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丢给陈礼,让陈礼看看,陈礼发现她的通讯录里有自己宿舍每个人的联系方式,其他的就是标注着各种老师、教授的号码,此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连马佳佳都没有,陈礼还想看看那个让宗岳考到s大的女生的名字,发现也没有。

    “没有其他人了?”陈礼好奇。

    “这些能联系上你,就够了。”宗岳淡淡地说。

    陈礼有些感动,说:“其他的你都背下来了,是吧?”

    宗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陈礼用手背蹭了蹭她的头发,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

    “第一次见你,是在开学典礼那天。我很远很远就看到你的头上,有个光晕,是这样的,”陈礼比划着“我有600度的近视,现在改成隐形眼镜了,那时估计是散光。”

    “然后我就知道了你是物院的,还住我楼上,我经常看到你,估计你也没留意。”陈礼双手撑着下巴,侧着脸看着对方。

    “直到我去话剧社报名,发现你也在那儿,我就想啊,是不是上天安排我们见面呢?本来我已经不抱希望了,想着最后去试试,再试一次,我就不会遗憾了。”

    陈礼没有说自己和舒潼还跑到大物课上偷窥她,觉得自己太丢脸了。

    然而,宗岳只是静静听完,仰靠在石凳上,说:

    “总是看见你在奔跑,跑着去院楼,跑者回宿舍,但是当大家都走得很快的时候,你却总是走得很慢。”

    “还记得大物课吗?那时我以为你和舒潼是一起的,后来跟着物院做项目时又遇见她。”

    “我问她能不能要你的联系方式,她说可以啊,不过……然后你们就到广州来了。”

    “不过什么?”陈礼好奇,但宗岳只是笑着摇摇头。

    总之,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两人一如既往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交缠,也不疏远,偶尔自己在忙得不可开交时,宗岳竟然会来送饭,就连舒潼也说“看不惯你们这些秀恩爱的了”。陈礼有些不好意思,但对方的一言一行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她就是心之所属。

    实验项目一完成,舒潼和陈礼两人终于从苦海脱离,周末二话不说就跑到新天地去浪。

    舒潼说好久都没闻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了,实验室那股酸味闻得我都快闭经了。

    陈礼没搭理她,而是想着快要入春了,宗岳万年不变的运动套装未免有些单一,于是咬咬牙在aape为宗岳买了一件薄外套,舒潼惊讶地说没见过你对自己这么大方,陈礼说之前在广州麻烦人家太多了,这也算是个还礼吧。“诶,你们今年情人节咋过的?视频聊天?”舒潼打趣问到。

    “没过节呢,我们俩好像都对节日没什么兴趣……”

    “那怎么行!能收礼物的节日都不能放过!还有满月纪念日、百天纪念日、一年纪念日……”

    “那么说,最近就是清明节了,你打算跟那谁要啥礼物?”

    “行啊你,够损的。”舒潼笑道。

    要不是舒潼提醒,陈礼默默算到,收到链子那天竟然是两人在一起的一百天。原来不是对方不过节,而是自己太迟钝了!陈礼颠颠手上的大纸袋,这还是自己给宗岳的第一个礼物呢。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无时不刻不提醒着自己也是恋爱中的人。

    逛累了,两人到就近的咖啡店休息。在等餐时陈礼百无聊赖,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她对上了一个熟悉的视线,陈礼的呼吸瞬间屏住了。

    那个人也看见了陈礼,也不隐瞒,径直向陈礼走来,远远陈礼便能感到她压迫的气场。

    “你怎么在这?”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对舒潼说“同学你好,我能跟我女儿说几句话吗?”,没等舒潼回答,她二话不说将陈礼带走了。陈礼跟在她后面,两人到了新天地顶层的一间精致上海菜馆,陈礼知道这是母亲公司经营的酒店。

    不知道有多久没看到妈妈了,陈礼坐在母亲对面忐忑不安。不出半个月陈言就回去上学了,陈妈妈见完小儿子,自然要会会自己的大女儿。母亲关萍无论是在家人还是外人面前总是盛气凌人的样子,从内到外咄咄逼人的气势无形中铸成了一道屏障。

    强势,这是陈礼从小到大对母亲的印象。生活中她不允许任何事情超出她的掌控,甚至精细到家具的摆放、衣物的折叠,老实说,当陈礼听说父母离婚时,内心还有一丝解脱,阔别多时,那一声“妈”却难以叫出口。陈礼的父亲总是认为女儿骨子里和妈妈相似,可她不明白自己和这个霸道死板的控制狂相似在哪。

    陈礼端坐在母亲对面,静静地看着服务员一次一次将餐点送上来。

    “陈礼,现在在s大学的是什么专业?”关萍先开口了。

    “化学。”

    “化学?女孩子怎么学这个?”她眉间一横,陈礼暗叹不妙,“你现在才大一,不如和你弟弟一样,去外面读书吧。”

    陈礼料到母亲消失这么多年,不会对自己不管不问,总有一天会出面干涉自己的人生,可偏偏是这千不该万不该的节骨眼儿。

    “不去,我没陈言那种学习的天赋,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国内吧。”

    “你能在s大学到什么?你周围的又是怎样的人?妈可以给你提供这个机会、这个平台,陈礼,你要知道,母亲总不会害自己的女儿。”

    “我现在就已经很满意了,在国内挺好的。”

    “陈礼,妈是过来人,再过几年你想要出去的时候,就太晚了。妈不希望你后悔,去读个金融商科都挺好的,以后还能帮你父亲或者我分担一下。”

    陈礼顿时怒目圆瞪。

    不可置信,陈礼捏着自己的衣边,难道她让我出国读书就是为了将来继承她的衣钵吗?陈礼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前几年母亲都对自己不闻不问,一到大学就开始干涉自己。原来,自始至终,母亲都是为了她自己的生活着想,陈礼积压了多年的愤懑瞬间被点燃了。

    “我前几年被送到全寄宿学校,你来看过我吗?当时我爸公司资金周转不灵,你有想过帮他吗?现在就来堂而皇之跟我聊未来,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陈礼喘者气,泪水却濡湿了眼眶。

    关萍是在父亲事业的最低谷时离开的,当时陈言还在国外,对此毫不知情,陈礼目睹了父亲为了供陈言的学费和家庭的开支而累得倒下,校方三更半夜通知陈礼从学校赶往医院,看到在加护病房带着氧气面罩沉睡的父亲,陈礼泣不成声。

    关萍改嫁的那个贺叔叔是有钱人,但这几年她都没有给穷困的陈家任何援助,直到陈礼爸爸的事业有了起色,渐渐步入正轨,陈礼才选择将这事情埋藏在心底。

    关萍示意服务员把隔间的门关上,对陈礼说:

    “我终究是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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