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上,是吗?”

    是的。

    “我……”

    花膏的手掉到了地上。

    “我好难受啊。”

    “是的,这种难受,你现在也体会到了。那你怎么不想想当时她的心情呢。你知道,一切都是有报应的,做了坏事,会遭到报应——所以现在的她的行为,全是当时的你的行为!她是在模仿,她是在无意识地报复你!!”

    啊……身体在雷电中被崩成了灰。

    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报应,确凿的,前世今生的报应,我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丑陋的

    名叫花膏的女人躺在地上痉挛着。她的身体缩了起来,像要死掉的西瓜虫一样。鲜红的腹部也很像一条蠕虫。她的死前感到万分的痛悔,心痛得恨不得马上死掉。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她不停地默念着……让我化成灰吧,让我去死吧,让我没有脸,让我到地底下去,活活地永远消失吧……

    “哈哈哈哈哈哈。”

    殷沓沓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李言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哎呀!”

    神经哦,干嘛突然这么笑?回过神来的李言狠狠瞪了她一眼。

    “真是好骗的女人啊。我这么说,你还真信……”

    殷沓沓放开李言,李言退了两步,倒在沙发上。花膏看向她,那眼神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很好骗,很容易受影响。只要稍微组织一下语言,再加点感染力,就能把自己的私货夹杂其中,一股脑儿地贩卖给你了。”

    “什么,意思?”

    她的嘴唇嚅动着。血从里面像条蛆一样钻出来。

    “我是骗你的。你是杀害她最大的凶手——这怎么可能呢。随便想想就知道不可能,是吧,即使以最离谱的心理学流派分析,也不可能。清醒点吧,哀蝉,你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你就是一直在怪自己,才会一直一蹶不振啊。”

    啊啊……

    “哀蝉——你想想,你一直照顾着她,对她那么好,除了你,没有人对她好过,那么,你就是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也是唯一对她有恩的人。这样的你,怎么可能做错什么?是吧,用最简单的思维想一下。对她好,爱她,这当然是对的,是正确的。”

    “不……我……”

    她用含混的语调说,“我不……我不知道……世界上的事……不是物极必反……什么……什么的……”

    “看来你真是伤得重呀,已经无法自主思考的样子了。”

    殷沓沓玩了个尖锐的一语双关。

    “你对她好,她产生了嫉恨心,这不是因为你错了,而是因为她错了——而你因为爱她,不肯把错误归结到她身上,所以认为是自己错了。这就是你们关系再无法修正的原因。因为,被推卸了责任,她不会再反省,无须再反省,就会在错误的道路上一路下滑,无可救药。而你,因为承担了责任,就必须改正,你试图改正,但却无法改正——理想对你说,改成正确的样子,但是能力告诉你,已经不能再改了。那是当然的,因为……你根本没有错误,从何改起。”

    殷沓沓轻轻晃动着的脚尖,拍打着地面。花膏翻了个身,“啪”地趴在地上。她一直是面朝上的。

    “哈,你像个只煎了一面的荷包蛋,现在想要把另一面也煎了。真是智能的荷包蛋啊,只是不知道,她爱不爱吃。”

    “别……别再……”

    花膏又努力向她爬来。

    “求求你救我……去……医院……吧……”

    “心的伤比身体的伤更重啊。李哀蝉,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自信,坚强,果断的女人。但是没想到,你也只是和世上一切庸俗女子一样,无主见,易动摇,是个非常懦弱的人啊。”

    “?”

    “不要用问号回答我。你要问的只是自己。你不服气我说你懦弱是吗?那你告诉我你哪儿坚强。连自己的本心都不能做到不动摇,被别人三句两句就说动的人,根本不能说是坚定的。”

    她打了个响指,“比方说,我告诉你一个例子吧。小红和小花是朋友,一天,小花丢了一支笔,非常伤心,小红想着,既然是朋友,蒙受了损失,自己就支援她一点吧,帮帮她。于是,她给了小花50块钱。那支笔呢,是自动铅笔,漂亮的塑料壳,六块钱一支。但是小花还是不开心,小红就开始想,是不是我做得不对呢?如果我做得是对的,小花为什么还难过呢?……小红就想,完蛋了,一定是我给的钱太少了。哎呀,哎呀,我这个人啊,真是小气,吝啬得令自己感到愧疚,朋友有难,怎么可以只给50块呢?我太丢脸了。给那么点钱,真是可耻,会被人说成是乡巴佬吧。要给就给多一点,这么点钱,还不如不给。哎呀,丢死人了……怎么样,听了这个故事,有没有什么感想?”

    花膏没有反应。殷沓沓又讲了个故事,“有条狗,生活在一个家庭里。女主人在烧饭时从来不让它进厨房,而有一天,却让它进了厨房。不过下一天,又不能进厨房了。总是这样反反复复的,没有一个确定的规矩——但是狗也不生气。狗还是很快乐,因为,觉得,虽然不能进厨房的时候不能进去,可以进去,不就有骨头吃了吗?狗就是因此而很快乐。”

    她不断打着响指,声音渐强,“你明白吗?——只要满足就会快乐。你像条狗,不断地摇尾乞怜。你比狗还不如,狗还会咬人,你却无法还击。”

    血喷出来,洒了一地毯。李言震惊地站起来,血喷在了她裤子上。花膏支起身子。

    “干嘛这样看着我。”

    李言生气地说。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我喜悦……花膏慢慢倒在地上。她体会到的,是确实的喜悦。因为在那个夜晚,连这样的存在,都没有。花膏用手肘撑着地面,慢慢向着门的方向爬行。她像是蝓蛞留下一条粘液般,爬过的路上留下一条血带。她没有回头,很坚决地往那个方向爬着。有人问她,她就说,我要去医院。这个想法如此强烈,已经覆盖了一切。血从腹部喷出来,像是被强塞进去现在终于不行了反弹一样,喷了一地板。喷出来的血是红色的,夹杂着青色的不明粘液和半固化物。很丑陋,很丑陋的花膏坚持要去医院。

    “贱人,都这样了还要逃。根本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李言轻声说着。她低了低头。殷沓沓说,“你说谁没有尊严?”

    “她。”李言指着她的后背,那个血人,她带血的黑发像是拖把。“人要死了就应该接受死亡,平静接受,这才叫风度。任何事情都镇定接受,而不是吵闹,大哭,让人看出你不甘心的样子,那就叫撒泼……”

    “不,你错了。这就是你为什么一直空有美貌却无法利用它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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