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会是怎么样的下场。他也明白这官场历来是官官相护,可他也想拼一拼,不然无法出胸中的那口气。许久之后,他才听到了一句话。

    “来人,将李木带回公主府。”

    ☆、阴谋

    寻常人便算是到官府告状,也得先打上个四十大棒,治他个犯上之罪。就算一个彪形大汉被这般一打,也得皮开肉绽在床上躺个把月,更别论那先身体孱弱直接咽了气的。李木是何其幸运,被免了冲撞之罪,还有机会伸冤。他被侍卫引领着,从侧门进入,一路上低着头唯唯诺诺。

    这等王公贵族的府邸,其实他寻常百姓能够见识得到的?只是心里怀着惴惴不安之情绪,实在是没有胆量四下张望。坊间传说中的长公主殿下,可是被描述的如同神明一般。他被侍卫领到了一间屋子里,那侍卫便退出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空旷的房子里头,听着自己轻轻的喘息。他弓着腰,额间的汗水一点点的沁出来,心里头更是紧张地扑通扑通的跳。只听到外面喝了一声长公主殿下到,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猛地跪在了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只看见那从自己身侧经过的一抹裙裾。

    瓷杯轻触的声音,谢容华抿了一口茶,目光如同锋锐的匕首一般,直直地刺到那跪在地上人的身上。这个李木所言,不知道真假。侍立在她的两侧的丫环,都是佩着剑的,一旦有什么异动,就把这人直接的斩杀了。趴伏在地上的人战战兢兢的,看得出来连身体都在颤抖,这畏惧似乎不像是伪装的。“抬起头。”她冷淡的吩咐道。

    李木听了命令,手心已经捏了把汗。他迟疑着抬起头,对上了那双光彩夺目的眼眸,顿觉得心神荡漾呼吸一滞,赶忙又将脑袋给垂了下去。这位殿下,比民间的描述更是惊心夺目,如同天人一般。

    “你有何冤情?”谢容华又问了一句。

    驱逐了脑中闲散的情绪,听了长公主的话语,李木面上浮现出一抹希冀之色来。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那李虎可以拉拢贿赂京兆尹,那么在京兆尹之上,还有其他的人可以压制他!乌青而臃肿的面庞上,因为嘴角的拉扯而显得有些扭曲可怖,李木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说道:“小民李木,是西街做些书画生意,日子虽不算富裕,倒也不会穷窘。李虎是西街的巨富,他觊觎垂涎小人妻子的美色,强行砸了小人的家,将我妻子掳走。小民递诉状到了京兆府,被驳了回来,还被那些官兵打了一顿,说李虎不是小民开罪的起的!在这天子脚下,他们竟然如此藐视王法!求殿下为小民做主!”

    “一个富户,竟然如此嚣张么?”谢容华冷笑一声,说道。

    “李虎他不是普通的富户!小民猜测他与官员相互勾结,沆瀣一气!他是个武夫,同一些纨绔子弟在一起喝酒时,还自称自己是什么威武大将军!我曾偷偷潜入他的家中,我娘子说,李虎家的祠堂里,还供着丹书铁券,他在风都郊野有个山庄,再私自铸造兵器!”一些小事不足以使上位者动容,李木到底是读过一些书的人,明白怎么样的言语,可以激起那些大人们的反应。凭他娘子的一面之词,不足以说明什么,可是一旦有了疑心,上头人想必会去彻查。兵器,向来和造反、乱臣贼子相勾连。

    读书人自以为是的小算盘呵,谢容华嘴角掀起了一抹讽笑,把那李木的一切神情收入到了眼底。不过丹书铁券私铸兵器这事,的确是引起了她的兴趣。她低着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掀了掀眼皮子吩咐道:“把李木带下去严加看守,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接近。”她看着听闻此言的李木一脸惊惶,冷淡地说道,“若此事属实,自然会放了你让你同你娘子团聚。于你而言,公主府目前是最为安全之地。”

    “谢殿下。”李木磕了一个头,闭上了灰暗的眸子,便被侍卫给带了下去。

    “长烟,你觉得他的话几分属实?”谢容华低着头淡声问道,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

    “奴婢觉得他所言之事皆可信。”长烟恭声回答道。

    “呵。”谢容华轻笑,声音里头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她又说道,“既然如此,你便派些人去查探查探。这李虎不止是何许人?竟然还能怀有丹书铁券?还有这李木啊,李虎既然是巨富,家中豢养的家奴自然不少,祠堂更是重地,他一个文弱书生,如何潜进去的呢?还是得谨慎些呢。”

    这般看似不经意的话语,却是让长烟惊出了一身冷汗来,想了想殿下之前的境遇,还有今晨发现的刺客尸首。敌暗我明,她们所处的环境是多么的危险呐?上头那位坐不住,如今的动作都加大了,怕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倚仗吧。敛了敛神,长烟应道:“殿下英明!奴婢这就派人去彻查此二人。”

    谢容华挥了挥手,轻笑:“得了,比奴婢奴婢的了,我问你,殷云容在何处?怎地都没跟来?”这倒是显得有些异常了呢。

    “殷姑娘她——”长烟略有些迟疑的回答道,“殷姑娘她怕是出府了。”

    “出府了?”谢容华眉头紧紧地拧起,自己不是吩咐过她不要离开公主府?真是任性妄为,府中的人竟也不拦着她,转念一想,这府里头哪有谁能阻拦住她的脚步,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如今是心甘情愿的呆在了自己的身边,那么以后呢?若是她要离开,可如何是好?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女子吧,放了她也无妨,可这念头一起啊,便被强烈的无法言说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殷姑娘怕是看殿下您早朝迟迟未归,便出去寻您了。”长烟猜测道。

    “罢了,若是她回来,便让她来书房见本宫。”谢容华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的站起身来,捋了捋衣裙上的褶皱,她倒是慢悠悠地走向了书房。可心中到底记挂着一些事情,眉心都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未曾舒展。往日里看的一些书,如今拿在手上,颠倒了都未可知。

    一道风被带了起来,却是风风火火闯入了书房中的人,来不及坐下歇歇,直接把谢容华饮了一半的茶杯夺了过去,大灌了一口,用手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什么破落玩意儿,肥头大耳,竟然敢打姑奶奶的主意。”说着,还把茶杯砰地一下砸到了书案上,几滴茶水溅了出来,在纸上晕开了小小的水渍。

    谢容华看着殷云容的样子,皱了皱眉,缓缓地开口道:“你去街上走一遭,这市井妇女的泼辣习气便沾染来了?”

    “这是豪爽。”殷云容瞪了她一眼,无所谓的说道,“我本就是江湖人,有这等习气算不了什么怪事情。殿下您呢,别到我这儿学去咯。”

    “呵。”谢容华冷笑一声,“这般匆匆忙忙,是被什么人给追着赶着?我不是让你不要出府么?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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