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群众哄然叫好,县城里的男儿,大多都遭慕容复骚扰过,人人恨她,书闲陵敢揍慕容复,大快了人心!

    这般大动静,很快惊动了大善人令狐禧,她年纪在三十几岁上下,令狐族世代经商,认识的名流不在少数,见了书闲陵,也不小觑,一律礼貌待客。

    几个人都当什么没发生过一样,看过热闹的人群,纷纷散了去,令狐禧对书闲陵说道:“书姑娘可愿与众俊杰一同吟诗作画,展示文墨?”

    书闲陵忙摆手,待要回绝,王怜卿暗地里扯她衣袖,在耳边轻语:“姑娘,咱们去瞧瞧也是好的”。书闲陵苦笑,去了那里,文人墨客们岂容他人藏拙?若是出彩了,最多落个好名,若是出丑了,文人酸客们的吐沫星子能淹死人。

    令狐禧做了请的手势,带着二人至清静悠远的书房,书房里早稀稀落落的站着几位小姐,具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公子们不避男女嫌疑,三三两两的讨论文采,争论激烈。

    公子里面,有一位黄衫公子容貌最出众,光彩照人不说,难得他身上有一股冷香,沁鼻袭人,他丰容盛翦,孤高雅淡,难得的不随时俗,姿容盖代,世所罕有。

    书闲陵一经现身,立刻引起关注,她身子肥壮剽悍,旁人窃窃私语,不时对她指指点点,有几个甚至不掩鄙夷,不屑的冷笑。凤凰窝里钻出了只乌**!

    王怜卿一下就后悔了,羞窘的恨不能钻进地缝里,都是他不好,多差劲的提议,害姑娘被别人笑话。

    黄衫公子却走近,拉着王怜卿轻声问候,王怜卿涨红着脸,又是感激又觉荣幸,“大哥哥,您能不能帮帮我家姑娘,都是我不好,叫她来这里,我该死”!

    黄衫公子面向令狐禧,“母亲,您去忙您的,我们这里无事”。

    原来他就是大善人的独生子,书闲陵对众人的非议,充耳不闻。

    黄衫公子对书闲陵微笑道:“姑娘来者是客,都是我令狐冲之的佳客,若有人故意滋事,大可离开”。

    令狐冲之一席话,震慑力十足,小姐们都有心讨他欢心,公子们都有意结交他,哪里会不识时务不晓事?柏云松,一个十六岁的小公子,令狐冲之最要好的朋友,不愿冲之做恶人,轻声开口转移话题,“咱们来连句,怎样?或做菊花诗?”他这么一活络气氛,旁人顺势找台阶下,自然赞成。

    几位小姐踊跃参加,博得一阵阵喝彩,书闲陵拉着王怜卿坐下,吃着糕点喝着菊花酒,巴不得这些人都不要注意她,让她可以安心吃东西,富人家的小点心,怎么也吃不饱,有的做的跟拇指般大小!

    在山里时,母亲爱吃甜品,爹爹们就搜罗些桃花,桂花和面做糕点,可惜爹爹们手艺不佳。书闲陵是第一次,吃这般美味的糕点,齿颊留香,她吃的满嘴碎糕屑没空擦,得赶紧吃,吃完它们。王怜卿的吃相稍斯文些,但也喜欢吃。

    主仆二人旁若无人的吃着,吃完了眼前碟里的,王怜卿又端了别人跟前的,难得姑娘吃的多,王怜卿并不觉着这么做不对,只要书闲陵开心就好。

    二人这一番吃,却引来一位官家小姐的注意,黄蹁跹已很不爽令狐冲之替书闲陵解围,“呦,咱们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位闺秀,这位小姐可会作诗?”她嘴里说闺秀,却问书闲陵会不会作诗。

    书闲陵擦擦嘴,摇头。

    黄蹁跹不放过难得的损人机会,“奇怪了,这年头还有不会作诗的小姐?”

    书闲陵微笑,“咦?我不会作诗,有什么好奇怪?我本是山野之人,不懂得作诗很正常,姑娘未免大惊小怪!”

    黄蹁跹笑的愈发明媚,“小姐过谦了,你能得到令狐阿姨的青睐,怎么着都不会是山野之人”。

    书闲陵抱臂,无可奈何状,“好吧,我也被你闹得头痛,这酒也能醉人?再也不喝了,”她想了又想,脑子里却混乱一片,这会子想借鉴古诗,也掰弄不了。她的迟疑让许多人都发出‘嗤’声。

    书闲陵哈哈大笑,有一年,她看了一部电影,于是,她张口就来: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语出,无人出声,皆被诗中的豪迈,雄伟所惊,他人看书闲陵的目光已不同!

    境界如此瑰丽,气魄恢宏,气格刚劲,不同反响的,不见一个菊字的咏菊诗,竟然出自一介布衣?

    黄蹁跹嘴边的笑容挂不住了,但她想挽回逆势,只有在诗里找毛病,“咦?好一首杀气沉重的诗,一介布衣竟敢有问鼎宝座的野心?”

