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闪过难堪,立刻把脸用垂下来的头发掩住,“姑姑认错人了。”

    “可——”刘薄熙正准备揭穿冯沛的谎言,她曾与冯沛是指腹为婚,她如何会认不出!

    可她话还未出口,就被大太监的话打断,“圣上,此人假扮宫人该是斩的。”

    “那便拖下去吧。”许昭平瞧瞧夜色,该用膳了。

    “等等——圣上!”一听要拖下去,刘薄熙立刻挪到许昭平面前抱住许昭平的腿,“圣上,您斩了薄熙吧!放过冯哥哥和爹爹!”

    “寡人已说是判你与刘江流放便只会流放,何必斩里你?毕竟活着才是最难的不是?”许昭平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可——爹爹年事已高,若是流放,必然熬不过今冬……圣上,上天有好生之德,薄熙求您,求您……”刘薄熙见君王不为所动,立刻转而扯住梁琼诗的衣摆,“梁妃娘娘!求您帮薄熙求求圣上!求求圣上放过冯哥哥!”

    “还愣着干什么,快拖走——”大太监见刘薄熙已经求到梁琼诗的面前了,立刻命着侍卫拉冯沛出去。

    听到大太监的声音,刘薄熙立刻扭头,见冯沛要被拉出去便大喊,“圣上——”

    “你不是要给寡人做妃么,这般小的胆子如何配给寡人做妃?”许昭平皱皱眉,她蓦地想到当年她看到琼诗饮那杯毒酒之时也未作声。

    “圣上,薄熙知错了,知错了……”君王的话点醒了刘薄熙,她突然明白今日事端皆是因自身而起,立刻不停叩头,“薄熙再也不要做妃了……薄熙求圣上赐薄熙一死……饶过他们……”

    听着刘薄熙求来求去都是以命相抵,许昭平有些烦了,抬手指了指被拖到门口的男子,“你们的命都这般贱么?薄熙可知,那个男子为了薄熙可只把自己当了二钱银子呀!”

    “薄熙,你说究竟是寡人薄情,还是薄熙薄情?”许昭平起身,往冯沛面前走了几步。同样求而不得,这个男人也等了三十年,呵呵呵呵,真是乾国多痴儿呀!瞧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男子,许昭平不由得升起几分同病相怜。

    “圣上……薄熙……薄熙不懂,不懂你的意思……”刘薄熙听不懂君王的二钱银子是什么意思。

    “那薄熙说说,冯侍郎如何愿意为了这二钱银子来扮个太监?且,为何他一扮小太监就把大公公唤成了大太监?”许昭平看了冯沛一眼,暗道,刘江为他女儿寻了个好姑爷。

    “这……”刘薄熙看了看冯沛的衣着,又想了想她在皇陵的境遇,突然懂了君王说得是冯沛,立刻大哭起来,“冯哥哥,薄熙……是薄熙害了你……”

    “薄熙……”冯沛听到刘薄熙的哭声,张嘴道,“圣上,此事与薄熙无关——是臣……”

    “是你如何?”许昭平瞥了一眼冯沛,等下文。

    见识君王看自己,冯沛立刻没了被刘薄熙打量的羞涩,心底仅剩几分对君王的愧意,“臣惭愧。臣愧对圣上!愧对列祖列宗!臣愿认罪……”

    “那便认诛吧!”许昭平瞧了刘薄熙一眼。

    “是!”大太监立刻备着把手挥下去。

    见着大太监的手就要挥下去,刘薄熙大喊,“圣上——不要——”

    许昭平不为所动,眼见着人就要被拉下去,刘薄熙突然起身拦到了偏殿的门口。

    “圣上,您说过只要发配薄熙!君无戏言,今日您若是要斩冯沛,请从薄熙身上踏过去。”

    “你若是爱着寡人,寡人斩他与你又何干?”许昭平皱皱眉,这刘薄熙着实太没规矩了!

    “圣上……他……”刘薄熙想申辩,可开口却吐不出一个词。

    盯着说不出话的刘薄熙,许昭平挥手让侍卫在刘薄熙面前停下来,“那你嫁冯沛为妻如何?”

    “这……”刘薄熙看了眼冯沛,那眸里的光几乎与君王看梁琼诗的眼神差不多。想着冯沛为她愈过三十还未娶,刘薄熙紧了紧手,屈膝跪下,“奴谢圣上。”

    听到刘薄熙说了‘奴’,许昭平莞尔,终是低头了,“那便如此吧!”

    而后起身扶着梁琼诗离开偏殿去长平阁用膳。

    见君王下了令,押着冯沛的侍卫立即松开了手,大太监含笑走到刘薄熙和冯沛面前,从袖中拿出卷轴,慢慢展开。

    “冯侍郎听旨!”

    “是。”冯沛立刻跪到地上。

    “刘有姝女,贤以佲兮。今赐婚于汝,择日成婚,不得有误!”宣完后,大太监立刻将卷轴卷好放到冯沛手中。

    “谢圣上!”冯沛捏着手中的卷轴,激动的热泪盈眶,转手抱住尚跪在地上的刘薄熙,“薄熙,我终是等到今日了!”

    刘薄熙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而大太监又冲着偏殿门口唤了声,“刘大人您出来吧!”

    “谢公公!”

    看着刘江颤动着从门外走了进来,刘薄熙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爹爹?”

    “薄熙啊!你看你一入宫门便误了数十年,爹和你娘都老了,看不得你熬下去了……所以收到你血书后就连夜寻了圣上……”

    “什么?”刘薄熙整个人都僵住了,这全是圣上的局?

    “皇恩浩荡啊!冯儿,你以后要好好侍奉天家!”

    “是!刘……”

    “嗯?”

    “岳父大人!”

    “好!呵呵呵呵呵。”

    第三十二章

    从偏殿离开,梁琼诗被君王扶着走得极慢。

    “寡人今日所言……”许昭平扶着梁琼诗语速极缓,“皆是肺腑之言。若是无爱妃当年那句‘箫’好,寡人今日断断登不上帝位的。”

    “先帝曾问过寡人,此生是愿绣帕子,作个闲散人,还是愿意选箫,作个孤寥的天下主。寡人当时年少,一直拿不下主意,多亏了爱妃一语。后来……”许昭平顿了顿,“后来登了帝位,寡人一直念着要报爱妃一字之恩,后在梁府寄居多日,堪堪情根深种。可爱妃前些年风头正盛,寡人竟是也有几分配不上爱妃之念。”

    所以,正是因为自己失明了所以才有机会为妃么?梁琼诗的步速也越来越慢,如果第一个七年之约的少年是君王,住到自己府上的少年也是君王,那君王喜欢自己,甚至是爱上了自己这不足为奇。可君王真的了解自己吗?梁琼诗的头抬高了几分,她记得前世曾有一女子言过,世间男儿年少时许都有过那般神圣不可侵犯的梦中情人,可那却是水月镜花的,虚幻的,不可靠近的。她或是君王年少时心头的那抹朱砂痣,可谁能确保她不会沦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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