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欢乐,至于混得失败的没有人会提起,大家济济一堂,今宵畅饮。没人会去想她要用多大的毅力走出去,走出那个房间,走到外面雪花飘飘的大地上……

    殷沓沓系上衣服最后一个扣子,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外面雪下得非常大,比她进来时大多了。路人的行人们都打着伞,一个个行色匆匆。她在路边的一个红色路障边找到了她。殷沓沓走上去,看着她的脸。吴樱秾倒在路边,腿歪曲着,身上一块红一块肿,在已经新积起一寸厚的雪地里像个暗影,像个块状物。她闭着眼睛,睫毛上扑簌了一些水。在她的身上没有一件衣服,那个人连脏掉的衬衫都不愿意给她盖,就走了。她走之前心里还一定暗笑着她的愚蠢。愚蠢,愚蠢至极。她就那样躺在地上,赤裸裸,伤口凝固着黑色的血。天越来越暗了,天地之间,雪花仿佛在唱响一首挽歌。

    “哎,那个,我问您一个问题啊……”

    索西尼在问花膏关于通感网络盒子的问题,喝了十几瓶白酒的花膏清醒依旧地回答着她的问题。窦有莺点着桌上的瓶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瓶子变重影的了,白的,黑的,矮的,五个,六个……

    “哎呀妈呀,你喝了十八瓶啊。”

    窦有莺趴在桌子上叫着。李言又数了一遍瓶子,手重重地拍着她的肩膀,“是十三瓶,还有五瓶啤酒是我们喝的。”

    “怎么我这么晕呢。”窦有莺说,“这才五瓶。我还以为我喝的是红的呢。”

    “别管红的还是啤的了。”

    李言手一挥。“你真不仗义,请我喝那么便宜的酒。我要喝红酒……”

    窦有莺醉醺醺地从桌上下来,滚到了桌子底下。她在桌子底下翘着腿,满脸通红地咬着手指。李言拉起桌布,“你在干嘛哪?”

    “你是个人渣。”

    窦有莺指着她。

    “对,你说得对,我是个人渣。”

    “我就没见过像你长得这么丑的人渣。”

    窦有莺指着她说道,“你,突破了人渣的底线。”

    她忽然变得很清醒,仰躺过来,看着透明桌子上面的碗碗碟碟的底部。从油腻的缝隙间望过去,她可以看见星空。

    “这个店,我和殷沓沓一起来过。”

    她沉默着说。

    “我很久没见过她了。”

    李言端着酒杯说。她把头探上桌子,“你最近有没有见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样遗忘

    “去她家附近了,但是没见着。”

    花膏头也不抬地玩着通感网络盒子。索西尼一个人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斟上雪碧,然后一个人慢慢地吃菜。她格外喜欢今天的这次宴会,觉得能和这群人一起吃饭的机会特别弥足珍贵。在座的都是比她高级的人,这是无可厚非的。长残了的李总,天仙下凡的花膏,还有窦有莺。

    有莺啊,我喜欢你。她看着自己脚下的窦有莺在心里默默地说。窦有莺睡着了,她把她扶起来,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给她嘴里喂了一点水,心疼地拍拍她的脸颊。

    “有莺,有莺。小莺儿,小麻雀。”

    索西尼坐到沙发上,把她的头搁到自己腿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在家经常喝酒吗?”

    花膏边给她调通感网络盒子(以下简称盒子。什么,盒子这个名字太普通了?那简称网子)边问。李言过来把手搭在她肩上,看了一会儿,用杯子指着说,“你这边的背景真实度参数调太高了。”

    “越真实越好,这有什么问题,建立在系统自洽的基础上我觉得这个比例是最合理的。”

    李言俯下身来在她耳边说(爱我永不变……):“背景太过真实会削弱人的情感释放能力。虽然影响人情绪的是客观现实,所以通过调节知觉可感客观实可以改变人的心情。但是这儿存在着一个依赖性的问题:情感的释放其实本质上是由内而外的,对于易接受暗示的人来说过于大包大揽的诱导策略可能会造成关注重心转移:这是理论在。而从实践上讲,ix93是走大众路线的板砖,你这边这堆参数肯定是从某个其它的机子上拷过来的。你把背景真实度在有效的范围内写成了最大,但这个系统内部的小参数一大半对ix93来讲依旧是无效数据,那么为了达到你的要求,它必然会从现有的内容里抽取内容填补模糊处,于是结果就是向真实景物靠拢,而这样一个模型,明显不能满足原有数据:它们所代表的,是一个抽像,却细节详尽的模型。”

    李言对于花膏送给,或者说是赔给索西尼的ix9发表了一通高论。她本来就爱显摆,喝了酒更加,并且她说话的风格学生时代如出一辙不曾改变。吴樱秾现在若能看见,估计也会当场再次拜倒在她的专业涵养下。可惜啊,这位李总最死忠的粉丝已经不在了。

    花膏很不满意地问,“ix是板砖机?”

    “ix93是,chix公司研发的大部分都是,板砖机。”李言很肯定地说,她摸着下巴,“不过我记得ix系列有个33吧,走小众路线的,很惊艳。”

    “快来看,李总现场装逼了。”

    花膏跑过去摇醒了窦有莺。索西尼笑死了。李言状似很寂寞地又喝了几杯,说,“走吧走吧,我们出去兜兜风。”

    她叫来服务员结帐,之后拿着车钥匙走了出去。“哎慢着,谁开车啊。”窦有莺说,“我吗?”“司机你还是歇着吧,你还能开车吗,开童车啊。”

    “我讨厌儿童!!”

    窦有莺歇斯底里地说,索西尼在旁边应和她,“讨厌,讨厌。”

    “我来开。”李言转着车钥匙,“你们都坐后面。”

    “李总不是也喝了一些啤酒吗?”索西尼探头探脑有点拘束地说,“这样不好吧?”

    “那么你来开?”

    索西尼看到她把车钥匙递过来连连摆手,“李总,我不会开车。”

    就在她们讨论谁来当司机的时候花膏走过来把车钥匙拿走了。“我来开车。”

    地下停车场里三个人挤在后座上,一个喝了几斤白酒的人发动了车子。花膏开着车上了斜坡,来到街上,“李总,往哪儿开啊?”花膏漫无目的开着车在街上打转,车子晃了一圈又一圈。“啊你好好开!”后面的三个人都慌了神了。

    花膏把手伸出车外面拍着车门,唱着歌。索西尼顾不得被晃得晕了,扒着前座的后背站起来喊,“前面有交警!”

    花膏一看前方还真有,于是把头伸出去大声地喊。“警察,警察,这里有人酒驾!”

    交警过来了,拿出测酒精的仪器和小本本,看了看情况,口气严肃,“你,吹一下。”

    交警的眼神很明显是抓到一个撒酒疯的。她看看后座几个人,车子里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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