    黄蹁跹一席话,大家惊得倒退三步,将书闲陵看做瘟疫般,书闲陵微一愣,好笑:“这首诗是咏菊,我问你,九月八是什么日子?过了九月,还有什么花卉能经的起严寒?你看令狐府外的菊花蒲,可是以金黄色居多?我怎么就是野心家了?好啊,想要一首温和点的菊花诗,我脑子里还有一首,你听着,听完后,你再点评:

    寂寞东篱湿露华,

    依前金屋照泥沙。

    世情儿女无高韵,

    只看重阳一日花。

    这首平易浅显的咏菊诗,满是讥刺之意,讥讽黄蹁跹没鉴诗,发评论的资格,书闲陵醉眼生颉,更没功夫和黄蹁跹闲扯,两腿一搭小桌几,呼呼大睡,鼾声雷耳。

    王怜卿满是爱意的眼,离不开书闲陵,这会见她醉了,略不好意思的看着令狐冲之,“大哥哥,你看这?”

    令狐冲之微笑,示意无碍,吩咐了仆人将书闲陵移动至竹榻上,“小弟弟,你主仆二人就歇在府里,其他人都到别的屋子,不要打扰书姑娘休息”。

    黄昏,众人散了。

    至夜,银漏无声月上阶,满地阑干影。

    王怜卿趴在床沿,头一点一点,不敢睡沉,怕她醒来要茶。

    书闲陵一通好睡,拿衣裳为王怜卿添暖,静静的走出书房,令狐府很大,半夜冷蕊疏枝,清香扑鼻,想想下午发生的事,苦笑!

    这个时代要是兴文字狱,她只有死的份,好在糊弄过去,日后行事还是要低调些,抬头望天,天镜月明,素空似洗。

    “书姑娘,你醒了?”

    令狐冲之把着一盏琉璃盏,从假山石后步出,月色照他一身,明润冰肌,天然国色,殷勤晓夜中,娇慵恰似春塘水。

    书闲陵却笑了,“公子怎么未睡?”

    难道,狗血淋漓的遇美人事件,即将发生?

    令狐冲之坦荡君子,“姑娘日间所吟诗句,以后不要提了,命要紧”。

    他欣赏其文采,不愿她英年早逝,乘夜暗暗提醒,令狐家的人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他母亲能把生意做到如今的规模,不是白得地。

    书闲陵朝他一鞠躬,佩服令狐家处事圆润,“公子闻一闻,眼前醉人花气,香不香?”

    令狐冲之丢一个白眼,转身就走,此人不识好歹。

    白天,主仆二人不好意思再打搅令狐府,只跟仆人说了声后出令狐府,走了约一里路,听见身后有人叫唤,“姑娘留步”。

    书闲陵停下,见是令狐府的仆人,那人气喘吁吁的追上,近前道:“姑娘,我家公子送了一盒糕点给这位小公子!”

    王怜卿赶忙接过,打开一看,‘啊’了一声,盒内有形状可爱的各式致糕点,正是昨日他喜欢吃的,盒底还压着纸张。

    仆人不等二人细看,急匆匆的走了。

    书闲陵莫名其妙,王怜卿拿起纸张递给她,原来竟是一张价值千两的银票!

    “干什么给你银票?”

    王怜卿郁郁,“那位大哥哥肯定是看上了姑娘,哪有男儿家平白无故送人钱财?”他说完,嘴角噘着,面色发白。

    书闲陵哈哈大笑,“小孩子也晓得吃醋?得了吧,人家这叫投资下注,收买人心,这都看不明白?”

    她没发花痴,小屁孩到自作多情了。

    王怜卿小脸,立刻笑成一朵花样,“我只要一生能长久的跟随着姑娘,懂这些干嘛?”

    书闲陵没趣,斜眼看他,傻孩子笑的没心没肺,单纯的要命,低叹一声,将银票递给他:“你好好藏着,吃穿用度,你来张罗!”

    王怜卿开心的嗯一声,姑娘让他管钱,这是不是代表,他们的关系,进了一大步?

    书闲陵拿着食盒,乘屁孩发傻间,能多消灭一些点心是一点!

    二十多分钟后。

    男孩尖叫:“姑娘,你怎么全吃了?”

    女声平缓,“你不吃啊,我自然消灭干净!”

    男孩哭着:“那也要留给我一二个啊!”

    女声无赖:“你不饿,发呆那么久,你哪里会饿?”

    男孩无语中。。。。。。。

    令狐府,令狐冲之刚收到一封信,看完后随即烧毁,默默无语思量很久,京城里的一些人,准备蠢蠢欲动了,吩咐送信人:“告诉你家主人,我会全力配合,不过事成之后,他要兑现承诺,令狐家的对手很多,但朋友也很多!告诉他,不要背信弃义!”

    送信人不卑不亢的答应,如来时一样,转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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