你竟敢把老子摔地上!林三宝!你给我起来!别装睡!林三宝!!!”

    10.

    于是林家寨的压寨夫人宫子羽又大摇大摆地在寨里活动了,人人都说小吵怡情,见识过这次吵架以后,林家寨的兄弟都相信这句老话了:大当家跟夫人简直都快把全寨的人都闪瞎了。

    宫子羽从前就已经常常对林三宝拉拉扯扯,现在更加得寸进尺,大当家就像他的专用椅垫,无论何时宫子羽都大模大样地往他怀里钻,从前林三宝还会批评他不要失礼,这次争吵后就完全由着他了,还不自知地对宫子羽搂腰搭背防止他掉下地去。

    大家觉得是宫子羽服侍得大当家顺当所以得宠更甚,却不知道这是宫子羽自己努力“争取”回去的权利。

    能让锦澜城炙手可热的红倌儿宫子羽倒贴着想尽办法去挑逗,林三宝觉得自己家中祖坟上肯定不止冒青烟,简直都烧通天了。

    但林三宝真的没有看错,宫子羽对于鱼水之欢还是颇为渴望的,喜欢一个人,当然会忍不住想要亲近,想要拥抱,他并不认为这是错的,灵欲合一的极乐谁不稀罕?

    偏偏林三宝不能跟他共赴巫山。

    宫子羽扁着嘴拿着一个小瓷碗捣弄,里头是粘稠的朱砂。他褪下衣服,对着镜子,绕着左边乳尖描画着一朵红梅。

    柔软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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